“什麽?”阿諾有些沒明白


    蕾西一臉看白癡的模樣:“珍珠!是骨頭磨出來的!”


    “你確定嗎?”柏子恒對這個猜想感到有些惡寒,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女人的丈夫每年都帶回來一顆用人骨打磨成的珠子,這不就是妥妥殺人犯嗎,難怪失蹤了,估計是殺人被發現,去唱鐵窗淚了吧。


    對於柏子恒的質疑,蕾西直接翻了個白眼回複:“那不然呢,你還能怎麽解釋那女人迷惑實驗品折斷肋骨?”


    柏子恒噎住,沒有再反駁,蕾西說的確實是最好的解釋。


    “那我們怎麽辦,難不成也要找幾根人骨打磨成珍珠交過去嗎?”莉婭的眼神從在場幾人身上略過,語氣裏帶著幾分不安


    “哈啊~”一道不合時宜達到哈欠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柏子恒嘴角一抽:“我說你怎麽一直不說話呢……”


    “不好意思,年紀大了,不太能熬夜。”舒列爾說完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要不先睡一覺再起來繼續討論如何?”


    “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啊,這一環節可是有名額限製的啊!”柏子恒有些恨鐵不成鋼


    “知道知道,但是柏少爺,這個實驗裏不見得遍地都是珠寶鑒定大師,要不是有蕾西小姐的幫助,咱們很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珍珠是人骨做的珠子呢。”


    突然被誇的蕾西,心頭竟然還有幾分欣喜,抬手捋了捋耳側的劉海。


    聞言,柏子恒一怔:“但是……”


    舒列爾沒管對方想說什麽,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借力從地上爬起:“安啦柏少爺,名額雖然有限,但是這一環節也遠沒有那麽容易通過,現在,休息最重要!”


    “我也到時間睡美容覺了,晚安!”蕾西扔下這樣一句話就離開了房間


    眾人找到的地方隻有兩個房間能暫做臥室休憩,幹脆就變成女生一間,男生一間,先前的討論就是在男生們的房間進行的,蕾西離開,舒列爾直接幹脆就地躺下了。


    艾蒙和莉婭見此,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起身回去休息。


    原本還沒有察覺,這會兒到休息的時候,疲憊感才後知後覺地湧了上來,就連還想再繼續的柏子恒在躺下之後也幾乎是秒睡。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教堂裏那個女人的笑顏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更是滿含深情……


    第二天,柏子恒是被冷風吹醒的,平躺在地上,看著湛藍的天空,說不出來的舒適愜意……


    等等!為什麽他平躺著能看到藍天????房頂呢?????


    “哇哦!敞篷!”


    尋聲望去,就看到同樣也是平躺著的舒列爾一臉慨歎的模樣,頓時有些無語,敞篷能用在房子上嗎?


    “這是怎麽回事?!”柏子恒坐起身,環視了一圈四周,這裏確實是昨天他們休息的地方,不存在被人移動的情況,但是,他記得昨天的時候還是有房頂的才對啊。


    就在他還在思考發生了什麽時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斷牆另一側冒了出來,阿諾看起來像是已經經曆了一場惡戰一般,連臉上都有被碎石劃破的傷口:“辛格……出事了……”


    柏子恒幾乎是彈射起身,將要摔倒的阿諾扶住,神色嚴肅的詢問:“怎麽回事,昨天晚上不還是好好的嘛?”


    阿諾將湧到喉頭的腥甜咽下:“辛格沒有因為離開教堂而解除受到的控製,我是被他翻找項鏈的動靜吵醒的,我問他他都沒有回應我,拿著珍珠項鏈一聲不吭地就要往教堂那邊去。我為了阻攔,和他打了一架,如果不是艾蒙她們醒過來,恐怕不光是房頂,就連我都要死在他手裏了。”


    說完,阿諾還調侃似的輕笑出聲,用拳頭輕輕砸在柏子恒肩頭:“你們兩個睡眠質量未免也太好了些,房頂都被打爛了,都不醒,還好有那個小女巫給你倆套了個盾,要不然還真是死的不明不白的。”


    柏子恒眉頭越皺越緊,再回想起自己睡夢中的場景,不由得有幾分煩躁:“那辛格現在人呢?”


    “我沒攔住他,隊長和蕾西他們已經追過去了,我沒了力氣,隻能留下來以防你們出現問題。”


    一旁的舒列爾眼神落在明顯有些氣惱的少年人身上,注意到柏子恒因為大力呼吸而不斷起伏的肩頭,舒列爾眼眸微眯:“柏少爺,你的守護道具還在嗎?”


    “什麽?”被喊到的人怔了一瞬,那股無名火消散了幾分,聽到問話,趕忙打開自己的手環翻看,瞬間,柏子恒背脊一涼,“沒了?什麽時候?明明沒有……”


    “你攻擊那個雕像精了?”阿諾也很是疑惑,但是他並沒有看到柏子恒又被反噬的情況啊


    柏子恒幾乎是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反駁道:“我沒有。”聲音大到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阿諾原本也隻是半開玩笑似的問話,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情緒會這麽激動。


    柏子恒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說了聲抱歉,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抱歉。我以為隻有對那個女人產生攻擊意圖,那個道具才會消耗掉,所以我就沒注意,我也不知道這個道具是什麽時候沒了的,有些不安,對不起。”


    “你還能走嗎?”舒列爾看向坐在地上的阿諾詢問道


    阿諾點了點頭:“沒有傷到腿。”


    見此,舒列爾點了點頭,又將視線落回到某個思緒混亂的少年身上:“柏少爺,現在不是探究道具是怎麽消耗掉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趕去教堂。”


    柏子恒抬頭的瞬間,就對上了那雙綠瞳,心底裏那股煩躁的情緒竟然莫名的平複了不少,意識到情況的緊急,趕忙召喚出棋盤,三人向著教堂的方向快速飛去。


    等趕到教堂,看到眼前一幕的三人都啞然呆在了原地,蕾西倒在一旁的地上,不知死活,莉婭跪坐在蕾西身前,苦苦支撐著一個小範圍的防護盾,嘴角的血跡滴落在地麵,還有幾個胸膛處淌血的實驗品在不斷攻擊著那道盾。艾蒙雖然還站著,但是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為了將辛格拖住,這會兒也有些筋疲力盡,用長劍撐著地麵,才不至於立刻倒下,看著還在往教堂內走去的人影,剛想呼喊出聲,一口血就吐在了地上,止不住的咳嗽。


    看得出艾蒙為了拖住辛格,也是下了狠手,那個走向教堂大門的身影,此刻也是拖著一條腿在往前走,留下長長一條蜿蜒的血跡,那條明顯被扭曲了右腿看的都讓人疼到呲牙,但是當事人卻好像沒有感覺一般,手裏攥著一把已經因為打鬥碎裂了的珍珠項鏈走向教堂內。


    “不能讓他進教堂!”舒列爾扔下這樣一句話,從棋盤上躍下,朝著莉婭她們的方向衝了過去。


    柏子恒也沒猶豫,當即喚出棋盤將辛格框入其中,挪動棋子,將那道身影與教堂大門拉開些許距離,但是辛格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依舊是朝向教堂內,腳步堅定,柏子恒反複挪動多次,地上那條血跡越來越猙獰,間歇有珍珠掉落,滾落到血跡當中,仿佛血色珍珠長河,豔麗又可怖。


    “這樣不是個辦法,再這樣下去,辛格就算不是被雕像弄死,也要流血流死了。”阿諾和舒列爾還在忙著解決莉婭那邊的幾個實驗品,注意到辛格這邊的情況,有些焦急地衝著柏子恒喊道。


    柏子恒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哪裏還能想到別的辦法,不反複將人挪遠,那大塊頭一旦將珍珠交到那女人手裏,就隻有剖胸拆骨的命!現在還有守護道具的恐怕就隻有莉婭一個人了,但是就她目前的狀態,更加不可能憑借一己之力將那個熊一樣的人撈出來。


    就算撈出來,不能解除控製也是無用功!


    正想著,柏子恒視線望向教堂內部,一瞬間,柏子恒好像看見那個美貌的女人正深情款款的看著自己,在和自己眼神對上的瞬間,柏子恒甚至看到了那女人柳眉微蹙,麵帶嗔怪,心頭一絲異樣的感覺一閃而過,有些酸澀,還有些……心動?


    “柏子恒!”


    一道清明的呼喊聲將神誌喊了回來……不對,這個女人不是隻有晚上的時候才出來嗎?柏子恒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再抬眼望去,哪裏還有什麽女人,剛才的一切都好像隻是幻覺。但是就是那片刻的愣神,辛格已經走進了教堂!


    還在和實驗品纏鬥的舒列爾偏頭的瞬間就發現了這一點,趕忙大喊出聲,盡管反應已經夠快,但還是沒來得及阻止,等到柏子恒回過神來,想再次將辛格挪出來的時候就發現,那個明明已經瘸了腿的人,這會兒竟然已經走到了雕像跟前。


    “怎麽回事!”發現辛格已經進到教堂的阿諾怒視著柏子恒,喊出的聲音甚至破了音


    知道是自己愣神,導致無法挽救的局麵,柏子恒麵色都白了,緊咬著牙關,盯著教堂裏那個身影。


    就在阿諾情緒上頭,打算直接衝進去的時候,柏子恒麵上虛擬眼鏡消失,眼神裏滿是堅決,踩著棋盤衝進了教堂當中,速度快到隻剩下一道殘影。


    “喂!”原本因為柏子恒失誤而有些生氣的阿諾,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怒氣早已消失不見,幾乎是本能就打算跟上去,卻被人攔了下來……


    柏子恒腦袋裏其實也是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能做什麽,他隻知道要彌補自己的過失,救人……救人……


    辛格正打算將手裏沾染撒好難過血跡和灰塵的珍珠放到雕像的手裏,柏子恒緊咬著下嘴唇內的軟肉,下意識地就將珍珠搶過,原本就準備放手的辛格沒有任何防備,本就已經鬆了一半的珍珠就這樣輕鬆的被柏子恒搶到了手裏。


    因為形式的緊急,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做了些什麽的柏子恒大口喘著粗氣,連手心裏都是冷汗。


    可就在他準備為自己成功救下人而慶幸的時候,一直垂在身側的左手傳來一股溫熱柔軟的觸感。


    從未聞過的馨香傳入鼻腔,柏子恒低頭看了看與自己手指交錯,緊握在一起的那隻有些小巧的手。


    心頭湧上的是大片的欣喜和滿足,順著手臂看過去,那是一張挑不出瑕疵的美麗麵龐,那雙含情瀲灩的眸子在察覺到視線之後緩緩抬起,在對視的瞬間,柏子恒隻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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