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狗係統吵的人腦袋疼,可算是退下了。


    程澤扶著床坐起身來,環顧四周別無他人。屋子裏的焚香讓他腦子有些清明了,現在的他可是堂堂歸元山五行道宗中司淵仙尊的座下弟子!一舉一動必然要穩重,不可貿然行動,暴露自己穿書者的身份。


    聽到門外的走路聲,程澤才意識到現在師尊寢殿外的人是藥宗的弟子,其中一名原身是認識的,此番過來為他療傷也是碰巧輪到了他輪值。


    而按常規,普通弟子受傷是不允許調動藥宗的人手的,更何況程澤的傷來得並不光彩。因此原身並沒有想過幫他療傷的藥宗弟子是師尊調過來的,而是誤以為自己藥宗的好友幫了他。


    幸好程澤過目不忘,對劇情了如指掌,不然莫名其妙穿到一個陌生場景,適應就得花費不少時間。


    程澤心裏想著,按照原著裏的劇情,就太扯淡了!


    不就偷看師尊泡個靈泉嘛流個鼻血嘛,哪兒用得著藥宗的人來治療啊!師尊也真是的,也太關心自己了吧!


    就著原身眼瞎心盲的還誤把珍珠當魚目,真是可惡!


    也許是氣大傷身這個詞,在程澤身上完全體現出來了……腦袋突然一懵!又暈在了床上。


    不疼不癢,就是有點兒吵……


    “小師弟的身子太弱了,根本承受不住靈泉那麽濃的靈力滋養。”


    “再有他這火靈根與這泉相衝,是怎麽敢闖進去的?”


    “天呐!師弟不會是失心瘋了吧?我從話本子上看到過……”


    程澤聽得一清二楚,就是起不來身,仿佛有什麽在壓製著他。他不敢掙紮,腦海中一直有個意識告訴他,掙脫了這一層,就什麽都完了……


    “做噩夢了嗎?”


    “沈思思啊,你小師弟這是暈了,不是睡了,你要是消停點兒啊,他醒的更快。”


    聽聲音妖孽又騷氣,程澤心中暗想:這應該是那心狠手辣的二師兄。那嘰嘰喳喳的正太音一聽就知道是小四……老子最討厭的就是裝可愛了!


    “大家都別說了,讓小師弟好好休息休息吧,一會兒師尊來了再做打算。”


    這絕對是老實憨厚的大師兄,不過現在還真感覺不出他的腹黑來,真是一個藏的比一個好啊。


    “都圍在這兒做什麽?”周圍猛的安靜了,隻有這一人的聲音傳入程澤的耳膜。


    “師尊。”“仙尊。”


    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些原本嘰嘰喳喳的聲音才匯作一道,端正的說著。


    哦!原來是我那個清冷師尊來了啊,接下來是不是就要為我療傷了……


    “沈毅,藥宗的弟子來過了?”


    司淵仙尊淡淡的說著,眼神落在正往他床上躺著的程澤。


    被點到的大徒弟上前走了兩步,抬手作揖回答道:“回師尊,這幾位小友便是。”


    他這才稍微偏偏頭,眼神流轉,看向了麵前的一行人——挺陌生。眉頭微微皺著,聲音裏有些不滿的說道:“誰讓他們來的?蘇峰主是老糊塗了嗎。”


    蘇毅給使了個眼色,藥宗的弟子便識相的說:“司淵仙尊,弟子先行告退。”


    屋子裏沒了礙眼的一群鵪鶉,司淵仙尊心情看起來都好了不少。


    即使弟子受傷不配調動藥宗,可作為武力值第一,已經成功進入大乘境的司淵仙尊,讓藥宗來給自己的徒弟治療是給他們臉了。竟然派最低等的弟子來,蘇峰主真是老糊塗了。


    安定了這麽多年,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你們也下去吧。”


    四人默契的對視一眼,迅速出了門。有師尊的地方壓迫感太強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程澤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感官更加靈敏了。氣味和聲音被他靈活的捕捉到,除了不能動彈以及閉著眼睛被剝奪了視覺能力,他現在就跟正常人沒什麽區別。


    在四位師兄走後,他心裏還有些雀躍——那豈不是屋裏就隻剩下他和師尊兩個人了!


    程澤深吸一口氣,感覺空氣中的氣味都變得清冽了。跟他想象中的司淵仙尊的氣味一樣讓人感到放鬆。


    他能夠感到有人在向他靠近,緊接著不知從哪個地方湧入一陣清涼的感覺,席卷著他的大腦起起伏伏,緊接著一道亮光刺痛了他。


    臉上有點冰冰涼的感覺,是師尊在給他上藥嗎?他似乎意識到有傷口在愈合,飛速愈合。


    可同時,腹部的燒灼感也消失了。全身仿佛被什麽洗滌過一般,一陣輕鬆。程澤睜開眼,卻隻捕捉到一片潔白的衣角,等他扭過頭去,人影就消失了。


    程澤撐著頭起身,門紋絲不動。


    原身不知道,可程澤知曉全文的內容,他知道啊——自己偷看師尊泡靈泉犯的病還是靠師尊治好的。


    想到這裏他心裏竟還有上來一股羞恥之感……太遺憾了,為什麽不能早一點兒穿過來!讓原身那個狗東西白白看去了!


    嘎吱一聲門響了,穿著弟子服的人端著一隻白瓷碗一隻湯勺進了門。頭發高高的束著,走路的姿勢也很端正,程澤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等那人先開的口:“小師弟,該喝藥了。”


    程澤咽了口唾沫,望著碗裏深褐色的藥,不由得有些膽顫。


    修仙界好是好,但是怎麽不能發明出膠囊、藥片兒呢,實在不行,普通藥丸兒也行啊!這麽一大碗是要苦死誰?


    還有!這不會是我那斯文敗類、衣冠禽獸的三師兄沈薩吧?


    按原著裏講……就在一周前,原身因嫉妒師尊賞賜給了三師兄一把靈器。


    因而生了恨意,陷害他欺辱靈溪穀的小師妹。


    最終讓沈薩被一眾迷戀他的師妹師弟所遠離……


    當然,就在今天,風評扭轉了。


    藥裏加了料,一旦程澤喝下去……後果就不是他可以料想到的了。


    哪怕後來的原身靠著陰謀詭計洗白了自己身上的負麵形象,可程澤不想按照原劇情來啊!


    讓他也不想在全宗門麵前社死……


    隻不過這樣太社死了——原身造的孽憑什麽要讓他來償還啊!


    “藥宗送過來的藥,小師弟還怕我動什麽手腳麽?”


    是啊!就是怕你動手腳才不喝的啊!不然呢?


    程澤心裏格外忐忑,望著三師兄一臉良善,他抽了抽嘴角,僵硬的笑著,將手伸了出去堪堪碰到白瓷碗。


    與其青天白日之下在全宗門麵前社死,不如自己先認罪!


    “三師兄!”


    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到了,沈薩連連向後退了幾步,看著抱著他的腰拽著他的衣袍,癱坐在地上的程澤,驚的睜大了眼睛。


    艸!這也太丟人了吧!


    本來是想正兒八經道個歉,沒想到剛一下床腿就軟了。


    雙膝跪地就雙膝跪地,都這會兒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對他不管用。


    沒想到膝蓋都沒撐住,直接坐地上了。


    “你這是做什麽?起來!”沈薩臉上露出慌忙之色。


    “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是我嫉妒師尊給你靈器!師兄你就原諒我吧!”


    程澤抱著他腰的手放到了他的胯上,撐著自己的身子不掉下去。


    “你主修火靈根,就算把我的土靈符給你又有什麽用?”沈薩不再裝模作樣,質問程澤,“你到底心懷什麽心思……”


    程澤抬頭望著他,什麽都沒說。


    但他從沈薩的眼中看出了懷疑與提防,他似乎從一開始就對原身沒有好感可言,更不用說原身在後續一直作天作地作死,更是不討人喜歡。


    不過後來……不知為何?


    後續的劇情裏一崩俱崩!


    原身仿佛動用了什麽秘術,歸攏了所有人的心,所有人都聽他的號令,就連欺師叛祖這種事兒,在外人眼裏都稀疏平常了,甚至還加入進來……


    讓司淵仙尊成了全修仙界的……


    算了!


    現在想這麽多也沒用,做好當下比什麽都強。誰還不是個沒下限的好青年了?


    “裝模作樣!”


    沈薩見他很久沒說話,想要扯掉他手裏緊攥著的衣袍,誰知他勁兒這麽大,愣是沒甩掉。


    程澤卻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睜著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他。


    “三師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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