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放開那個公子!”


    沈思吃的正起勁兒呢,就是旁邊兒有個磨大刀的壯漢屬實有些礙眼。


    扭頭一看,竟是程澤和師尊在門口已經趕來了。這兩人定睛一看,總覺得有危險的不像是沈思……


    這惡狠狠在這兒磨刀的壯漢更令人感到可憐,費這麽大勁兒沒動沈思一根汗毛,砍半天還白出了一身汗。


    程澤嘖嘖兩聲,對著大快朵頤的四師兄陰陽怪氣道:“艾瑪!這一桌子好菜孝敬您老人家了啊。”


    不管到底誰更慘吧,這禿頭壯漢今兒是跑不了了。沈聽瀾手指一動,一股淡青色的靈力就圍繞在他身邊,將他綁上了,任他如何掙脫也掙不開。


    “你是什麽?”


    聽到師尊猛然問出這種話,沈思也不吃了,站起身來,小聲的問道:“他不是人嗎?”


    “從我們進這家客棧開始,他就一直坐在外麵,不僅感知不到他的修為,也沒有一絲人氣。直到你一個人下來,他才有了動靜,就像是觸發到了某個點,他才有所行動。”


    沈聽瀾在他的身上感覺不到人的氣息,而這禿頭壯漢也並不是修士,他沒法探測出他的修為來,但又不知他是什麽……


    程澤大膽的伸出手去戳了戳他胡子拉碴的臉,挺有彈性,應該是人皮啊,難不成隻是一個徒有虛表的鬼!


    “鬼!”


    程澤趕緊躲遠了些,情不自禁拉住了沈聽瀾的手臂。


    原著裏沒提到這壯漢不是人啊!他隻知道原身與他勾結,將師兄們騙去了幽蘭城的一個破廟裏,遭受了襲擊。大抵是陰靈一般的東西搞的鬼。


    而原身騙師尊進了那破廟,卻是從廟的側門直接進了地下。


    那陰邪的廟正是為那幽蘭城百年來供奉的妖神而建,每三年都要為它獻上新娘與牲畜。


    隻是近幾年來幽蘭城大旱,顆粒無收,民不聊生。城主也同樣焦灼,下令囚禁城中十六歲的妙齡女子,連同大量牲口一同送往妖神廟內。


    隻可惜幽蘭城內隻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自此,再無甘霖。


    直到師尊帶著一眾弟子來到這兒,被原身騙到妖神廟的地下後,發現了那群被獻祭的“新娘”。可早已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知被什麽看不到的陰魂所奸淫著。


    而原身早已與那壯漢勾結,得到了他身上隱匿身形的寶貝,在那邪靈廟內將師尊玩弄了個不分晝夜。


    而這廟本就不正,靠吸收女人的陰氣才能供養著這妖神。而原身這麽一搞,這破廟將師尊泄露的元陽都吸收了,直接瓦解了這廟裏妖神的魂魄。


    而師尊醒後的記憶連同這妖神一同消散了,隻記得與原身來救徒弟時被迫留在了這裏,被那些看不見的邪靈所欺辱了。


    而在這廟的妖神離開後,幽蘭城下起了傾盆大雨,緊接著原身就佯裝何事都不知道,進來將師尊帶出了這廟……


    沈聽瀾淡淡的說道:“像是人形傀儡,可感覺不到有傀儡師在操控。”


    聽到這話時,這禿頭壯漢似是感知到了什麽?搖頭晃腦的發起瘋來。不斷的向後磕,想要撞毀自己的頭一般。當然沒令他得逞,沈聽瀾將他捆在床頭,不再理會用白絹堵住了他的嘴。


    “出去吧,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出門探查。”


    沈聽瀾語氣中稍有些疲倦,將手背在身後,攥了攥手,要往門外走。


    沈思本老實的跟在後麵,準備要上樓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門後藏著的人,那人也看到了他,準備要跑。


    “跑什麽?站住!”


    沈思看到的那一瞬間就想要追上去,卻被程澤攔住了。他說著:


    “師兄你先別急,那是他們青雲劍宗的弟子餘幾。今兒不是還跟你聊天兒來的嗎?剛剛就是他提醒我們你遇到危險被那東西拐進屋裏了的。”


    沈思停下腳步來說著:“你們先去休息吧,我一會兒再上去。”


    “啊?你倆還沒嘮完啊!”


    程澤迷糊的問著,見四師兄點了點頭,便也沒多問。


    “行,那師兄你也早點兒休息,有事兒敲我跟師尊的門去。”


    程澤衝天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走著。殊不知沈思留在原地淩亂著:師弟啥時候跟師尊睡去了?


    搖了搖頭,比起這種炸裂的事兒,他更好奇餘多為什麽不去上樓睡覺而是跑出了客棧,會不會藏了什麽秘密?


    沈思的功夫不錯,隻是偏愛煉丹,煉丹煉的也差強人意,因此在幾位師兄之間顯得不是很出眾。但對於悄無聲息的追蹤一個劍修來說,沈思還是手拿把掐的。


    他飛身而上,在街邊房簷上奔走,見那身影在巷子的轉角隱去了身形,便矮下身子來,沿著牆根走過去。聽到餘幾在跟誰竊竊私語。


    “不行不行!我不認識他啊。”


    “我害怕你別逼我。”


    “我真不行,他要是罵我怎麽辦?而且我看他挺聰明的,不需要我也能完成任務。”


    “實在不行你就換任務對象吧,我做不了,我也不想回去。”


    餘多一個人在牆邊兒蹲著,有時還焦躁的撓撓頭,手指頭在地上摳來摳去,已經把土摳出了一個小坑。


    沈思見他不再說話了,猛的從黑暗處站起身來,拍上了他的肩:“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麽?”


    “啊!”


    麵前這個膽小的劍修被猛的一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麵前的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哆哆嗦嗦張口說道。


    “你跟蹤我!”餘幾張了張嘴,憋了半天,也就隻能說出這話來。


    “行蹤詭異,不跟蹤你跟蹤誰?說吧,你剛才在做什麽?是不是跟那人一夥兒的?”


    “我……”餘幾想解釋,卻又被沈思懟的插不上話。


    “大半夜不睡覺在外麵轉悠什麽!又是怎麽注意我被那老禿頭帶進去的!你說!你說啊!”


    “沈師弟你冷靜些,我,我,我解釋!”


    “誰是你沈師弟?我隻有三個師兄……”


    沈思揪著他的耳朵往客棧走,嘴裏還不依不饒。


    “疼疼疼——沈公子你聽我說我跟他們真不是一夥兒的,我是好人!我晚上出去是因為睡不著,跟師兄說出來走走——”


    “閉嘴,讓你解釋了嗎?”


    一溜煙兒的功夫,沈思就把他拉進了自己屋裏,用麻繩把他捆了個嚴嚴實實。雙手捆在床頭的欄杆處,惡狠狠的望著他:“你小子最好如實招來!”


    “我都招了啊?”


    猛的打了個噴嚏,程澤默默的裹緊了自己的外袍,好奇的問著:“師尊,為什麽我會在浴桶裏醒來啊?”


    沈聽瀾眼神瞟向別處,感覺到自己微微濕掉的發尖粘在身上有些熱,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奔波了一天,見徒兒身上有些髒了,為師把你泡到浴桶中洗一洗。”


    低下的頭隱藏著微微泛紅的臉。


    難不成要他說,自己將他抱到浴桶中是為了壓抑他體內餘毒使他產生的性欲?


    “多謝師尊了~”


    手指尖在袖口間暗暗跳動,最終落在了沈聽瀾袖子上,杏眸流轉,抬眼看著師尊,輕輕地扯著他潔白無瑕的袖子。


    順理成章的拉上了沈聽瀾的手。


    ——爽了!師尊的手好好牽~


    “不早了,徒兒趕緊休息。”


    “一起吧,看這張床——這~麽大!”


    ——啊哈哈!同床共枕~


    “嗯?”


    沈聽瀾寬袖一揮,被子和枕頭都散落在了地上,鋪的還整整齊齊。微微笑著說:“嗯——睡吧。”


    程澤還想張嘴爭取些什麽,但是看師尊那一副已經鐵了心讓他睡地上的樣子,便不再說了。


    衝著沈聽瀾往前走著身影癟了癟嘴,落寞的“癱”坐在了地上鋪著的被子上。


    “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


    “噤聲。”


    “……一宵”


    程澤若無其事地側躺在地上,眼睛閃閃的望著師尊,睡顏也很養眼,纖長翹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飽滿的嘴唇,精致的臉型……無一不觸動著程澤的心。


    撲通撲通……


    【宿主新任務!】


    【出事兒了!宿主……宿主!你睡這麽快的嘛?】


    【火都燒褲頭了你還有心思睡覺?】


    【就這睡眠質量,害!沈聽瀾下床睡你一次都發現不了啊!】


    【宿主你這猛一的夢想毀就毀在你這貪睡上啦!】


    【哦,還有這毒的後遺症……】


    睡的死啊!係統心都要碎了,他這宿主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窗戶被吹開了,刺眼的火光刺破了黑暗。夜色同墨一樣濃稠,空中彌漫著異樣的氣息。


    沈聽瀾站起身來,察覺到外麵的異樣,有人悠悠的走在街上,吆喝般的喊著:“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而另一邊有人尖叫著:“走水了,走水了,趕緊去救火!”


    而那急切的聲音,還有急切的奔跑聲都傳到了耳朵裏:“師妹呢三師妹不見了!”


    “師姐,師姐!”


    沈聽瀾探出頭去,才發覺並不是夜色這樣的濃,而是那著火起的黑煙已經彌漫了整個上空。天際處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已然到了淩晨。


    望著地上睡得正香的小徒弟,沈聽瀾輕聲說道:“這是誰的櫻桃畢羅和櫻桃煎?”


    “什麽?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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