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羅洛伯爵,您不用緊張。薩卡茲人很難威脅我們的戰艦。往年的傷亡來自於跟這些野蠻人的肉搏戰,您可以交給麾下的騎士來處理。”


    “是嗎,那就好。”


    格特魯德·斯特羅洛聽著身邊羅塞伯爵的講解有些心不在焉。她努力表現出自己在認真傾聽的模樣很不容易。


    羅塞伯爵喜歡誇誇其談,經常在貴族的聚會中炫耀他年輕時曾經參與四皇會戰的經曆。哪怕經常被人嘲笑,他也不生氣。


    因為好脾氣,久而久之貴族們也就習慣了羅塞伯爵的自吹自擂。也許羅塞伯爵隻是想調節一下宴會的氣氛,給大家提供一些樂趣。


    格特魯德不太看得上羅塞伯爵,他年齡不算特別大,身上帶著一股不靠譜的氣息。可是現實情況由不得她挑三揀四。


    作為統治維謝海姆的斯特羅洛伯爵的女兒,她的父親是‘巫王殘黨’的一員。被抓後嘴巴不嚴實供出了情報導致被其它巫王殘黨滅口。


    她的哥哥軟弱無能,被她親手除去。也許軟弱無能隻是個借口也說不定,她隻是為了生存先下手為強。維謝海姆隻需要一位伯爵。


    麻煩的是,她上位後巫王殘黨依然利用一些把柄鉗製著她。直白一點的話,說是被威脅也沒問題。


    個人的自由和安全是一方麵,格特魯德更擔憂的是日漸衰敗的家族。打上跟巫王殘黨有聯係的標簽,讓她成了貴族中不討喜的邊緣人。


    雙子女皇統治的現在,沒人想跟這種危險的東西有什麽牽連。


    迫於無奈,格特魯德在這次選帝侯召集貴族對卡茲戴爾開戰時主動加入。能否在這次戰爭中撈取足夠的利益,關乎家族存亡。


    如果失敗,那她就隻剩下一個辦法。使用從父親遺物中發現的東西向巫王殘黨換取自由。


    一雙被黑色連褲襪包裹的渾圓大腿不安的摩擦,格特魯德不太適應戰場的氛圍。這艘女皇王冠號正處於卡茲戴爾境內,船上大部分貴族居然在艦內開著宴會。


    格特魯德悄悄溜出來,撞到了唯一還在艦橋位置的羅塞伯爵。隨之兩人聊了起來。


    與格特魯德不同,羅塞是真的參加過四皇會戰的人。很多貴族覺得他隻是在後勤部門掛了個名打醬油。格特魯德通過巫王殘黨的情報,得到了更詳細的訊息。


    整天沒個正形的羅塞伯爵,曾經是一名金律法衛,直屬於巫王的禁衛軍。他參與了四皇會戰最可怕的戰鬥。


    以他現在五十歲的年齡推算,當年他非常年輕就成為了金律法衛。成為萊塔尼亞兩大精銳部隊之一,法術騎士部隊一員。


    整艘船上隻有羅塞伯爵穿著一身看著就不輕鬆的暗金色重甲,背後掛著一人高的大劍。因為已經不在金律法衛服役,他沒有穿戴特色的黃金鎧甲。


    格特魯德認為在船上也穿戴這麽重的盔甲沒有必要,羅塞伯爵有些過於謹慎。她的疑惑體現在臉部的表情中,被羅塞捕捉到。


    “格特魯德女士。戰爭不是貴族們的遊戲。那些年輕的貴族認為這隻是郊遊、是輕鬆的狩獵。那是錯誤的。薩卡茲遠比他們見識過的猛獸可怕。”


    “在薩卡茲的領地內,你不提前穿戴好甲胄。等到真的遭遇他們,你就沒時間穿了。穿上這麽一身很費時間,還需要人協助。”


    “……是這樣嗎?罵我也穿上好了。”


    羅塞看著並不顯老的麵龐始終帶著笑意,唯獨提起薩卡茲時笑意收斂了一些。跟薩卡茲並肩作戰過的他可以負責任的說,能在如此惡劣的國際環境中活到現在的薩卡茲,戰鬥力方麵肯定是拉滿的。


    卡茲戴爾就是一個魔窟,是入侵者的地獄。


    他自然是不想來這個地方。奈何女皇居然還記得他這個老東西,親自點名。那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餘地。羅塞對雙子女皇肯定是有意見的。


    畢竟雙子女皇篡位後,他就主動從金律法衛退役。羅塞的身體狀況沒什麽問題,他退役的理由值得商榷。


    也許是這個原因,對外戰爭的話女皇必然會派人把他也帶上,當先鋒使喚。這就是隱晦的忠誠測試,羅塞清楚這一點所以叫他他就來。


    等待女士換衣總是很難熬的,羅塞在腦中模擬一番格特魯德女士豐盈的身材,臉上露出笑容。他在先鋒艦隊中沒什麽實權,頂多是有一些單獨行動權。


    不參與貴族們的宴會跑到艦橋隻是他下意識的習慣,戰爭期間他領著女皇大人加倍發放的薪金,那加強一下工作態度也不是不行。


    沒有了巫王陛下,萊塔尼亞的未來很難說。雙子女皇能把萊塔尼亞帶到什麽高度還需要時間驗證。羅塞不太看好,雙子女皇陛下跟巫王陛下之間的實力差距是顯而易見的。


    萊塔尼亞曾經能跟周邊大國周旋自如那是因為有巫王陛下坐鎮,他個人的威懾力起了很大作用。現在巫王陛下不在了,萊塔尼亞要怎麽跟周邊大國周旋就是個問題。


    羅塞不想思考這些問題,他隻想當個不問世事的貴族,度過餘生。巫王陛下都不在了,萊塔尼亞怎麽樣與他何幹。


    雙子女皇三番五次的寫信希望他回心轉意,返回金律法衛。羅塞每次都鄭重其事的回信,然後絕口不提什麽返回金律法衛的事。


    鄭重其事是對皇帝的尊重,不想回去是他個人的意誌。


    等到格特魯德換好一身算不上多華麗的輕甲再次出現,羅塞正在觀察陸行艦的源石探測器。他發現了不太妙的波動。


    陸行艦周邊的源石濃度正在上升,可外麵並沒有源石風暴經過。他本能的感覺到,有危險。


    “把所有人都叫起來,讓他們去甲板的連接處就位。格特魯德女士,您手下有多少騎士?”


    察覺到危險,羅塞手裏卻沒什麽人可用。他帶來的騎士隻有一百人,都是女皇塞給他的菜鳥騎士。這倒不是女皇搞針對,老帶新是很正常的配置。


    問題是這麽點人,他估計守不住這艘船。如果薩卡茲在埋伏的話,在這種兩側都是山的地方肯定在考慮登船。


    薩卡茲會準備多少人呢?羅塞不願意去想,想想他就頭疼。


    格特魯德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一陣衝擊波震倒。迷迷糊糊中她抬頭,拔出大劍的羅塞立在她的身前,周圍是倒了一片的船員。


    淡淡的金光在羅塞全身流動,他發動了防護源石技藝阻擋了掃過兩人的衝擊波。倉促之間,羅塞也隻來得及護住距離自己最近的格特魯德。


    其他船員倒在地上,‘睡’的很沉。衝擊波重重拍在他們的身體上,造成了可怕的震蕩。外表來看可能沒什麽,體內已經是多處大出血無力回天的狀態。


    羅塞沒有功夫替這些士兵哀悼,他驚恐的發現船正在減速。剛剛的衝擊波從船體內部傳來,那多半是薩卡茲用了什麽給力的東西打穿了陸行艦。


    在這種鬼地方停船?羅塞的額頭開始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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