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茲戴爾邊境,迷霧山脈。


    驚人的爆炸短暫吹開了濃霧,驚動無數野生動物四散奔逃。


    “凱爾希…女士?真是不敢相信,您美麗的容顏跟過去一樣,時光也不能奪走…嘶!”


    “羅塞,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要注意形象。”


    接受凱爾希治療的羅塞呲牙咧嘴,他身上不知道從哪順來的萊塔尼亞騎士甲麵目全非,胸口處有一道圓柱形的創口。


    從創口邊緣高溫熔化的痕跡來看,是被高強度源石技藝直接命中導致。


    另外一張擔架上的邏各斯表情沒什麽變化,隻是微微偏頭顯示出他心情也沒那麽平靜。之前因為濃霧的妨礙,在察覺到有不明人物靠近時他幾乎反射性的搶先出手。


    經過凱爾希治療好不容易狀態恢複一些的女妖之主打出一道重擊,結果就鬧了烏龍。


    他蓄力一擊打中了凱爾希醫生的老熟人,而凱爾希醫生的老熟人反擊又重創了急忙擋刀的煌。


    好在煌的抗擊打能力不差,加上羅塞反應慢了一點是後發反擊揮出劍氣威力不足,她傷的不重。嗯,傷得不重是指挨了一發劍氣就‘緊急除顫’觸發。


    不是煌有這種救命秘技,她怕是要優先接受凱爾希的搶救。


    “形象那種東西不重要。話說小哥是薩卡茲?術式不賴啊,要不是遇上了我這一擊足以收割萊塔尼亞騎士。”


    “別在那收集訊息。也不要向著找他報複,你這報複心怎麽這麽強?”


    莫名其妙挨了一發要命源石技藝射線的羅塞撇撇嘴,放棄了從凱爾希這裏問出附近那個混小子詳細訊息的打算。


    這仇他記下了。日後等凱爾希醫生不在的時候,再找那薩卡茲小子算賬。


    要不是他有‘流光戰衣’這種獨特的護體源石技藝,這一下子不得把他射穿。他身上外觀華麗的萊塔尼亞騎士甲麵對這種攻擊就是個擺設。


    從防護能力來說,趕不上薩卡茲王庭軍現在裝備的鎧甲。人家那身是真的有抗性的鎧甲,被源石技藝打中也不會這麽脆弱。


    羅塞有時候覺得現實挺魔幻的,薩卡茲小兵都用上帶法抗的全身甲了。萊塔尼亞人還在用幾十年前的舊設計鎧甲。


    巫王陛下不在後,萊塔尼亞這武備廢弛的現狀讓人擔憂。


    這次戰爭羅塞幾乎全程在突圍,被薩卡茲人可怕的火力壓得不敢冒頭。自家除了贏一手有陸行艦,火力上被薩卡茲完全壓製。


    偏偏陸行艦優是因為最初的冒進,沒起到的什麽用處。


    羅塞從最初被伏擊的區域拚死殺出後,一路上遇到的都是零散的友軍。經驗豐富的他沒有讓這些友軍重新聚集起來,反而讓他們繼續保持零散狀態往卡茲戴爾之外撤退。


    以薩卡茲人目前的炮火威脅,聚集起來目標就會變大。炮火支援講究一個優先級,最有價值目標最優先攻擊、其次是次要目標往下排。


    零散的幾人小隊是最低級的目標,不是被敵方小隊標記後呼叫炮火支援基本不會被針對。


    要是聚集起來,那就從無關緊要的目標變成有價值的目標。必然會被火炮招呼。


    羅塞曾經參與四皇會戰的經驗總結起來就是,沒事別紮堆!沒有必要不要集結!


    遺憾的是,聽他勸的隻有少數戰友。大多數萊塔尼亞士兵都在那些不了解新時代戰爭的貴族軍官收攏下重新聚集起來,然後變成薩卡茲炮火下新的犧牲品。


    勸不動,羅塞也就不勸了。格特魯德女士倒是非常聽勸,幾乎對羅塞言聽計從。可能是救命之恩帶來的信任加成,也可能是精神緊繃下下意識尋找一個靠得住的人。


    靠著相信羅塞這個關鍵決定,她活了下來。功勳是沒什麽指望了,至少命還在。


    眼下格特魯德坐在一邊,跟幾位羅德島幹員閑聊。在戰場的這段時間,她身上貴族的糟糕習性磨的七七八八,與羅德島幹員相處時也沒什麽異常。


    感染者?她已經是了。


    卡茲戴爾戰場上源石火炮的密度,雙方源石技藝釋放的頻率,還有薩卡茲人特色的源石祭壇。這裏的源石顆粒濃度非常驚人,在這種地方待上一陣不感染才是低概率事件。


    激烈的戰爭也讓卡茲戴爾地區小型源石天災頻發,進一步加大了戰場上拚殺的雙方被感染的可能性。


    薩卡茲人更適應這種惡劣環境,萊塔尼亞人就顯得很難受。感染者比重很大的薩卡茲在這種環境中戰鬥也沒什麽,天天打抑製劑就是。


    格特魯德這類本來不是感染者的就很難受,不可避免的被感染,成為感染者。


    至於羅塞,他神奇的沒有被感染。


    給他處理傷口的凱爾希見怪不怪,知道些什麽。萊塔尼亞對源石技藝的狂熱研究到今天也沒變,經常搞人體實驗。


    羅塞就是曾經的實驗品,隻不過他是主動要求參與實驗,而且操作實驗的人是巫王。


    “你們迷路了?”


    “是的,這個地方太難走。也不知道平時那些薩卡茲商人是怎麽通過這裏的。”


    “是靠馱獸。我們沒有那個條件。”


    換班回來的風暴眼給抱怨的煌解釋了不常見的薩卡茲商隊是怎麽穿過這片源石濃霧彌漫的山脈。他們依靠著比人更善於尋路的馱獸,讓馱獸帶領商隊越過迷霧山脈。


    指南針在迷霧山脈不好使,可能是受到源石濃霧的影響。認得路的老馱獸是薩卡茲商隊的秘密武器。


    風暴眼本來準備了老馱獸,可惜執行任務時遭遇了意外,拴好的老馱獸被戰鬥驚嚇,掙開束縛後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當時為了摧毀源石武器,阿斯卡綸和風暴眼顧不上其它。全部精力投入戰鬥,結果就悲劇了。


    他們能重新找到凱爾希還是阿斯卡綸辨認出了凱爾希一隊人留下的痕跡。羅德島追蹤大師一路尾隨才趕上凱爾希。


    最艱難的任務已經有驚無險的完成,結果撤退成了最大的問題。


    “我帶你們出去吧。我知道一條路。”


    羅塞敢進入迷霧山脈自然不是送死,他其實也不熟悉這個地方。但他有依然有效的指路裝備。


    插在旁邊空地上的大劍普羅米修斯閃爍著微弱紅光,指引著回歸萊塔尼亞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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