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村子之中落了雪,可是新的院子之中依舊是熱熱鬧鬧的。


    許橋是第一次在村裏辦喜事,因此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全家過來的。


    像是趙四嫂,她的婆婆和村裏的其他老人一起坐在暖烘烘的房間之中,聊著各自的家長裏短,而她的兩個孩子則和村裏的其他孩子一起,待在新的院子之中堆雪人。


    許橋身上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看著像是新郎官一樣,站在院子之中,和村裏年輕一輩的男人們聊著天。


    在和他們打過了招呼之後,許橋手中提著兩壺酒,頂著風雪走到了門口,對著站在門口,像是雪人一樣的兩個男人說道:


    “兩位兄弟辛苦,今兒是個大日子,喝口酒!”


    盡管許橋沒有明說,可是村裏人誰能不知道他和玉心之間的關係?


    尤其是這麽重要的日子,玉心卻一直沒有出現,這意味著什麽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風雪之中站著的兩人喝了口酒,長舒口氣:


    “掌櫃,外麵冷,您早點進去吧!”


    許橋眯著眼,看著風雪之中沒有什麽動靜,對著兩人說道:


    “院子剛剛建成,又都是村裏人。進去喝酒吧!”


    兩人擺擺手,言辭懇切地說道:


    “掌櫃,我們掙的就是這份錢!”


    許橋大手一揮:


    “那我給你們放假,工錢照樣給!”


    兩人一臉為難的笑容,再次推脫道:


    “您倒是願意給我們放假,可是段師父那裏了不會,我們要是今兒跟著您進去了,隻怕後麵兩個月都睡不了覺了!”


    段長壽訓練他們的時候下去的是軍中的辦法,采用的要求自然也是軍中的要求。


    既然他們的職責是守著門,別說是刮風下雪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們也得在這裏站著!


    聽到了這兩人這說,許橋也不再勸,隻是吩咐道:


    “給你們十個人一人留一壇酒,等回頭你們有空的時候自己去拿!”


    聽到了許橋這麽說之後,兩人的臉上立即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笑容。


    眼看著時間已經快要到了中午了,許橋進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前來找他的朱順。


    “這都要開席了,就等著你這個東家了!”


    許橋笑著說道:


    “等什麽啊,趕緊上菜,別再涼了!”


    等到了廚房開始上菜的時候,許橋已經端著酒杯,身後跟著手中提著酒水的朱順,一起進了幾個老人的房間。


    說是喬遷,多少也沾了點婚禮的意思,因此幾個老人笑著調侃道:


    “小子,你這成親過來敬酒,也沒有新娘子,這事兒可辦的不對啊!”


    許橋笑著說道:


    “新娘子害羞,您老在這兒多住兩天,也好讓我們盡一番孝心!”


    說著許橋就要從朱順的手中將酒壇子接過來。


    隻是還沒有等到他把酒壇子抓穩的時候,外麵忽然響起了一陣牛角號的低沉聲音。


    許橋一臉的茫然,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外麵:


    “這是什麽聲音?”


    幾個老爺子的臉色瞬間大變,就連坐在抗沿邊上的朱彪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他們從炕上衝下來,甚至顧不得將腳上的鞋子穿好,急匆匆地走向了大門的方向。


    朱順扭頭看了一眼拉住了自己衣服的許橋,對著他解釋了一句:


    “這是軍中的東西,當有敵人過來襲擊的時候,就用牛角號吹奏出這樣的聲音!”


    敵襲?


    許橋先是一愣,迅速反應過來之後也從這間屋子之中走了出來,轉而走向了村民們聚集的大屋子之中。


    進了屋子之後,許橋先是不動聲色地讓大家繼續吃好喝好,而後將村長和趙明喊了出來。


    趙德亮和趙明已經喝了不少酒,此時酒精已經上了臉,聽到了許橋說這裏可能發生了些意外,需要他們二人將這裏照看好的時候,趙德亮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


    許橋嚴肅地說道:


    “村長,之前的牛角號的聲音可是敵襲的意思!”


    啥玩意兒?


    趙德亮瞬間覺得自己身上的酒意已經清醒了大半,可是說話的時候仍然有些顫顫巍巍:


    “敵襲?”


    許橋點了點頭,隻是對著他們交代說:


    “你們先顧好村裏人,我去看看情況!”


    說完之後轉身就向著門口走去。


    這間院子的門是特製的鐵門,等到許橋到了的時候院子門已經從裏麵關上了,十幾個人站在院牆上,背對著許橋。


    許橋走上院牆,向著外麵看去。


    院子外麵站著近百人,手中提著刀,看上去滿身的匪氣。


    而趙德安就站在最前方一個人的身邊,看到了徐橋之後大喊道:


    “許橋,你要是現在出來,什麽事兒都沒有,要是再晚了,可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許橋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了門口。


    門口有一攤血跡,已經被大雪掩蓋了一半,隻是依舊刺眼。


    在血跡的旁邊,有一具倒地的屍體。


    從衣服上來看,正是先前許橋去送酒的時候和他說話的年輕人,隻是如今已經沒有了生機。


    許橋轉頭看向了身邊的眾人。


    段長壽訓練出來的一眾年輕人手中拿著樸刀。


    在組建這支人馬的時候,許橋就花費了高價從黑市上買了足夠二十人的樸刀。


    而段長壽這些人手中則是拿著短刀,像是隨身攜帶者,從來沒有放下去過一樣。


    許橋也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陣仗,他低聲問身邊的段長壽:


    “能守住嗎?”


    段長壽笑了一下:


    “別看這裏有幾十個人,隻要你準備的東西足夠多,守住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這處院子從建起來的時候就是按照軍事堡壘的標準修建的。


    而在地窖挖出來之後,許橋已經陸陸續續地往這裏搬了不少東西過來。


    就算如今的院子之中有近百口人,也足夠他們吃一個月了。


    許橋朗聲說道:


    “趙德安,你可要想好了,當初你燒了我的羊毛我,我沒有說什麽,你在涼州城中雇了乞丐在我的攤子上鬧事兒,我也沒有說什麽!”


    “如今這院子之中坐著的人可大部分都是趙家村的人,你就連他們都不打算放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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