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這小子一直這麽勇的嗎?旁邊不是寫了修為要求嗎?”


    酒鬼老祖驚歎之際,季書航已經走向了那分神才可抵禦的瀑布,站在水潭邊,猶豫再三,撐開油紙傘。


    一層黃褐色的球形屏障浮現,薄薄一層,看起來如同枯葉圍成,仿佛隨時可能破碎,季書航伸出手指輕輕敲擊了兩下。


    〈本次使用剩餘:27分鍾42秒〉


    看著係統麵板上的倒計時提示,季書航伸出的手指一下頓在了空中。


    有沒有搞錯,敲了兩下,雞蛋都未必能破殼,你給我直接扣了兩分鍾?


    〈回宿主,該法寶主要為固守紳士所用,對於實體攻擊防護性能較弱,但可以穩定抵擋至少一次洞虛之下的攻擊〉


    聽到後半句,季書航的臉色才稍稍有所好轉,雖說物理防禦不佳,但如果限製是洞虛之下,那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稀有的防具了。


    這簡直就相當於是一件沒有cd,可主動釋放,且額附帶接近完全免疫真傷buff,可持續時間三十分鍾的名刀promax啊!


    至少對於現階段的季書航,這破傘就是這麽逆天,真來個洞虛,那就死唄,還能咋辦。


    唯一可惜的就是隻能使用三次。


    稍稍感歎兩句,季書航不再磨蹭,小心翼翼朝著瀑布靠近,差一步踏入,又退了回來。


    準備衝出來拉人的酒鬼老祖,眼看季書航又退回來,一個急停,但還是探了半個頭出來。


    好在季書航沒看這邊,或者說,在係統的探照下,酒鬼老祖早就暴露了,隻不過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也正是知曉有大佬就在附近,季書航才敢萌生賭一把的念頭,否則遇見立牌,轉身就走,保證聽勸。


    不得不承認,有人罩著就是爽,尤其是在秘境被那老僧欺負過之後,季書航對此感觸更深了。


    抬頭看向洶湧撲下的水流,季書航心裏還是沒底。


    〈宿主放心,這水流雖肉體也能有所觸覺,但實際都是虛無縹緲的精氣過於濃厚所致,並無實體,不必擔憂水流會將防護衝破。〉


    “那可以直接喝嗎?”


    〈不推薦……不能。〉


    考慮到宿主的閱讀理解習慣,係統果斷還是換了一個更嚴肅的說法。


    這已經不是季書航第一次問這個的問題了,看得出來,它的宿主真的很想死。


    季書航眉眼一低,失望之意肉眼可見,收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深呼吸數下後跳入跳入水潭深處,頗有股“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決然。


    酒鬼老祖低聲罵了句“蠢貨”,也緊跟著進入水中。


    水潭從外麵看分明不深,但潛下來後才發現別有洞天。


    整個水潭呈現出上上窄下寬的錐形,岩壁向上不斷收縮,導致入口很小,僅供一人垂直上下。


    下潛了約有五六分鍾,季書航才感覺到四周寬敞起來,又經過數十秒,流水突然消失,就仿佛有一層特殊的薄膜設於此處。


    突如其來的自由落體讓季書航慌了神,胡亂抓住一截岩筍,冷汗止不住淌下。


    <宿主,雖然很不想打擾你的雅興,但本係統還是不得不提醒你,宿主的腳現在距離平整的地麵,不足一米。>


    季書航低頭望去,確信係統沒有騙自己,跳到地上輕咳兩聲:


    “我知道,就是怕地上有機關,樂意掉會兒。”


    粗略左右望了兩眼,發現這裏似乎莫名有些熟悉,沒等仔細看,一聲“咕”將季書航視線拉了過去,正是先前那隻蟾蜍。


    蟾蜍瞪著兩隻圓鼓鼓的眼睛,似乎對季書航能追進來這裏不甚理解。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蟾蜍不動,季書航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好一陣,為了預防蟾蜍突然偷襲,季書航期間又續了一次油紙傘護罩的持續時間。


    “咕咯!”


    蟾蜍兩隻腮幫子許久後才又恢複了尋常一鼓一癟,轉過身朝著洞穴深處跳去,發覺季書航還在原地,回頭又叫了幾聲,示意他跟上。


    “唉——跟上吧,是老夫小瞧了你,真沒想到你敢往這裏麵闖。”


    酒鬼老祖躲在暗處看了半天,大笑著走出,麵部通紅,也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因為憋笑憋的。


    “來了卻不敢動,又莽又慫的,倒還是第一次見,怎麽做到的?教教老夫。”


    聽著酒鬼老祖的調侃,季書航也隻得尷尬笑笑,默默跟在老祖身後。


    蟾蜍在前麵跳著,並沒有為酒鬼老祖的出現有任何反應,看來是已經習慣了。


    走了約百米,洞穴已經到了盡頭,蟾蜍卻仿佛沒看見牆,一躍撞在牆上,化作一灘水漬,沒入一幅壁畫。


    確切的講,是壁畫的其中一塊兒。


    酒鬼老祖拍了拍手,整個洞穴明亮起來,季書航心中默默感慨。


    好家夥,聲控燈?這麽現代化的?


    四周原本什麽都沒有的岩壁上,季書航湊近了細看,才發現其實繪滿了壁畫。


    季書航一怔,這才猛然明白過來,這股熟悉感是哪裏來的,介不就是這方秘境入口處的那個洞穴嗎?


    隻不過外麵的壁畫似是全部都被霧籠罩,莫說是看個真切,僅僅是不經意瞥上一眼,都得頭疼好一陣。


    眼前的就沒有這種情況了,隨便看。


    環視一周,其餘地方都十分黯淡,完全不清楚其中內容,隻有方才蟾蜍沒入的那片是清晰的。


    壁畫並無特殊之處,季書航看著感覺更像是秘境的地圖。


    正中心位置所畫,正是頭頂瀑布,而那蟾蜍,在畫中不過指甲蓋大小。


    蟾蜍察覺季書航看過來,眼睛還眨巴兩下,很難說清到底是活物入了畫,還是畫卷有了魂。


    “目前觀一眾弟子,你若不橫死在外,後續多半也是宗門核心長老那一級,觀此壁畫,想來也不能算是壞了規矩。”


    酒鬼老祖不知何時已將葫蘆收起,別在腰間,就連身上六分醉意都用靈力逼出。


    未等季書航疑問,酒鬼老祖也沒有要當謎語人的意思,主動訴說起來:


    “正如你所想,外麵那壁畫,正是仿照此處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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