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的大門一旦打開,就不是想關上便能關上的。


    薑丹丹趴在桌子上,滾燙的臉頰緊貼著冰涼的桌麵,卻絲毫冷卻不了她內心洶湧的情緒。


    薑丹丹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壞女孩了。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明明母胎solo至今的她,卻對演員很少的圖片和電影產生了好奇,並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甚至,如今的她隻要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蹦出幾句外語。


    有的表示拒絕;


    有的,則是“洪水泄閘”的前兆。


    “嘀嘀!”


    這時,一陣提示音響起。


    陳峰拿出手機看了看,是趙鶴發來的短信。


    趙鶴在短信中告訴陳峰,第一批視頻拍好了,希望陳峰盡快進行初審。


    “小薑同學,我要走了。”


    “好的學長,你快點兒走吧……”


    陳峰撇撇嘴,心說薑丹丹都是一名“人體工程力學”的大師了,卻在自己麵前表現得赧顏汗下,說出去,誰會信?


    “少看那些視頻,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囑咐了一句後,陳峰離開圖書館,來到了位於社團中心的攝影藝術社辦公室。


    《八塊完美腹肌的修煉手冊》;


    《飛躍新高度:校籃球隊長的彈跳力訓練秘籍》;


    《街舞精進之道:解鎖高水平的關鍵要素》……


    不得不說,在趙鶴的帶領下,攝影藝術社的成員們效率很高,僅僅一天一夜的時間,他們就拍出了一百二十三條短視頻。


    但符合陳峰要求的隻有六十條,通過率不足一半。


    陳峰掏出一百五十塊錢遞給了趙鶴,這倒是把趙鶴整不會了。


    “什麽情況?不是隻有六十條合格嗎?你不用給我這麽多錢的。”


    “第一次拍攝,無論好壞,我都全盤接收。”


    陳峰淡然說道:“這樣,既能激發攝影藝術社成員的積極性,還能增強你在攝影藝術社的影響力,何樂而不為呢?”


    趙鶴看了看錢,又目光複雜地看了看陳峰,“老板,您一定出生在商賈世家、從小就耳濡目染,所以才深諳人心之道吧?”


    親眼看到郝念蕾倒貼陳峰、卻被陳峰各種嫌棄的場景後,趙鶴對陳峰的稱呼就由“學弟”悄然變成了“老板”。


    隻因趙鶴由衷欽佩這位剛剛進入大學校園的學弟。


    “實不相瞞,在我出生那年,我的所有親人就死光了。”


    陳峰擺了擺手道:“我能有過人的頭腦和今日的成就,都是靠自己的努力。”


    “……”


    一時間,趙鶴竟不知該同情陳峰的遭遇,還是該稱讚陳峰的經商天賦。


    “學長,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陳峰走出了社團中心,正準備返回晨曦雅居,趙鶴就慌慌張張地追了上來。


    “老板,留步!”


    趙鶴氣喘籲籲地說道:“攝影藝術社出現了一點兒突發狀況,你能跟我去處理一下嗎?”


    “學長,你是不是搞錯了?”


    陳峰一臉無語地說道:“我隻是攝影藝術社的合作夥伴,即便是攝影藝術社有什麽突發情況,也跟我沒關係吧?”


    “老板,跟你有關係……”


    趙鶴解釋道:“我剛剛收到攝影藝術社裏鐵哥們兒的消息,他說張蕊在一號教學樓的活動教室召集了一場全體會議,主題是取消攝影藝術社和咱們網站的合作。”


    從陳峰允諾給他每條視頻兩毛錢的提成開始,趙鶴就把自己當成了抖因的一份子,一口“咱們網站”說得賊溜。


    陳峰頓時皺起了眉頭,“為什麽?”


    “我猜……應該是你打了張蕊的臉,被她懷恨在心了吧?”


    “不是吧?我隻是說我的網站太low了,不配刊登她的高雅作品,這也能算打了她的臉?”


    “難道是我的好哥們兒誤會張蕊了?她沒有解除合作的意思?”


    趙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坦白講,他覺得陳峰的話並不過分,不值得張蕊處心積慮地針對。


    “永遠不要低估女人的小心眼兒。”


    陳峰歎了口氣,“走吧,咱們過去看看。”


    一號教學樓與社團中心相距不遠,僅需穿過一條馬路即可到達。


    “學長,你們加入攝影藝術社的初衷是什麽?”


    “為了找到一群同樣熱愛攝影的夥伴,交流心得、提高技藝,嗯?老板,你這是什麽眼神?好吧,實話實說,我們是為了學分。”


    聞言,陳峰的表情瞬間凝重了幾分。


    踏入大學校門,便意味著一隻腳邁入了社會。


    所謂的熱愛會逐漸被現實衝淡,而學分、獎學金這些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大學生最看重的東西。


    “也就是說,如無意外,攝影藝術社的成員們並不想退出?”


    “當然!”


    趙鶴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加入攝影藝術社一個學期,就能少修一門選修課,期末也能少考一門試。”


    聽到這話,陳峰眯起了雙眼。


    難辦了。


    倘若張蕊真的濫用職權,以清退威脅大家終止與抖因的合作,怕是沒人會堅持到底。


    畢竟,和學分相比,一條視頻一塊錢的報酬並沒有太多吸引力。


    ……


    事實證明,趙鶴的鐵哥們兒並沒有誤會張蕊。


    陳峰和趙鶴趕到活動教室時,張蕊正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口沫橫飛。


    “我清楚,在座的各位都跟一家網站簽訂了合作協議,你們幫它拍攝視頻,它付給你們酬勞。”


    “利用課餘時間賺些零花錢,這沒有錯。”


    “可你們想過沒有,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旦把重心放在了那個網站上,你們就沒空參加攝影藝術社的活動了。”


    “在此,我要以攝影藝術社社長的身份,定下一個規矩。”


    “誰想繼續為那家網站拍攝視頻,立刻來找我辦理退社手續。”


    “校方成立攝影藝術社、並為成員提供學分,旨在豐富大家的生活、提升大家的藝術修養,不是讓你們去拍那些毫無藝術價值的垃圾!”


    張蕊的聲音異常洪亮,以至於站在活動教室門外的陳峰和趙鶴,也能清楚聽到她說的每一個字。


    趙鶴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看起來緊張得不行。


    “老板,咱們現在怎麽辦?”


    陳峰雙手背在身後,喃喃自語:“學姐,我本不想打你的臉,可你如此逼我,我就隻能讓你的臉頰高高腫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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