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七十多億人,兩個人相遇的概率不過百億分之一。可餘章和路夢遙就是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了,而且還是兩次。


    他們的緣分像“美女與煤炭”,黑色沉積岩最終一定會形成鑽石,餘章在經曆生活的千錘百煉時,她會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為什麽?因為天慶公主誤將錯過九世摯愛的衰人認成了敖夜,她見他時心中不僅會生出母親般的慈愛,更有對敖夜的虧欠,兩種情感疊加便形成了“愛”的原始狀態,讓路夢遙情不自禁想要接近餘章。


    她為什麽會認錯人?有句話很現實,男生是有愛的,他喜歡誰就會對誰好,而不在乎其他。女生是沒有愛的,誰對她好她就喜歡誰。


    但路夢遙不止是仙女,更是一名有愛的感性女生!她對餘章一見鍾情,想對他好,所以像敖夜在哪這種理性的事於她而言並不重要。


    餘章的前三世一言難盡,秦朝末年,他是集二十多個成語於一身的男人。上半生顛沛流離,也有過短暫的高光時刻,可是最後卻被女人殺死。贏得千古芳名,人生卻輸得一敗塗地。至今網友們還在戲稱他的愛情故事,“你強任你強,季桃已成娘。”


    那時餘章內心無比羨慕嬴政,可惜人一出生命運其實就已經決定了。“大丈夫應當如此”的話不止項羽說過,任何一個內心熱血的男兒都是這麽想的。可項羽有資格說,餘章沒有,因為他隻是個落魄潦倒的草民。


    韓信那世是他最輝煌的一世。後來的四世簡而言之——親情、友情、愛情皆在命運的安排下被他親手葬送。少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是常事。


    but世界其實是很公平的,老話常說,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上一世什麽因,下一世就會得什麽果。三生三世的極致之悲讓餘章迎來了今生天慶公主的陪伴。


    雖然這一世在命運的安排下他還是必將錯過摯愛,但是在中國偉大共產黨的領導下,人不論家世相貌,無論從哪出發,隻要足夠努力,就算是玉皇大帝親自提筆寫下你的悲慘人生都一樣可以改變!


    命運是什麽?命運算什麽?屁都不是!餘章遲早會將矗立在天庭頂端的宿命星鏡一拳打爆!


    人形綠燈亮起,顏色大小各異的車輛停在斑馬線前,人潮如兩道洪水相撞般加倍洶湧。餘章的目光有些躲閃,但還是與路夢遙難以言喻的眼神相對。用抗日電視劇‘亮劍’中八路軍獨立團團長李雲龍的話來說,那就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在如潮水般的人來人往中相望。餘章雖然十六歲,但一米六的路夢遙也在身高方麵也占不到便宜,隻是因為他喪,襯出了她六米一的氣勢。


    綠燈_黃燈_紅燈


    車喇叭聲使兩人相遇的畫麵轉靜為動。路夢遙微笑,眉眼彎彎像月牙。


    她將右手的手機放在左手,再慌亂地抬起右手想打招呼。可是她清雅的紅唇剛動,餘章就收回望著她的死魚眼,露出一副衰地不能再衰的樣子,與她擦肩而過。


    路夢遙回頭看向少年的背影,那背影與世隔絕,透露著迷茫與未知。恰巧,她就是曾經被好奇心害死的那隻貓,隻是閻王不敢收她。


    嘟嘟嘟!


    一輛紅色邁巴赫靠在路邊,不拘一格二郎神正向打地鼠那樣用手掌拍著方向盤上的喇叭。


    不拘一格之意是不修邊幅,可楊戩雖然滿臉胡渣頭發像雞窩,卻精氣神十足,臉角掛著神采奕奕的迷之微笑,就像是街邊手持話筒高唱“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原”的行為藝術家。


    鮮紅色鋼鐵車門緩緩向上展開,路夢遙利落上車後目光如電般望著餘章離去的方向,冰冷優雅地對楊戩道:“你看見了嗎?明天之前,我要看見他的全部資料。”


    “你確定隻要資料?”楊戩默默戴上墨鏡,穿著紅色人字拖的毛腳腳猛地踩下油門,震撼人心的引擎聲如落雷般深沉低鳴,海綿寶寶內褲與黑色西裝完美搭配。


    轉角他就被無處不在盡職盡責的交警攔下開了罰單。神又如何?危險駕駛一樣被吊銷駕照!


    藝江南天景文苑,樓王地下三層。


    如警察局審訊犯人般的幽暗密室內,楊戩哢一聲掰動強光燈,使之照射在路夢遙看微笑柴犬似的無情臉龐上。


    他將黑色書皮的本子攤開,然後揭開鋼筆蓋子將其啪的一聲拍在桌麵上。


    “姓名。”


    路夢遙囧。


    楊戩自言自語:“路夢遙是吧?很好!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說說吧,你和他是怎麽回事?”


    路夢遙內心:(╬▔︹▔)凸


    楊戩像具有三十年從業經驗的老警察審問殺人犯那樣黑著臉,猛然起身雙掌狠狠拍在桌案上,怒道:“神仙與凡人結合可是觸犯天條的死罪!天慶公主怎敢知法犯法?!”


    此時,門緩緩打開,白織燈的光芒映照進房間,一名約莫五歲大長相乖巧的女孩推開門小跑到楊戩麵前,叫道:“爸爸。”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楊戩有些措不及防。


    身著粉紅色毛線衣,白色棉布裙子,麵容清秀的女人如狼似虎地站在門外。


    他走的很安然。


    隻是回來的時候半邊臉腫脹如鬼麵。


    楊戩忐忑不安地坐下,正想說些什麽時,路夢遙拿過他的本子鋼筆塗塗畫畫,然後把本子遞還給他,道:“要我幫你保密可以,幫我查出這個人。”


    白色的紙張上畫著一個火柴人,‘大’的那根橫線向下彎插在八的合口處,頭頂上的毛是筆直的‘\/\/\/\/\/\/\/\/\/\/’,頭是不規則圓形,上眼皮和嘴角是道兩旁向下的黑色弧線,尾端的腿內夾。


    楊戩連連點頭,像傳銷頭子那樣慷慨激昂地說天慶公主您畫的簡直比看守蟠桃園的金甲大將還好!您以後有什麽事隻需吩咐一聲,我定馬革裹屍以死效勞,隻要別把我在人間娶妻生子之事上報天庭就好。


    路夢遙從桌案上拿過鋼筆麵露迷之微笑。


    天華中學操場,月明星稀。


    餘章像個怪物似地靠在深綠色籃網上望著數個人類小團體,又不時地看向灰暗的天空。


    有不少結伴的同學說著各種搞怪話語從他身旁經過,但從來沒人注意他,存在感如角落裏的塵埃般。


    貝萌萌從操場上經過,眉眼彎彎地望著餘章笑,雖然隻有一瞬,可在他的腦海裏幾乎永存。餘光耀在他身旁,臉正對著她,他好像正在講笑話,餘章聽不見是什麽,因為他隻能望見他的後腦勺。


    失去一個人是什麽感受呢?不是她死了,也不是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而是她已經將你遺忘了。再次見麵時,你在人流洶湧的街道上與她擦肩而過,她一笑了然。


    餘章大概就是這種感受吧,不同點是他還未擁有就已經永久失去。


    直到操場上空無一人,晚自習的鈴聲響起,他才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搖搖晃晃地去教室上課摸魚。


    年少時那令人討厭卻無可奈何的孤獨感就像個手持鎖鏈束縛在你脖子上的魔鬼,沒人能逃脫它窒息般的折磨。


    雖然孤獨可以在人多的時候躲避,但沒人能花一生的時間逃亡它的追捕,如果停下腳步,那就肯定會被追上。


    除非將自己當成人生的主角,努力奮鬥廢材逆襲後來居上,美好至極的童話故事親自執筆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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