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那些出身於尋常農戶、商人家庭以及貧困人家的子弟,因為缺少世襲門閥的庇佑,想要改變自身命運的機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正因為如此,在古代時期,科舉考試便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出路。


    於是,無數人窮盡畢生精力埋頭苦讀,皓首窮經!妄圖跨越那座獨木橋,但最終卻未能如“範進中舉”般幸運,反而淪為了舊時代的墊腳石。


    在此種情況下,一些處於社會底層的人們開始渴望亂世的到來,幻想能夠打破原有的已經封閉的上升途徑。


    他們或許幻想著,當社會結構重新構建時,他們便有機會大撈一筆,從而迎來人生的輝煌時刻。


    然而,事與願違,這些人要麽成為修建長城的範喜良,要麽成為“一將功成萬骨枯”中的一具無名屍骨!


    此時此刻,金振國看到了兄弟們眼中瞬間燃起的希望之火!


    他心裏清楚地知道,他們已經被閻錫山的少校參謀靳啟智所許下的高官厚祿深深打動了。


    金振國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內心的擔憂,他知道這看似美好的許諾背後隱藏著巨大的風險。


    “兄弟們,我們不能隻看到眼前的利益。”他聲音低沉但堅定地說道:“戰爭並非遊戲,其中的殘酷和危險我們都很清楚。”


    眾人沉默下來,麵麵相覷,心中開始思考金振國的話。


    金振國接著說:“我們必須謹慎行事,不能輕易被誘惑衝昏頭腦。我們的目標是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而不僅僅是個人的榮華富貴。”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眼神中透露出決心和堅定。


    “讓我們冷靜思考,尋找真正有利於國家和人民的道路以及我們個人的發展方向。”金振國緩緩說道。


    這時,有人開口道:“金國哥說得對,我們不能盲目行動,得先弄清楚靳啟智的真實意圖。”


    其他人紛紛附和,表示讚同。


    金振國點點頭,心中稍稍鬆了口氣,至少現在大家已經意識到了潛在的危機,接下來他們需要更加小心謹慎地應對。


    金振國目光如炬地看著眼前的四人,語氣沉穩地分析道:“我們對於晉南的中條山地區可謂是了如指掌啊!或許,這種天馬行空般的特種兵特殊身份,才更能夠讓我們充分施展自己的個人特長呢。”


    他喝了一口水繼續說:“無論是刺探機密情報也好,還是製造暗殺和破壞也罷,都絕對會對敵人產生更大的殺傷力!要知道,與敵人打陣地戰,咱們國軍可並不缺少我們區區四個人!”


    “倘若我們接受了閻錫山的收編,隨後被投入到正麵戰場去與日寇展開正麵對決!那麽,根據統計,我們每個人的存活時間恐怕都不會超過四個小時!”


    說到這裏,金振國微微歎了口氣,接著說道:“至於那位身為第一戰區最高司令官的衛立煌將軍,雖然他智謀超群、韜略過人,曾經立下過無數赫赫戰功,但卻也有著自己的苦衷啊。”


    他的講述,讓自以為見多識廣的少校參謀靳啟智瞪大了眼睛。


    “一來,他並非出身於黃埔軍校,算不上蔣校長的嫡係人馬;二來,他也並非委員長的江浙老鄉。正因如此,他在國民政府高層當中備受排擠!以至於他成為了全國十個戰區中,唯一沒有被任命為省主席的人!”


    為了把這個利害關係講得更為清楚明白,金振國便拿衛立煌以及晚清時期的曾國藩舉例子說明!


    曾國藩雖然頂著朝廷二品大員“幫辦團練大臣”這一響亮頭銜,但並不被慈禧太後所信任,更沒能兼任省級最高行政長官——巡撫!


    而衛立煌與晚清時期的曾國藩所麵臨的共同困境則是:他們軍隊所需的軍需物資、糧草供給等問題都還要看地方官員的臉色行事,甚至對於一名多方牽製、敷衍了事的知縣(縣長)也是束手無策,難以指揮調度!


    自古以來,“宰相發於州縣,將軍起於卒伍 ”!曾國藩和衛立煌兩人有著相同的戰爭經曆,他們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拚搏一步步晉升上來的,而且他們都有著濃厚的草根情結。


    他們同屬一類人,那就是善於發現英雄並不會埋沒人才的人!


    “跟著這樣的人一起做事,我們肯定會有更廣闊的發展前景啊!”金振國講述著曆史故事和當今形勢,說得繪聲繪色。


    隻聽得陳茂德、李二蛋、劉樹根三人激動不已,臉上泛著紅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仿佛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大顯身手。


    金振國口若懸河地講述著這些話語,毫不避諱站在一旁的少校參謀靳啟智。


    他深深地認為,這位正直坦率的關中人,就像他們所有人一樣,充滿了血性和豪情壯誌!毫無疑問,他一定能夠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然而,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細節,金振國並未提及,那是他通過與永濟城八路軍秘密聯絡點的負責人王雪鬆頻繁密談所獲得的機密情報:衛立煌將軍始終是一位積極追求進步的愛國將領,為了深入研究抗日救國以及建立嶄新中國等關鍵議題,他一直與延安的高層領導人保持著密切的聯係。


    雙方之間的往返電報數量竟然高達三五十份之多!這無疑成為了被重慶方麵


    顧忌的根源所在!


    當靳啟智把金振國的這番心思原原本本地轉述給第二戰區司令官閻錫山的時候,這位號稱“龍池”和“伯當”的“山西王”正背著手站在窗前,默默地凝視著遠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他才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生子當如此啊!”


    閻錫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遺憾之情。


    他暗自思忖著,自己手底下的將領或者幕僚們,為何就沒有像金振國這樣的人才呢?他不禁回想起曾經的那些部下,雖然不乏英勇善戰之人,但卻缺乏那種能夠洞悉戰局、謀略過人的智慧。


    閻錫山深知,在戰爭年代,擁有像金振國這樣的人才是何等重要。


    他們不僅能夠準確判斷形勢,製定出精妙的戰略戰術,還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果敢決策,帶領軍隊取得勝利。


    而如今,他身邊缺少這樣的得力助手,這無疑讓他感到憂心忡忡。


    此時此刻,閻錫山的心情異常沉重。他意識到,要想在激烈的戰場上立於不敗之地,必須擁有更多像金振國這樣的智謀之士。


    然而,要找到這樣的人才並非易事,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耐心。於是,他決定在今後的日子裏,更加注重選拔和培養優秀的軍事人才,以充實自己的力量,應對未來可能麵臨的挑戰。


    在那個風起雲湧的三國時代,劉備曾經三次親臨草廬拜訪諸葛亮,最終成功地邀請到這位智謀過人的賢才出山相助,並一同創造了不朽的功績!


    想到這裏,他不禁心中一動:既然古人能夠如此禮賢下士,我又為何不降尊紆貴 ,主動去爭取一番呢?


    主意既定,他立刻行動起來。首先,他叫來了廚師長,詳細囑咐了一番,讓其準備幾道最為拿手的菜肴——山西平遙牛肉、清徐灌腸、太穀餅以及太原頭腦。


    這些都是當地的特色美食,口感鮮美,令人垂涎欲滴。此外,他還特意取出了一瓶珍藏三十年的老壇汾酒。


    俗話說得好:“老帥出馬,一個頂三”!他相信這次宴請定能有所收獲。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開始靜候那位英姿天縱的年輕人到來。


    畢竟,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然而,他也堅信隻要付出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


    閻錫山轉身坐到桌前,思考著如何說服金振國加入自己的陣營。他深知金振國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隻有展示出足夠的誠意和願景,才能打動他。


    不久,金振國來到了閻錫山的大帥府。


    閻錫山親自迎接,笑容滿麵地將他請進屋裏。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酒菜,香氣撲鼻。


    “小金同誌,你我今日一見,實屬難得。我特地準備了這些酒菜,與你共飲幾杯。”閻錫山熱情地說道。


    金振國入座後,閻錫山舉起酒杯,敬了金振國一杯。


    生活極為自律克製的閻錫山象征性的對著酒杯邊沿抿了抿。為了表示感謝!金振國受寵若驚的站起身來,將這足有二兩的大杯老汾酒一飲而盡!


    閻錫山親切的問了問金振國老家的一些情況,慈祥和關心溢於言表。


    然後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金啊,我知道你是個有才華的人。目前戰局緊張,國家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我希望你能考慮加入我的部隊,我們一起為國家效力。我保證,隻要你肯來,我必定重用你,給予你充分的發揮空間。好不好啊?”閻錫山誠懇地說道。


    金振國聽了,放下酒杯,沉思片刻後回答:“閻司令,您的厚愛我心領了。不過,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畢竟這關乎我和我兄弟們的未來。”


    閻錫山點了點頭,“我理解,金老弟。你慢慢考慮,我等你的答複。無論你作何選擇,我都會尊重你的決定。”


    金振國感激地看向閻錫山,眼中滿是敬意與感激之情。


    他真誠地說道:“多謝閻司令。”


    閻錫山微微一笑,示意金振國不必客氣。兩人邊吃邊聊,談笑風生,氣氛十分融洽。


    金振國對閻錫山的見識和胸懷深感敬佩,同時也開始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更多的思考。


    麵對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國民政府中舉足輕重的一方大員,金振國實在不好意思當麵說出拒絕的話語。


    俗話說得好:“酒品見人品!”為了表達對大帥的知遇之恩,他唯有老老實實喝酒!認認真真地對老爺子說些好聽的恭維話……


    時間悄然流逝,大約到了淩晨四五點鍾,天還未亮。


    整晚心事重重、輾轉難眠的金振國終於聽到了第二遍雞鳴聲。


    他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迅速穿好衣服,然後依次叫醒了其他人。


    “趁著司令部還沒有到出操的時間,我們偷偷溜走吧!”金振國對著陳茂德、李二蛋和劉樹根說道。


    “你還真要學習關雲長辭金掛印而去啊!”李二蛋好像心有不甘的樣子說道。


    “道理我昨天晚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願意走的就抓緊時間!想留下來的,我老金也絕不不勉強!”


    金振國知道,在個人的前途和命運的選擇上,他不能強求任何人。


    “你個老金說的什麽話啊?咱們可是同生共死、相依為命的兄弟,我怎麽能好意思獨自一個人留在這兒呢?”


    李二蛋一邊搓著自己的臉,一邊趕緊起身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哎呀,我差點忘了!我要帶上香草一起走!”陳茂德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麽似的,他的聲音低沉而渾厚,透露出一股堅定的決心。


    之前,少校參謀靳啟智曾經為他們四個人安排了一間集體宿舍,而香草則被安排在了司令部的女兵宿舍裏。


    “可要是驚動了司令部的那些人,那咱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啊!老陳,你說說該咋辦才好?”金振國完全沒料到,這個平日裏粗豪無比的老陳居然還是個如此多情之人!


    “等咱們先把一切都安頓好了,再回來接香草不就行了嘛!”李二蛋終於說出了一句讓大家都感到滿意的話。


    司令部的衛兵對他們四個人自然是相當熟悉的,所以並沒有加以阻攔。在和衛兵打過招呼之後,衛兵便打開門放他們離開了。


    他們一行四人趁著啟明星殘留的最後一絲光亮,朝著南麵的潼關方向急速前行……


    大約到剛剛走出兩裏地,後麵一輛汽車就跟了上來,雪亮的燈光刺得他們睜不開眼。


    \"完了,被發現了!我們快跑啊!\"李二蛋驚恐地大喊一聲,下意識地轉身拔腿就想逃跑。


    陳茂德眼疾手快,一把緊緊抓住了他,厲聲道:\"你這家夥沒做賊心虛什麽!瞎跑個啥子嘛?你還能跑得過汽車不成?\"


    話音未落,一輛卡車“嘎吱”一聲停在了他們麵前。


    隻見少校參謀靳啟智推開副駕駛室的車門,矯健地下了車。他麵帶微笑,向著眾人揮手呼喊道:\"老金啊,閆司令特地派我來給你們送行呢!\"


    說罷,他從懷裏掏出一封衛立煌將軍發來的電報、五百元法幣以及幾把嶄新鮮亮的駁殼槍,一並遞到了他們手中。


    與此同時,香草也從車廂裏蹦跳了下來。她徑直衝向陳茂德,怒目圓睜,扯開嗓門怒斥道:\"跑跑跑!陳茂德,你這個壞慫怎麽能丟下我不管呢?\"


    罵完,她情緒激動得嗚嗚大哭起來。


    老光棍陳茂德哪裏經曆過這樣的陣勢,頓時滿臉通紅,羞澀難當。


    他那雙粗糙的大手不停地在屁股後麵摩挲著,隻能傻乎乎地嘿嘿幹笑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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