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正埋首於書案前辦事的管福慶與肖旗聞言,也停下了手中毛筆,支起了耳朵,靜等林知皇的回答,顯然對此事甚是好奇。


    “本府君派他出去辦事了。”林知皇走到自己書案前坐下,輕描淡寫道。


    “辦何事?竟然還出動了騎兵?”管福慶做此地郡丞多年,不同於肖旗與楊熙筒,於此地無甚根基,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


    管福慶於昨晚就知道,一直在軍護所練兵的江都尉,昨日有帶騎兵奔出城。


    林知皇聞言,抬首玩味的瞥了眼管福慶。


    管福慶接收到林知皇的眼神,笑著向她拱手道:“主公,屬下在離仙郡深耕多年,沒點消息來源,也顯得無能不是?昨日屬下看軍戶所有騎兵奔出,故而得知的。”


    肖旗聽說林知皇竟然還出動了騎兵,更為好奇,此時也湊了過來,笑問道:“主公,您究竟命溫郎君出去辦何事了?”


    林知皇見手下三人都對此事好奇,擺手道:“好了,也沒打算瞞你們。”


    “本府君派聰深出去,不過是請他師父與師兄來離仙郡做客罷了。”


    派騎兵出去請?


    管福慶、肖旗、楊熙筒三人聞言,麵麵相覷。


    等等,溫南方是七聰之一,他的師父,那豈不是?


    管福慶與肖旗反應過來,同時倒抽一口氣,情緒激動的一步並作兩步走至林知皇身前,師兄弟兩人,異口同聲向林知皇破聲確認道:“守山先生?!是守山先生嗎?”


    “嗯。”林知皇被管福慶師兄弟兩人乍然興奮的態度驚到。


    “師兄,你打我一巴掌。”肖旗雙眼放光的看著管福慶,不容置疑道。


    管福慶利落的抬手,毫不留情的揚手給了肖旗一巴掌,麵含希冀的問:“疼嗎?”


    肖旗捂著被打偏的臉,熱淚盈眶的正回頭,動情的點頭:“好疼!”


    “不是夢!”管福慶與肖旗這對師兄弟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的激動道。


    “師兄!”


    “師弟!”


    “拜得主公真好,有生之年,竟然能得見天下聞名的守山先生。”


    “這是師兄從小的夢想。”


    “師兄,這又何嚐不是師弟的夢想?”


    管福慶與肖旗,在林知皇麵前,動情的執手相看淚眼。


    林知皇在一旁看管福慶與肖旗這對師兄弟在她麵前發癲,嘴角再次不可抑製的抽搐起來。


    這就古代版,粉絲知道要麵見偶像了的現場發瘋版麽?


    “嗤,土包子!”楊熙筒見慣來沉穩的管福慶與肖旗如此,很是嗤之以鼻。


    “守山先生有什麽了不起,就是在外名氣大些罷了,聽說他要來此,你們至於如此作態麽?我觀他,還不如我師父呢!”楊熙筒滿臉寫著不屑。


    管福慶與肖旗聞言,回過頭上下打量了楊熙筒幾眼,又想想溫南方,而後齊齊麵露質疑之色。


    此眼神太具有侮辱性,楊熙筒立時炸毛:“你們那是什麽眼神,我師父臨坊先生,可還是守山先生的師兄呢!我比之溫賢弟是差了點,但並不代表我師父就不如守山先生!我的師兄弟中,也有能力強過我之人,可不能單單隻比我與溫南方,來定乾坤!”


    楊熙筒真正怒了,侮辱他可以,侮辱他師父,不行!


    “我的師兄弟們,性子大多隨了我師父,慣來閑雲野鶴,隻是因為不如盛京那些學子那般招搖,才名聲不顯罷了!我師父亦是,他學識不比守山先生差!名聲不顯,不過因為他不在意那些虛名罷了!”


    一旁的林知皇卻從楊熙筒此言中,獲取到其他一直忽略的重要信息,立時眸中光亮熠熠,撫著下顎,心中暗自思量開來。


    楊熙筒懟完前麵那些話,還有一句話,忍了又忍,到底沒對管福慶與肖旗師兄弟兩人說出口,因為委實太過得罪人,懟人和往死了得罪人是兩種境界。


    楊熙筒自負聰明,自然是不會幹往死了得罪人的事情。


    “守山先生名聲如此顯赫,天下士人皆知,這是公認的事情,我等崇敬於他,不過雲雲文人中,其中一二!楊賢弟要抬高自己的師父,也不必貶低守山先生不是?”管福慶怎會坐視自己的偶像被貶低,立即為自己的偶像搖旗呐喊。


    “對於那些隱世的大儒,名聲就負累,他們不是沒有,隻是不屑罷了!”楊熙筒立即反唇相譏。


    寒門就是寒門,見過的世麵太少,這天下,隱世的大儒可不少,守山先生這入世的大儒,名頭雖最響,但學問本事,在真正觸及頂部圈層的世家眼裏看來,卻並不是最厲害的。


    盡管,守山先生的親傳弟子們,個個皆乃人中龍鳳,那也並不是守山先生一人之功。


    守山先生收的那些親傳弟子,家世皆顯赫,每個家族也是傾盡家族資源,重點培養了自己家出類拔萃的子弟的,世家大族的底蘊,可不隻是口頭說說,其內世代積累的秘而不傳學識,是外人輕易難以觸到的。


    如此,守山先生精挑細選後的親傳弟子,家世人品無一不出挑,怎會不是人中龍鳳?


    總而言之,守山先生的那些親傳弟子能聞名天下,可不隻是守山先生一人教導之功,隻是因為他入世了,所以能接觸到大濟最優秀的人才苗子。


    楊熙筒見管福慶與肖旗,聽聞守山先生要來主公處’做客‘就激動成如此模樣,眼神裏,全是世家子鄙視寒門人的嫌棄,直接戳中對麵兩人的痛腳。


    寒門出身的管福慶與肖旗同時眯眼,適可而止的收了外露的激動的情緒,清咳一聲,將激動之意,埋入心底,恢複了之前處事的模樣。


    他們師兄弟生來接觸到的資源有限,確實不如世家子弟出身的楊熙筒,知道那許多,他們隻知道,守山先生乃當世大儒,是他們從學文之一道,就開始仰望的人,如今能得見他,怎能不激動?


    那些從來不缺學習資源的世家子弟懂什麽?


    管福慶與肖旗師兄弟兩也不是吃素的,見楊熙筒嘴巴不饒人,立即聯手,開嘲諷還回去。


    大書房內,一場針對於守山先生的辯論賽,就這樣喧鬧的響鍾開啟。


    三個女人一台戲,三個男人戲也不少。


    林知皇見一會功夫,她手下幾個幹實事的人,就唇槍舌劍的對上了,連忙出言調停。


    “好了,每個人崇拜誰,歡喜誰,乃自由,莫要將自己的觀點強加給別人。”林知皇正色厲聲道。


    幾人見一直不說話的林知皇發聲了,也適時偃旗息鼓,拱手稱是,眼神卻仍是不服輸的互瞪對方。


    林知皇見他們不過相處幾日,就去了之前的生疏感,變得分外熟悉對方的脾性,也是好笑。


    這說明幾人確實有在好好相處,隻是這相互熟悉的方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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