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珂望著深邃的夜空,緩緩道:“你既然說安羽凡師兄被關押在青衣堂之內,我想他應該還在那裏,隻是被轉移到一個更加秘密的地點,連你也不知道。我雖與安師兄接觸時日不多,卻也能看出他性格敦厚倔強,定不會輕易屈服,而你爹誌在月珠,他若執意不肯說出來,隻怕會凶多吉少。”


    聽聞此言,秋瑩兒不由緊張起來,“那如何是好,都是我害了他!”


    上官雲珂道:“你若真心喜歡他,就趕緊回去詳細查找,晚了說不定他就會慘遭毒手。”


    秋瑩兒愈加忐忑不安,“好!我這就回去!”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上官雲珂忽然喊住她。


    “還有什麽事?”秋瑩兒臉上焦急萬分,一刻也不想耽擱。


    上官雲珂囑咐她道:“你回去後,先不要驚動任何人,隻暗中打探,一旦得知安羽凡師兄所在,可在此地留下標記。我再召集人馬,攻打青衣堂,吸引眾人注意,你趁機將安師兄救出,我自會接應於你。”


    秋瑩兒點點頭,飛身而去,倏忽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上官雲珂望著秋瑩兒遠去的身影,輕輕歎了口氣,不知是為秋瑩兒的癡情感慨,還是為安羽凡的安危擔憂。


    她轉過身,也欲離去,遠處忽然有數點火把亮起,並伴隨著眾人的呼喊聲,火光愈來愈近,聲音也越來越真切,眾人是在找她。


    她回頭望一眼,不知道秋瑩兒是否有膽量背叛她的父親,也不知道她多久才能打探出安羽凡的下落,無盡的黑夜終會迎來黎明,她希望不要太久。


    上官雲珂飛身奔向眾人,駱天豪和安子榮俱都心急如焚,見到她歸來,駱天豪一把拉住她的手,擔憂道:“師妹,你去了哪裏,這荒郊野嶺,深更半夜,師兄都快擔心死了。”


    安子榮一把將駱天豪的手推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上官師妹不見了誰不擔心,哪個不是五內如焚。”


    駱天豪橫眉瞪眼,“都是你,方才若不是你硬要和我比試,師妹豈會離開。”


    “這豈能怪我!”安子榮怏怏不服,“上官師妹離開定另有原因。”


    “什麽原因,就是你惹我師妹不悅!你自有師妹,何故整日如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師妹身後,實在令人作嘔!”駱天豪不依不饒。


    “你說什麽!”安子榮戟指怒目,驀地抽出寶劍。


    “好了!”宋恩華急忙勸解,“方才勝負未分,你們兩個若要繼續比試,就往一邊比去,自有我來守護上官師妹。”


    “憑什麽要你守護!”安子榮氣憤非常。


    “你也居心叵測,不安好心!”駱天豪反唇相譏。


    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爭風吃醋,眾人連連搖頭。


    “你們吵夠沒有!”上官雲珂神情肅穆,十分生氣,說罷徑自向前走去。


    駱天豪瞪安子榮一眼,快步跟上去,道:“師妹驀要生氣,我隻是不能忍受別人欺辱我蓬萊客。師妹若是厭煩,以後我隻不與別人比武便是。”


    上官雲珂壓著聲音道:“我沒有生師兄的氣!此次出來,你我一定要謹記爹的教誨,以大局為重,又何須與人爭一時之長短。”


    “師妹所言極是!師兄再也不跟別人爭長競短了!”駱天豪虛心接受。


    安子榮和宋恩華又跟了上來,“對了,上官師妹,你方才因何一人獨自離開?”安子榮問。


    上官雲珂淡淡道:“適才察覺有風吹草動,故而前去追蹤查看。”


    “可曾發現異常?”


    “無有!”


    “這就好!”安子榮這才放下心來。


    駱天豪關心道:“下次若再有風吹草動,師妹萬勿孤身前往,師妹雖然道法高強,然魔族中人最慣於偷襲暗算,師妹萬一出什麽意外,師兄怎麽對得起師父所托。“


    宋恩華也道:“雖然魔族之人大都稀鬆平常,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有下次,上官師妹一定叫上我等,大家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是啊!上官師妹!日後再有什麽風吹草動,你一定要叫上我們幾人。”安子榮臉上極盡關懷之態。


    眾人再次回到原處,了念大師走過來勸道:“上官施主,此處已近九天神教青衣堂地界,縱然上官姑娘道法高深,日後也要小心為妙,且不可再獨自行動。”


    上官雲珂恭敬道:“多謝大今教導,晚輩記住了。”


    大家將篝火點得更旺,各自打坐休息,不一會就有人鼾聲如雷。


    上官雲珂盤膝而坐,繼續閉目養神,心中卻想著與秋瑩兒的對話,良久不能平靜。


    秋瑩兒再次回到青衣堂分壇,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她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盡管一晚上沒有休息,她卻絲毫沒有困意。


    這一晚上她想了很多,她假想過很多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可是越想她的腦海裏就越亂。


    她想直接找父親問個明白,但又怕徒勞無功,反而更令父親防備,如此安羽凡就會更加危險。


    她從脖子上摘下那個玄天鎖,心中問著外公,既然安羽凡是您親自為她選定的夫婿,卻又為何讓他師拜天龍門,又無端卷入江湖紛爭之中。


    思來想去,沒有人能回答她的疑問,既然命裏注定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無論出現什麽情況,她都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她決定不驚擾任何人,偷偷跟蹤打探,她一定要找到安羽凡。


    於是顧不得休息,她再次開門悄然而去。


    青衣堂密牢之內,安羽凡依舊被綁在刑架之上,胸前的鮮血已經幹涸。


    一連三日,無論秋長風等人如何逼問,他猶是不肯屈服。


    他已不知挨過多少鞭子,胸前早已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跡一遍遍幹涸,又一遍遍重新浸濕,他咬著牙,硬是不肯喊疼。


    他望著秋長風等一眾人,眼裏沒有恐懼,盡是憤怒。


    他的父親就是被這些魔族妖孽所殺,如今他也有可能死在這裏,他隻歎息沒有機會再為父親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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