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落之外,通無仙尊苦等三日,終於盼來了上官隱的消息。


    前去接應的那兩位弟子飛馳回來稟報,上官隱率領大隊人馬已在數裏之外。


    通無仙尊才終於退褪去愁容,喜溢眉梢,急令通靈仙尊親自前去迎接。


    一眾人等俱喜笑顏開,數日等待,眾人無不焦心如焚,度日如年。


    果不其然,一個時辰之後,但見上官隱和通靈仙尊率領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奔湧而來,直有幾百上千人。


    通無仙尊和了念大師急忙迎了上去,通無仙尊一把拉住上官隱的手,滿麵春風道:“我等望眼欲穿,上官道兄終於趕來了!”


    了念大師道:“上官施主一路登山驀嶺,披星帶月,今率眾人安全到達,老衲甚為歡喜。”


    上官隱麵有愧色,“一路之上,雖未遇到許多艱難險阻,然通無道兄和了念大師所留標記多被魔族清除,我等緊趕慢趕,依舊還是晚了數日。所幸不是太遲,亦算未辱使命。”


    這時上官雲珂走過來,拉住上官隱的胳膊,激動道:“爹,大家翹首以盼,終於將您盼來了。”


    上官隱輕輕拍兩下她的肩膀,安慰道:“看到你安然無恙,爹就放心了。”


    通無仙尊向人群望一眼,隻見人頭攢動,望不到頭,欣喜道:“上官道兄此次所率人馬,怕不有數百之眾?”


    上官隱道:“一路之上,各門各派群情激昂,追隨者眾,雖拖延了步伐,如今看來卻反倒轉禍為福。”


    通靈仙尊喜道:“常言道,暗室逢燈,夏雨雨人,怕不就是此刻。”


    了念大師雙手合十,“北叟失馬,事亦難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通無仙尊又道:“上官道兄一路辛苦,合該解甲休士,食饑息勞,然情勢緊急,怕是來不及讓大家養精蓄銳。”


    上官隱道:“事情經過方才已聽接應弟子和通靈道兄講起,通無道兄和了念大師率眾人於此同魔族周旋數日,勞形苦神,隱甚為感佩。今我等既到,斷不能再容那秋長風猖狂。”


    通無仙尊道:“此正要仰仗上官道兄虎威。”


    上官隱謙讓未遑,“隱初來乍到,人地兩生。還請通無道兄和了念大師拱揖指揮,隱與眾人俯首聽命就是。”


    了念大師道:“你我三人何須你推我讓,此刻隻待我等朋心合力,群威群膽,一舉將安羽凡施主救回。”


    眾人皆點頭稱是。


    於是通無仙尊和了念大師、上官隱一同排兵布陣,帶領所有人馬將約突鄰庫班的族落圍了個水泄不通。


    杜阿老族長聞聽消息,亦派拓侖帶領上百位年輕弟子前來助陣。


    風雲變幻,這邊秋長風緊急召集人馬應對,然此時雙方人馬眾寡及攻守皆已轉換。


    通無仙尊站在約突鄰庫班族落門前,勸秋長風道:“秋教主,三日之前,你曾勸本道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今日本道再將這句話送還秋教主。希望秋教主認清形勢,莫要枉己正人,陷千百生命於萬劫不複之境。隻要你將我安羽凡師侄交出來,老道便可做主放過汝等。”


    秋長風冷笑一聲,“通無老兒,莫要逞口舌之能,今日雖你添得許多人馬,我等人馬亦是不少,果真打將起來,孰勝孰敗自是難料。”


    上官隱哈哈大笑幾聲,“數載不見,秋教主豪勇不減當年。眼前形勢,秋教主心知肚明,又何必作困獸鬥。”


    周奎憤憤道:“通無老兒,上官老兒,你們莫要得意,眼下你我勢力不過旗鼓相當,殺將起來,鹿死誰手亦未可知。”


    拓侖也站出來對俟呂鄰羅和約突鄰拓倫提道:“羅提,庫班,你二人都是被達海妖言所惑,你們若迷途知返,洗心自新,此時猶不算晚。我自當告與杜阿老族長,減你二人煽動叛亂之罪。”


    羅提心中便打起了退堂鼓,他本想趁機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如今看來卻適得其反。


    如果繼續卷入這場衝突之中,他族落弟子勢必會死傷慘重,而這許多年攢下的功業,恐怕也會毀於一旦。


    於是他向庫班低語幾句,庫班歎一口聲,低聲道:“所謂佛出世易,人回頭難,你我既已上了這條賊船,卻哪裏容易再能下去。如今若繳械投降,你我二人這首令之位隻怕便做到頭了,若殊死搏鬥,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隻要秋教主能拿到日月珠,你我便還有翻盤希望。”


    羅提道:“話雖如此,隻是這麽多族人弟子若都戰死,你我身為首領,怕是再不能容於柔然族落,卻還談什麽光複我柔然汗國?到那時亦是個萬事皆空。”


    庫班亦有些遊移不定,沉思片刻,忽然道:“不若你我勸勸秋教主,如果能保住這許多族人弟子的性命,自是最好不過。”


    說罷他上前兩步,向秋長風道:“秋教主,你們中土有句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今敵人來勢洶洶,不如暫避其鋒芒,將安羽凡那個小子交與他們,待日後尋得時機,再行奪回。”


    羅提亦勸道:“是啊!那月珠如此難以取出,想必天龍門等人亦沒法奈何,秋教主已然得到日珠,不如就將安羽凡那小子給了他們,一旦大動幹戈,隻怕與我等都為不利,反倒得不償失。”


    達海聞言駁斥他二人道:“兩位何故自輕自賤,眼觀我方人馬與之旗鼓相當,何見得便會輸。”


    羅提心懷不滿道:“我俟呂鄰羅提斷不是貪生怕死,隻是為這許多族人弟子考慮,他們幾乎是我族落中的全部力量,一旦折戟沉沙,我們數十年的努力都將付之一炬。”


    達海冷笑一聲,“那又怎樣?隻要我們能幫秋教主將日月珠弄到手,以日月珠中蘊藏的神秘力量,秋教主一統中土武林之後,自會幫我們光複柔然汗國。”


    羅提見他這般漠視族人生命,當下氣憤道:“可是族人都死光了,又拿什麽來建立汗國?”


    “要想成大事,哪有不死人的!”達海不以為然,“這就是我們光複我柔然汗國的第一步,他們早晚總是要戰死沙場。”


    “那不一樣!”羅提滿腔義憤。


    “有何不一樣?”達海強詞奪理,“就算他們都死光了,還有那些歸降於突厥和西魏的千千萬萬的族人,隻要我們能得到日月珠中的神秘力量,他們必定會景從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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