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豪也再次質問道:“安兄,你莫不是怕在此殺了秋長風,你與那秋瑩兒無法交待,若是如此,我隻將其帶至別處就是,你隻當什麽都不知道。”


    安羽凡解釋道:“駱兄,我之所以阻止你殺他,並不僅僅因為他是瑩兒的父親。如今通幽仙尊和謝元清掌門俱死在蓬萊閣,了念大師亦命在旦夕,他們如何會被困在這裏?上官閣主又去了哪裏?


    還有前幾日帶領整個魔族殺上天龍門的那個“秋長風”,他到底是誰?這裏麵有太多的疑問需要我們去查尋探解。如果現在就殺了秋長風,隻怕我們再難以得知其中真相。”


    “可是,如果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一旦縱虎歸山,日後我們便再也無法將他製住。”


    上官雲珂突然道:“既然殺了他會令羽凡在秋瑩兒麵前無法交待,那麽我們就將他再次關進下麵的石室之中,任他自生自滅,權當我們從未曾見過他。”


    秋長風突然冷笑一聲,“上官姑娘好狠的心,當直如你爹上官隱一樣。”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爹德高望尊,光明磊落,豈是你這個大魔頭能相提並論的。”


    秋長風不屑道:“你們以為我就是壞人,就是惡魔,而你們就都是好人?”


    “那是當然,你們魔族為非作歹,無惡不作,與我武林正道判若黑白,難道還有什麽可質疑的嗎?”


    秋長風抬頭指一下坐在一旁的了念大師,又指一下通幽和謝元清的屍體,問道:“知道我們為什麽會被困在這地下石牢嗎?知道這石牢底下是什麽嗎?我秋長風被困在此處也就算了,畢竟在你們眼中,我就是一個惡魔。然了念大師呢?通幽呢?謝元清呢?”


    說到這裏他稍稍一頓,心中似是為他們甚感不平,“他們可是與你們同氣連枝的的武林同道,不也一樣被困在這石牢之中,一朝長逝,火滅煙消。你們以為這都是誰做的?”


    “是誰?”上官雲珂疑惑的問。


    “師妹,不要聽他在這裏巧言令色,他不過是想讓我們放他一馬。”駱天豪道。


    秋長風再次冷笑一聲,“我好歹也是一教之尊,數十年來曆盡千辛萬苦,何嚐不是九死一生,豈是你們想像的那般貪生怕死。”


    “好,那你說是誰將你們關在這裏?”上官雲珂接著問。


    “當然是你的父親,上官隱!”


    “不可能!”上官雲珂和駱天豪、王天誠異口同聲。


    “不可能?你們以為這石牢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進的嗎?如果是這樣,今日你們也不會陰差陽錯將我救出。”


    “這世界從來都沒有什麽不可能!”說著他伸手一指上官雲珂,“就比如說你,在那斷魂崖上,你何曾想到你的父親會為了日月珠而將你擒為人質,若不是他毫不念父女之情將你推出,老夫又豈會失手將你推入那萬丈懸崖?


    為了日月珠,上官隱連自己女兒的性命都可以舍棄,這世上還有什麽他做不出的事。


    老夫以為我已是世上最冷酷無情之人,想不到上官隱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我真的佩服你的父親,在這地下石牢之中,我常常想,當時假如換作是我,而把你換作我的瑩兒,我極有可能下不去手。”


    “我爹不是有意要傷害我的,他隻是想以我來要挾羽凡。”上官雲珂嘴上雖替父親辯解,然眼中卻早已淚花朦朧。


    “你胡說!你莫想挑撥我師父和師妹的關係!”駱天豪突然又將長劍抵在秋長風脖子上。


    “無論你如何詭言浮說,我們都不會相信你的鬼話。自斷魂崖一戰之後,我師父再也未見蹤影,他肯定是被你們魔族害死了。如今天可憐見,讓你撞在我的手裏,我正可殺了你為他老人家報仇。”


    “上官隱死了?”秋長風冷冷一笑,“他若死了,我們又豈會困死在這裏,想必如今他在外麵逍遙的很,說不定早已得到了日月珠,很快就能帶領你們蓬萊閣一統天下了吧。”


    “你說什麽?”上官雲珂擦去眼淚,駱天豪和王天誠也露出驚異的目光。


    秋長風卻不理他們,抬頭四下一望,忽然感慨道:“蓬萊島真是個好地方,匯天地之靈氣,聚四海之瑞煙。”


    說著他又望了一眼那座荷池,又道:“這座石牢更是建得巧妙,上載以湯湯海水之重,下引以滾滾岩漿之火,水火相煎,任是大羅神仙,時日一長,也必難以承受,灰飛煙滅。上管隱建成此牢,當真巧奪天工,煞費苦心。”


    駱天豪聽出他言語間含沙射影,憤然道:“你不要東巴三覽四,妄想拖延時間!今日你身受重傷,就是插翅也難逃。”


    王天誠也再次抽出長劍,憤恨道:“且不說我師父有沒有被你害死,隻你殘害我蓬萊閣數百弟子性命,今日就要你血債血償!”


    “對!殺了他為師父報仇!為眾師兄弟報仇!”其他人一個個也俱怒氣衝衝。


    秋長風嘴角再次露出一絲冷笑,“你們以為死在蓬萊閣的那所有人都是我九天神教所殺麽?”


    “除了你們,還能是誰!”


    “所有人死前皆身中劇毒,除了你們魔族,誰會使用這般下三濫伎倆!”


    駱天豪和王天誠悲憤交加。


    秋長風望向了念大師道:“我們與了念老和尚同一日到達蓬萊島,他亦未死,你們自可去問他。”


    聞言大家都轉頭望向了念大師,隻見他端正的坐在一旁,雙手合十,雙目緊閉。


    安羽凡為了解救秋長風,一時未能顧及了念大師,這才片刻功夫,但覺他臉色越加蒼白,氣息也越加微弱。


    “大師,您怎麽樣?”他急忙走過去蹲下身詢問。


    他與了念大師雖然一無師徒之情,二無同門之誼,但他對他卻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他不但佛法高深,更是和藹可親,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他非但沒有輕蔑過他,反而每每為他說話,尤其在那天雷刑後,若非了念大師將他帶下天龍山,隻怕上官雲珂也沒有機會帶他去往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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