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到是安羽凡,無不吃驚,同時心中也都沒有底。


    宋恩華和本信、王天誠先是心中一喜,而後又疑慮起來。他們雖然與安羽凡熟識,但更清楚安羽凡與秋瑩兒的關係,不知他究竟會站在哪一邊。


    而九天神教的人同樣心存顧慮,秋瑩兒服毒之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們都知道安羽凡與教主一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雖然在秋瑩兒服毒之後他曾聲稱這個深仇大恨已一筆勾銷,但他與九天神教之間的一切情誼恐怕也都一並煙消雲散。


    秋瑩兒看到安羽凡,心中突然如潮水般莫名一漾,升起一絲難以名狀的感覺。她看他好像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覺得既陌生又熟悉。她的心就如平靜的湖水,突然落進來一顆石子,蕩起一層又一層漣漪。


    “你是誰?為何阻攔本姑娘?”她首先開口,臉上雖帶著一絲怒氣,聲音卻並不嚴厲。


    眾人聽她如此一問,當即驚惑莫名,都愣怔不語,他們都不知她已經被九尾狐抹去了有關安羽凡的記憶。


    安羽凡呆呆的望著秋瑩兒,內心五味雜陳,不知如何回答。


    “本姑娘問你話呢,你沒有聽見嗎?”秋瑩兒又責問道。


    不知怎麽,若是平時有人膽敢對她這麽不敬,她早已發飆,但她看著安羽凡,她心中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卻令她滿腹的怒氣一衝到嗓子眼便自動消去大半。


    她自己也有些驚惑莫名,不清楚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感覺,她盡力克製著自己迷亂的心,但那種感覺卻始終如影隨形。


    “安施主,”這時本信開口了,眼中帶著疑惑,“人生有緣,無處不見。數日前你曾到訪我法王寺,想不到今日又在此相見。貧僧但隻不知,安施主此來是襄助我等,還是相助他們這些邪魔外道?”


    “安兄,”宋恩華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又有一絲嫉妒,“一別旬月,想不到安兄道法越發精進。但是正如本信師兄所言,安兄到此是要幫我們,還是幫那妖女?”


    他現在對安羽凡的看法亦十分複雜,他相助過天蒼派,卻又和巫族關係密切,天龍門間接害死了他的母親,但秋瑩兒的外婆卻又是他一直苦苦尋找的殺父仇人。所以他心中也拿不準,他究竟會站在哪一邊。


    尤其是秋瑩兒兩次對他的問話,以及他的置之不理,更令人感到異常奇怪。


    這時,安羽凡向眾人拱拱手,平心靜氣道:“在下誰也不幫,所謂人生苦短,生命寶貴,在下隻是不希望大家鬧出人命。”


    “原來你姓安!”秋瑩兒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欣喜,她非但沒有因為安羽凡對她的怠慢而生氣,語氣反而變得更加平和起來。


    這時,她又注意到了他身上的那柄精美的鳳劍,她發現他那柄鳳劍竟然和自己的鸞劍十分相似,隻除了顏色不同。


    她盯著他身上的鳳劍,既詫異又驚奇,但也因此不知不覺又對他增進了一絲親近,於是問道:“本姑娘問你,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聽那和尚的話,你好似並不是與他們一道的。”


    眾人越聽越是驚愕,不明白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為何突然變得形同陌路一般。


    隻見安羽凡又向她拱手道:“回姑娘,在下閑雲野鶴慣了,不愛受任何清規戒律約束,所以無門無派。”


    秋瑩兒有些高興,因為他終於回答自己的話了,並且還十分謙恭有禮。但高興過後她又有些生氣,因為她覺得他沒有向她坦誠說出真話。


    “你若無門無派,又何以修煉了這樣一身高深道法?也罷,你既不願坦誠相待,本姑娘也不想強人所難。”她臉上再次露出一絲怒意。


    “在下並未欺瞞,事實確實如此。”安羽凡又恭敬道。


    秋瑩兒看他樣子不像撒謊,心中便又高興起來,“既然你無門無派,日後你不如就跟了本姑娘,本姑娘非但不問你的罪,而且保證你以後有用不盡的錦衣玉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安羽凡淡然一笑,拱手謝道:“承蒙姑娘厚愛,隻是在下身微命賤,錦衣玉食和榮華富貴恐都無福消受。”


    秋瑩兒見他這麽不識抬舉,遂又生氣起來,嗔斥道:“本姑娘一向最討厭旁人插手我的事,不過我看在你有些麵善,而且你的道法看起來也很不錯,所以才這般好言相勸。你既如此不識抬舉,本姑娘也無須再和你客氣,請你快快離去,不要再多管閑事。”


    安羽凡見她還和以前一樣,就是生氣的樣子也絲毫未變,此刻,他多麽想拉起她的手,甚至擁她入懷,但他知道這是再不可能的事。


    這時一直插不上嘴的王天誠再也忍不住,向前兩步焦急的問道:“安兄,請問我師姐呢?她怎麽沒有和你在一起?”


    他已經從宋恩華和本信口裏得知了駱天豪的下落,所以此時他隻問起上官雲珂。


    安羽凡回道:“她很好,我正是準備去找她。”


    王天誠聽到“很好”兩個字,懸著的心驀然放下來,高興道:“那我隨安兄一同去找我師姐。”


    這時,秋瑩兒不由更加生氣,尤其在聽到他和王天誠談起那個“師姐”,她心中更是驀然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好呀!原來你和他們都認識,不但認識,還勾引人家師姐,看來你也定不是什麽好人。”


    她這樣怒斥之後,自已也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自已與他素不相識,又何幹他勾不勾引別人師姐。


    然她這句吃醋似的勁頭,在其他人看來卻是再正常不過,甚至覺得這才是正常的她。


    安羽凡看著她,不知如何接話。而秋瑩兒因為方才的話自感有些羞澀,便又故意露出一絲威厲,道:“你若是他們的朋友,那便是本姑娘的敵人,你現在走則罷,若是仍要摻和本姑娘的事,本姑娘就連你一起殺。”


    安羽凡多麽想告訴她真相,但他壓抑著內心的衝動,拱手道:“在下並不想摻和姑娘的事,隻是這幾位——”他說著伸手一指宋恩華等人,“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知他們如何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寬宏大量,給在下一個薄麵,大家彼此罷手吧。”


    “嗬——”秋瑩兒一聲冷笑,“本姑娘憑什麽給你麵子!你不要仗著自己道法高強,就以為本姑娘會怕了你。你的劍雖好,本姑娘這把寶劍也不是吃素的!”說著她揚起了手中那柄血紅的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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