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浩南努力回想。


    記憶裏,這是他的大學女友,名叫安娜。


    兩人曾有過一段難忘的快樂時光。


    然後在畢業那天,兩人選擇分手。


    隻不過,原主對前女友念念不忘,還詩興大發地一連寫了十幾封熱情洋溢的情書,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安娜一封回信也沒有收到,關於她的記憶也到此結束。


    胡浩南很納悶,既然眼前這位前女友一封情書都沒回,應該意味著她想徹底斷了原主念想,那此時不是應該相見不如不見?


    可這個安娜偏偏和他打了招呼!


    那他又該如何回應?這真是一個尷尬的問題。


    與此同時,安娜也頗感尷尬。


    她心中一陣懊悔,剛應該側過臉或裝作打電話的視而不見的,怎麽就鬼使神差叫住了他?


    ……唉,我果然還是一個美麗善良、心腸又軟的人,可這真是要了親命啊!


    “胡浩南,你說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算了,直接說,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安娜清了清嗓子,強自鎮定。


    ……哼,肯定是從朋友圈裏看到我的信息。


    想想也是,最近剛轉正為體育記者,心裏高興,發朋友圈也太隨意了些,就沒有屏蔽他。


    可誰能想到,兩年過去了,他還對我念念不忘,竟追到這兒!不過這感覺……還不錯,嘿嘿。


    就在這時,她聽到胡浩南回道:“哦,請不要誤會,我不是來找你,我過來是找……”


    安娜更緊張了,打斷他的話,驚叫道:“你該不是來找鮑勃單挑的吧?”


    大學那會,胡浩南就為她和人打架,雖說當時把她感動得不得了,但現在想想也就那麽回事。莫非這次要舊事重演?


    一念至此,她趕緊苦口婆心勸道:“胡,沒錯,我是和鮑勃交往,這都過去兩年了,我已經開啟一段新生活,也……也希望你認清現實,給彼此在記憶裏保留一份美好,好嗎?”


    胡浩南無語。


    妹子,這都哪跟哪?還有鮑勃是誰?


    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然而下一刻,他看到安娜已經從挎包裏掏出錢包,又從中抽出一遝鈔票塞到他的手中,粗略估計兩千美刀的樣子。


    “我知道你手頭緊,這些錢你先拿著,不要在這裏鬧,你先回去,我回頭找你。”


    安娜現在很緊張,她下車庫來取車,已經耽擱很久了,鮑勃還在外麵等著——兩人才開始交往,她不想讓這個前任毀了幸福。


    胡浩南看著手中鈔票,蹙起眉頭。


    這什麽意思?當我乞丐,想用錢打法我?


    ……好吧,記憶裏原主確實挺落魄,畢業後一直處於失業狀態,整天把自己關在出租房裏碼什麽小說,偏偏又沒有吃文字飯的天賦,碼出來的文字多是無病呻吟,為賦新詞強說愁,可原主偏偏美名其曰:自由職業者。


    自由你妹,分明是逃避現實好吧。


    可這都是傻啦吧唧原主所作所為好吧?跟他這個穿越者沒半毛錢關係。


    他是他,我是我!


    當然,對於前女友要拿錢來打發他,胡浩南也不是不能接受。


    譬如這個前任甩手砸出來五百萬,他不介意被侮辱一次。


    如果沒有,抱歉,你瞧不起誰呢!


    “對不起,你想多了,我來這裏真的和你無關。”


    胡浩南把錢重新塞了回去,然後扶了扶眼鏡,走遠了點,斜靠著吉普默默點了一根萬寶路,


    這倒不是胡浩南在前任麵前裝深沉扮憂傷,而是他煙癮犯了。


    胡浩南抽了一口,吐出幾個眼圈,繼續等待他的格瑞斯。


    那才是他此行目標,誰都不能影響他的行動計劃,莫說前女友,就是現任女友也不行,當然他也沒有。


    安娜盯著胡浩南,心中有種莫名的陌生感。


    想想兩年前的胡浩南,那對她是何等地依戀,簡直是讓他往東,他不會往西,叫他攆狗,他不會趕雞。


    可現在的胡浩南模樣還是那個模樣,依舊有點兒小帥,但眼神、動作和神情卻不是她熟悉的樣子,有種拒之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這感覺不會錯的,安娜很確定,但隨即又自我否認。


    沒道理啊,胡浩南以前就是靠著父母有點小財就在大學裏混吃等死,除了有副好皮囊,其他就是一無是處啊,現在怎麽就讓她心生幾分畏懼呢?


    不應該啊,不應該……


    胡浩南才不管這個前任有什麽想法,他隻是默默的抽煙,同時等待他的心動女生,哦不,目標人物出現。


    不久一個身穿職業裝的短發女子向這邊走了過來。


    胡浩南快速在腦中核對了一下資料,沒錯,就是她!


    來人正是格瑞斯-南斯,新任西雅圖風暴主教練。


    胡浩南快步迎了上去,遠遠就打起了招呼。


    “您好,南斯小姐,能占用你些時間談談嗎?”


    格瑞斯現在很累,她忙了一天,又剛剛指揮完一場季前賽,又是一場近20分的慘敗。


    強大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來氣,她感覺自己快要抓狂了,眼袋都出來了。


    現在她隻想開車回到公寓,然後泡個澡,聽聽音樂,好好為自己減減壓。


    此時卻被一陌生男人攔下,她心中隻有一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良好的教育以及多年職場生涯讓她保持著職業般的迷人微笑。


    就是皮笑肉不笑。


    “先生,如果你要采訪可以預約,如果你要推薦球員試訓可以找鮑勃。”如果你要沒什麽事,趕緊滾開,老娘很累了。


    胡浩南沒有讀懂她的潛台詞,當然,即便讀懂他也會不會通情達理的離開,他就是這麽一個不解風情的釘子。


    “你好,我叫胡浩南,你可以叫我布魯斯,我是一名助理教練。”胡浩南扶了扶眼鏡,然後一板一眼的行禮說道。


    格瑞斯快速在腦中搜索了下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


    她不想在麵前這年輕人身上浪費時間,但當她透過黑框眼鏡望向胡浩南的眼睛時,卻猶豫了下,“你找我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隻是想冒昧的問一下,您是不是在尋找助手,搭建自己的教練團隊?”胡浩南十分專注的望著格瑞斯,語氣平靜。


    格瑞斯有些古怪的看著胡浩南,她的確有組建教練團的想法。


    事實上,教練都願意有自己的專屬教練團,他們更清楚主教練的執教思路,配合也更加默契。


    但wnba比不上nba,甚至連ncaa都比不了,在這裏就是鐵打的球隊流水的助教。


    稍稍有點名氣的教練寧願跑去執教大學籃球隊,也不願留在這裏浪費“青春”,至於教練團隊?那真是一個奢侈的存在。


    但格瑞斯不一樣,她整個籃球生涯都是在wnba度過的。


    西雅圖風暴曾是她球員時代開始的地方,現在又是她教練生涯起始的地方。


    她很看重這份工作,視之為可以終生奮鬥的事業。


    但是西雅圖風暴的“流水”助教們實在太水了,他們隻是把這看成是一份工作,每天按時打卡上班,到點下班,至於爭取勝利爭奪冠軍?


    那是格瑞斯的夢想,不是他們的。


    他們隻是在按部就班的工作,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是以,格瑞斯才動了組建自己的教練團隊的心思。


    她需要一支能和她一條心、誌同道合、永爭勝利的團隊,這是她連敗後思考出來的結論。


    但問題是,這隻是她的一個想法,並不曾與人提起過,這個年輕人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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