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楚雲打斷了精英男的一條腿。


    現場客人尖叫連連,頓時作鳥獸散。


    精英男倒地不起,再無力維持紳士風度,抱腿哀嚎。


    林霜萬萬沒料到蘇小小這窩囊姐夫竟敢毆打自己小叔。他不是個廢物嗎?他憑什麽打自己身價過億的小叔?


    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就此罷休!


    可還沒等林霜有動作,楚雲卻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我自首,我打斷了別人一條腿。地址在明珠大學附近的肯德基。”


    掛斷電話,楚雲重回座椅。連餘光都沒掃精英男一眼。


    而望向林霜的目光,也冷漠無情。


    對待莘莘學子,祖國的花朵。他忍忍也就算了。


    但此刻,這個名牌大學生卻比社會青年還要用心險惡。


    “滾遠點。”楚雲點了一支煙,眼神陰鬱。“以後見到小小記得繞道走。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狠辣,猖狂、暴戾,言行舉止根本不像一個和平時代成長的男人。


    林霜也徹底被楚雲搞懵了。


    打斷小叔的腿,然後直接報警?


    這家夥怎麽想的?光腳不怕穿鞋的,要跟小叔玉石俱焚?


    因為在大學城區域,警方出警很快,不過五分鍾,七八名全副武裝的警員衝上二樓,並迅速控製住了施暴者楚雲。精英男也第一時間被送往醫院搶救。


    至於蘇小小二人,也被帶往警局協助調查。


    楚雲很配合,蘇小小看向他的眼神,卻充滿了畏懼。


    昨晚毆打韓金,她還熱血澎湃,覺得這窩囊姐夫站起來了。可再加上今晚,她卻覺得楚雲有明顯暴力傾向,甚至毀滅性人格。


    一言不合就打斷人一條腿,他是魔鬼,是野獸嗎?


    哐!


    楚雲被扭送進了一間冷氣十足的審訊室,高瓦數強燈異常刺眼。雖是炎炎夏日,可這房間溫度起碼在十度以下,桌椅冰冷刺骨,普通人待不夠十分鍾就得手腳冰涼。


    楚雲卻被扔在審訊室長達半小時,才有人推門進來。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名警員,男警員很沉穩,神色老練。進屋後隻看了楚雲一眼,就平靜坐下。隻是心中略顯詫異,半小時冷氣肆虐,這家夥竟紋絲不動。


    身體素質真不錯。難怪能一腳踢斷肯德基的固定椅腳。


    女警官進屋後,卻仔細翻閱著她隨身攜帶的檔案本。約摸一分鍾後,她頭也不抬地說道:“醫院出結果了。林豐膝蓋粉碎性骨折,就算治好了也會高低腳,終身殘疾。”


    “哦。”


    楚雲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並不意外。


    沒讓林豐瘸腿,或者下半生靠拐杖行走,不是他怕事,而是不想讓蘇小小受太大刺激。


    啪!


    女警官將手中檔案拍在桌上,目光冷峻:“那你知道惡意致人傷殘判幾年嗎?”


    “三到十年有期徒刑。”楚雲漫不經心道。


    “看來你不是法盲!”女警官沉聲喝道。隨即話鋒一轉,口吻冷漠道。“說說吧,為什麽打人?”


    進屋前,譚麗已經審完了那兩名女大學生。口供略有偏差,但大概一致。連發生口角都談不上,就突然動手。而且是下死手。


    這小子心可真夠黑。


    “他想泡我小姨子。”楚雲平淡道。“準確說,是想哄騙我小姨子睡覺。”


    譚麗聞言,不禁皺眉道:“據我所知,這是你們第一次見麵。”


    “是。”楚雲點頭。


    “那你憑什麽下這樣的判斷?”譚麗追問。


    “直覺。”楚雲言簡意賅。


    “憑直覺你就打斷人家一條腿?”譚麗匪夷所思。


    “那是我小姨子。我老婆的親妹妹。”楚雲緩緩抬眸,目光冷漠道。“你覺得有什麽問題?”


    “問題很大!”譚麗訓斥道。“依我看,你就是被人辱罵了惱羞成怒,一氣之下動手打人。是不是?”


    “如果這樣更符合你的審訊邏輯。”楚雲抿唇道。“我同意你的推論,我就是惱羞成怒才動手。”


    咚咚。


    稍年長的男警官敲了敲桌麵,終止了這場難以開展的審訊。


    他意識到審訊逐漸被楚雲掌控節奏,譚麗成了綠葉,毫無主動性。


    “楚先生,你休息一下。一會再審問的時候,希望你的回答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和我們鬥氣並不能幫到你。”男警官起身,準備出去。


    “能讓你的同事把香煙還給我嗎?”楚雲平靜道。


    進警局前,他身上所有“作案工具”全被沒收,包括香煙。


    男警官愣了愣,煙肯定不能還,那不合規矩。


    從兜裏掏出一包嶄新的香煙,放在了冰冷的桌上:“我私人送你一包。”


    “再來杯咖啡就更好了。”楚雲點了一支煙,很愜意。“待會我會積極配合審訊。”


    “好的,楚先生稍等。”


    男警官走了,並且拉走了很不服氣的譚麗。


    “老左,你搞什麽鬼?”


    審訊室外的走廊上,譚麗不快道:“他作案動機明顯,而且致人傷殘,你對他客氣幹什麽?”


    老左是個老刑偵,他看了眼算半個徒弟的譚麗:“你審訊女學生的時候,我上內網查了楚雲的資料。”


    “嗯?”譚麗眉頭一蹙,問道。“查到什麽?”


    難道這楚雲是個慣犯,而且牽涉到懸案要案?


    “近乎空白。”老左下意識想抽煙,身上卻沒有。“內網隻有他近半年的記錄。已婚,妻子是近半年出道的蘇明月。結婚第二天,他就離奇失蹤,內網能查到的,隻是他跑遍了全國各地,但具體做什麽,沒人知道。”


    “為什麽剛結婚就跑了?”女人總是抗拒不了八卦的誘惑。


    “當初蘇家企業麵臨破產,差點吃官司判刑。”老左不偏不倚地說道。


    “渣男!”譚麗痛恨道。“很明顯,他不想承擔蘇家債務。”


    老左不置可否,繼而道:“最重要的一點是,內網上連他的籍貫、家庭成員都查不到。但從他身上找到的身份證,卻不是偽造的。”


    譚麗作為執法者,在這方麵也有著敏銳的嗅覺。她吃驚道:“如果身份證不是偽造的,那豈不是說——”


    “是的。”


    走回辦公室的老左點上香煙,深吸了兩口:“基本可以確定,我們沒權限查他。如果他真的隸屬秘密機構,我們還得立刻放人。”


    “就算他隸屬秘密機構,難道就能惡意傷人?”譚麗不服道。


    “如果真是。”老左倒抽一口涼氣,眼中閃過敬畏之色。“是的,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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