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惘者,是我們這類人的稱呼。”


    “異端,隻是那些瘋子給咱們取的名稱罷了,在我們眼裏,他們這些瘋子才是真正的異端!”


    王大媽將九環刀放在書桌上,拉過椅子隨意坐下,椅子發出難堪重負的‘吱呀’聲。


    隻聽王大媽接著解釋道:“破惘者,破除迷惘的人。”


    “這些瘋子都是被惡魔迷惑住了的人,而我們這類人破除了迷惘,所以稱之為‘破惘者’。”


    “但大多破惘者,都是後天出現的,比如我……”


    “我當年也是惡魔的信徒,但後來那個惡魔組織被摧毀了,控製我思維的惡魔之力自然也消失了。”


    “於是,我醒悟了,成為了一名後天破惘者。”


    “天生破惘者……就比如你。”


    “天生靈魂強大,不會輕易被惡魔之力控製思維、思想,一般能自主抵擋普通信奉儀式的天生破惘者已經十分稀少,而你……卻抵擋住了來自中階搜尋者的信奉儀式!”


    “你讓我感到驚歎,我們整個俗山市……不,我們整個並江省,目前都隻有你這麽一個天生靈魂強度如此強大的破惘者。”


    “你是天生的破惘者,更是天生的偽裝者!”


    “哈?是不是又說了一個新名詞?沒關係,我們的人還有一會兒才到,咱們有的是時間。”


    江淵聽得暈暈乎乎的。


    破惘者,他弄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破惘者,就是這個世界人眼中的異端。


    一個後天的異端,一個天生的異端,就這麽個意思。


    江淵沒有忙著問搜尋者、偽裝者、還有王大媽口中‘我們的人’。


    沉默了一下,他抬頭問道:“所以這幾天,你是在試探我對嗎?”


    “想試探我是不是破惘者?”


    王大媽笑著點頭:“沒錯,畢竟我也無法確認你百分百是破惘者。”


    “你爸媽出事那天我安慰你,還有你和你姐回來那天,我都在為後續嚇唬你做鋪墊。”


    “用那種方式嚇唬你,如果你不是破惘者,那麽我自己也不會暴露。”


    “好在,第一次嚇唬你,我幾乎已經可以百分百確認你是破惘者了,第二次繼續嚇唬你,隻是想再多確認一下。”


    “本來我已經決定天亮過後來找你的,不曾想你就遇到了危險,就提前來了。”


    江淵‘啊?’了一聲,一臉迷惑:“第一次你就確認我幾乎百分百是破惘者了?你是怎麽確認的?我記得我應該沒露餡吧?”


    王大媽癟了癟嘴:“還沒露餡?你還想怎麽露餡?”


    “我說你是‘異端’!正常情況下,你如果是信徒,一定會大怒,因為沒有哪個信徒會在別人說自己‘異端’的情況下還能心平氣和。”


    “而你呢?你從窗戶看到我之後,居然被嚇到了!”


    “你被嚇到了你知道嗎!”


    “那你不是破惘者誰是???”


    江淵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還以為自己偽裝得多好呢,不曾想早就被人看破了。


    也得虧對方同是破惘者,否則自己怕是早就玩完了吧?


    江淵消化著這些信息。


    半晌後才接著問道:“那我姐這個搜尋者又是什麽?還是什麽中階搜尋者,你說的那個搜尋者是我姐嗎?”


    “當然是她了!”


    “我前兩年搬到你們家隔壁,就是奔著你姐來的!”


    王大媽身上又彌漫出一股殺氣,解釋道:“搜尋者……”


    “我先說說這個世界的情況吧,畢竟你以前沒接觸過,我和你好好說說。”


    “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都是惡魔的信徒,但也有極少一部分人醒悟了過來。”


    “所以總體來說,這個世界的人類分為兩大陣營——”


    “惡魔陣營,救贖陣營。”


    “破惘者並不一定是救贖陣營的人,比如你。”


    “但救贖陣營的人,一定是破惘者!”


    王大媽將麵紗之下世界的基本構造娓娓道來:“既然區分了兩大陣營,那麽也就滋生出了不同的職業。”


    “搜尋者,就是狂信徒中的一種職業。”


    “搜尋者是一個專門為了從人群中搜尋出我們破惘者的一種職業。”


    “中階搜尋者,前麵的中階,代表的是你姐的實力,她是一個中階三等實力的強者!”


    “同時她也是善憫惡魔教裏麵的一個搜尋者。”


    說到這裏,王大媽沉默了一下,說道:“其實我是沒有想到的,沒有想到你姐做為一名搜尋者,竟然主動放過了你!”


    “當然最主要原因還是沒有百分百確認你一定是破惘者,否則她不管與你是什麽關係,都一定會殺了你去獻祭。”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令人意外了,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我依舊不能確定你到底是不是破惘者,或者說你是不是已經被惡魔之力腐蝕了。”


    “直到今天傍晚第二次嚇唬你,你依然是毫無動靜,我才對你是天生破惘者這一個身份再無疑慮。”


    江淵聽明白了。


    破惘者、狂信徒,實際上就等同於是兩個陣營所有人的統稱。


    搜尋者,以及王大媽之前說的偽裝者,前者是狂信徒中的一個職業,後者是破惘者中的一個職業。


    姐姐竟然是搜尋者,這很出乎江淵意料。


    她放過了自己,甚至自己漏洞百出的謊言,她都選擇了相信,這更加出乎江淵意料!


    搜尋破惘者,特別是自己這種天生破惘者,不應該是搜尋者最大的職責嗎?


    從姐姐這件事上能夠看出,這個世界的惡魔信徒,好像也並非全是喪失了理智和人性的那種。


    另外江淵還想起了王大媽之前說的話,立即問道:“這些被惡魔侵蝕了靈魂的信徒,是不是也能恢複正常?”


    “隻需要搗毀他們所信奉的惡魔後?嘶……不對啊,惡魔怎麽搗毀?我們能將惡魔幹掉???”


    江淵感到不可思議。


    王大媽莞爾一笑,道:“幹掉惡魔?你在想什麽呢?”


    “如果惡魔能被咱們這些凡人給幹掉,這個世界還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嗎?”


    “我的意思是,隻需要搗毀某一個惡魔的所有中級以上惡魔神像、以及幹掉這個惡魔的魔子……哦,也就是所謂的神子、神女。”


    “隻需如此,那些被惡魔之力控製了思維的信徒,就會變成破惘者。”


    “而搗毀惡魔的中級以上惡魔神像,或者幹掉魔子……不!其實隻要我們隨便幹掉任何一個惡魔信徒,我們都會獲得上天賜予的救贖之力獎勵。”


    “救贖之力,是一種不同於惡魔之力的力量。”


    “這也是我們破惘者能否變強的根本來源!”


    “哦,對了……”


    王大媽忽地指了指地上年輕護安員的無頭屍體,微笑說道:“比方說他,剛剛我幹掉了他,我獲得了救贖之力的獎勵。”


    “雖然對我來說,這點救贖之力幾乎沒什麽作用,但這就是我們變強的方式。”


    江淵不說話了。


    也就是說,想救姐姐讓她恢複正常的話,就得搗毀整個善憫魔教?


    江淵苦笑。


    惡魔雕像……


    想到這裏,江淵不由將目光挪向了書房方向。


    眼中綻放出絲絲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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