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河怎麽可能會死?


    徐長風沒想明白,要知道,湯河怎麽說也是個七品武夫!


    哪怕是放在一般大宅豪紳家苑中,也配得上個總管之資,但這會兒,眼前的郡主蘇瑾萱卻告訴他們。


    湯河死了!


    怎麽會呢?


    明明隻是一次頂多算得上是一場由薩春單人碾壓多人的切磋,但此刻卻是死人了!


    “別不相信,就是死了。”


    蘇瑾萱知道徐長風可能難以接受,繼續解釋道,“他們是在半路上被人劫走的,而且還是在王府。”


    這番話其實就是佐證薩春並非是殺人凶手這件事,畢竟當場死亡與事後死亡,性質可不一樣,若是後者,徐長風可以很輕易地幫薩春翻供,但是前者,那麽這個大春,估計就要按律執法!


    以儆效尤!


    王府潛規則很多,但是最關鍵的一點,不能傷人性命!


    如有違背,上下共誅!


    所以徐長風聽完這句話後,很快地就長舒一口氣,這相當於變相地給薩春找到了開脫本身的機會。


    “但是——”


    蘇瑾萱看他臉色放鬆,於是故意拉了個長音,果然,徐長風的臉色又緊張起來,女人於是緩緩道出後文,“因為王府的防備森嚴,所以這一次可不是小事,薩春,必須要去審訊堂走一趟。”


    “我也去!”


    “不行!”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拒絕道。


    這個人總是在規矩的紅線上反複橫跳,若是沒有自己,他哪能過得這麽逍遙自在?


    恐怕早被人敲了悶棍,塞進被窩裏喂了那些豺狼虎豹!


    “為什麽?”


    徐長風不解,他回望一眼薩春,這個大傻春還在那兒狂吃猛喝,殊不知大難臨頭?


    王府的審訊堂是什麽地方?


    所有犯了錯的人,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都是尋常!


    最怕的就是整個進去,散著出來!


    這種最是可怕,但也最是難見。


    隻是現在不同,審訊堂要傳令,那豈不是說明事態緊急?


    也不對,郡主來此提前告知,這事情按理說也會輕巧許多,


    不對,不對……


    徐長風腦子忽然混亂起來,薩春的事情好像有些複雜過頭了吧?


    “別想了,既然他說是你好兄弟,那本郡主幫你提前去那邊吱個聲,雖然審訊堂的官吏正直不阿,但本郡主說話,多少還是能聽得進去的。”


    徐長風抱手一禮,但看到蘇瑾萱表情嚴肅,心下也猜到這恐怕隻是拖延之計。


    “長風哥兒,別怕,俺皮實得緊,那些家夥才吃了幾個菜啊,就想動俺,豈不是吃多了沒事兒幹?說不得還能弄斷幾根鞭子。”


    薩春終於吃飽,長長地打了個嗝,響聲震天,馬廄裏的胭脂馬也不由得往後退了半步。


    “好壯士,既然如此,那就該讓他們帶人過去了。”


    蘇瑾萱看著薩春誇讚了句,接著拍拍手,院落裏忽然飄下四道身影,很快走近身邊。


    徐長風認得他們身上長袍,下意識地就要攔在薩春身前,結果眼前一晃,身前就隻剩蘇瑾萱一人!


    “各位大人,可否——”


    “是非無心,我等奉命行事,還請這位小哥兒讓開。”


    領頭的執法護衛對著徐長風抱手一禮,他們四人哪怕身為審訊堂的執法衛,但對於徐長風的情報還是多有了解。


    至少眼前這個未及弱冠的男人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招惹得起的。


    何況他背後的正主就在他們麵前,哪怕是郡主再給自己等人麵子,也得是在不觸碰底線的情況才能接得住這個臉!


    “可是……”


    徐長風又想開口,結果被蘇瑾萱拉到一旁,安慰道:


    “長風,讓開吧,薩春不會有事。”


    徐長風無奈,這會兒那大傻個反倒是笑嗬嗬地跟個沒事人,還對著他倆樂嗬嗬的笑個不停。


    “長風哥兒,放心,咱不會丟了份兒的。”


    看著他們很快沒了影子,蘇瑾萱也告辭離去,隻是走前還是看著坐立不安的徐長風,安慰道:


    “放心好了,我這就過去幫你看著點,至少一些皮肉之苦還是能免的。”


    “多謝瑾萱姐。”


    徐長風再拜。


    這次的事情突如其來,莫名其妙,誰能猜到?


    ……


    審訊堂,


    它更多的稱號是被人賦予了凶獄的稱號。


    聽聞是二十年前,當今聖上特意下旨,在王府內建立的一個小衙門,隻是後來因為經費短缺,導致衙門的官吏吃拿卡要,惹惱了北洋王,導致一夜之間,被徹底抹去。


    此事還引來過當時朝堂上一番朱紫貴人們的爭論。


    有說要出兵直接將北陽王這個殺胚徹底蕩平的,


    有說要剝削北陽王稱號的,


    也有說北陽王可以離開調任他方的,


    等等,


    當時爭論很多,


    但當聖上說了句誰去領兵,誰去傳旨的時候,所有謾罵聲全部化作廢稿置於一旁。


    隻是當時正當年輕的北陽王還特意孤身一人跑進京城領罪,


    凡是罵過他的人,哪個不是被他用馬鞭抽的團團亂轉?


    不過當今聖上當年可並沒有拉任何的偏架,哪怕那馬鞭就離著陛階不遠,大肆毆打百官,那位也不曾說過任何寒心話。


    因為當年的江山,半壁幾乎沉下,全是靠著北陽王全身家當,一點一點奪回來的。


    這個情,


    他趙家得認!


    這個義,


    百官們得知!


    所以那件轟動一時,卻又被人三緘其口的鬧事並未傳播太遠。


    那個被抹平的審訊堂依舊是審訊堂,


    隻是從聖上那裏,換到了北陽王的手上。


    隻是從幾個生人,變成了大夥兒的熟人。


    所以,


    當整個王府尊貴之至的郡主走進自家庭院的時候,


    審訊堂堂主早就等候多時。


    “郡主。”


    “安排妥了?”


    “妥了。”


    不去管中年男人如何低聲下氣,蘇瑾萱徑直走進凶獄之中。


    這裏經年累月的血垢汙穢,早就染得原本青色的磚牆變色。


    隨著蘇瑾萱走到深處最後一個牢房中時,身邊早就沒了人。


    這是她的命令。


    “你們好像動手太快了。”


    一個巨大無比的身影在黑牢中晃動。


    “不快不行,已經測試過好幾輪了,此人可用。”


    蘇瑾萱聲音有些不同於尋常的急促。


    “我早就說過可用,隻是你們一直要這麽壓製他。”


    魁梧的身影將兩隻手掌搭在常人手腕粗細的鐵欄上,輕輕一擰,就將它們拉出一個可容常人出入的口子。


    “進來說吧,外麵人多,我的身份還不想暴露。”


    “也是。”


    蘇瑾萱點頭,走進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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