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明的話,易忠海有些茫然,他不知道王明是什麽意思。


    當易忠海看到這人,“嗚嗚哇哇,”隻能發出聲音,卻說不出話的時候,心裏更是一片冰涼。


    從嘴角不停滴下的鮮血可以看出,這是舌頭沒有了。


    事到如今,易忠海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這位王明老大,有什麽道道,你就劃出來吧!”


    易忠海不想去追究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偷錢的人,因為他現在也是砧板上的肉。


    “王明,你不要太過分,我師父怎麽說也是大鋼廠的六級鉗工,你真的要魚死網破嗎?你就真不怕我們報保衛科?——王軍再次站到易忠海的前麵,為這個師父站台。


    王明隻是輕笑一聲,啪一巴掌,直接甩到王軍的臉上,把王軍打了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易忠海有些心疼的扶住王軍說,“軍子先不要說話。”


    “王明老大,你就直說,說出你想要的,你既然查清楚了,那能不能把見證書還給我?當然,有什麽條件你提,能辦的我絕不推脫。”——易忠海算是看出來了,這是有所求,有所求就好辦,至少不用擔心性命的事。


    “還給你,你說還就還呀!你知道為了抓這小子費了我們多大勁嗎?”——旁邊一個小弟說道。


    王明擺了擺手,這個小弟很自覺的後退了兩步。


    “易師傅,仇人就在你麵前,你不想對他說幾句話嗎?”


    易忠海苦笑,“我和他素不相識,有什麽話好說的。”


    “易師傅大氣,”王明拍了幾下巴掌,接著說,“俗話說,有仇不報非君子,老子費勁巴力的把人帶來。易師傅,你要不捅上兩刀?也算是給我王明麵子。”


    王明調侃的語氣不要太明顯,易忠海隻當他是開玩笑,也就沒有接話。


    ——“易師傅如果沒有這人,也就沒有你我之間的誤會,你就不恨他嗎?”


    王明這些話,易忠海不知道怎麽接,因為他壓根兒一個字都不信。


    易忠海彷徨疑惑的眼神自然被王明看在眼裏,他也不介意。


    ——“易師傅,人呢?我帶來了,也為你洗清了冤屈,可你不能讓兄弟們白忙活吧!要不這樣,你隨便捅了幾刀,以後我們就是好兄弟,易師傅覺得怎麽樣?”


    這些話王明說的很是認真,此刻正灼灼地看著易忠海,好像就是真心要跟易忠海做兄弟。


    這種事易忠海怎麽可能會幹,雖然是被逼的,一刀下去,那也是違法的事,是要命的事。


    “王明大哥,您說笑了,易忠海苦著一張老臉,抱拳說。


    “說笑,誰他媽跟你說笑呢!我大哥要跟你做兄弟是看得起你,易忠海,你別給臉不要臉。”——旁邊的小弟再次插話。


    “看來我這一片真心是錯付了人呐!”——王明唱著戲腔,顯得有些傷心,這做作的樣子,看的易忠海直犯惡心,差點吐出來。


    “易師傅,你我之間本無冤無仇,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當做之前的事沒有發生過,現在要麽是兄弟,要麽是敵人,你選一個。”


    易忠海看著王明鄭重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可讓他拿刀捅人,易忠海隻能表示,“臣妾做不到,也不敢做啊!”


    這個時候被鏈子拴著的馬三已經側倒在地,胸口微微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很顯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老大,一個六級鉗工而已,死了也就死了,跟他磨嘰個什麽勁,給臉不要臉的狗東西。”


    一個虎背熊腰的小弟站到易忠海身側,三棱軍刺在手裏來回反轉,顯然,這是一個練家子。


    易忠海額頭冷汗直冒,下意識後退了幾步,這時候隻覺得腿彎處一痛,直接跪倒在地。


    原來是易忠海後退的時候,王明的小弟踹了他一腳。


    此刻,易中海就跪倒在馬三麵前,看著這個奄奄一息的小偷,易忠海心緒亂飛,任他絞盡腦汁,也不知道王明到底是什麽意思。


    王軍推開踹易忠海的打手,扶住易忠海的肩膀喊道,“師父,你沒事吧?你們滾開,有什麽事衝我來。”


    王軍的喊聲讓易忠海稍稍回神,眼角的淚水也是不自覺就流了下來,他是被嚇的。


    王明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同時,一把三棱軍刺扔到了易忠海麵前。


    “馬三斷氣之前,若是易師傅不願意跟我們做兄弟,我會把你們三個埋到一起。”


    王明冰冷的話,不帶一絲感情,聽在易忠海耳中,猶如五雷轟頂,炸得他大腦失去了思維。


    易忠海看了看周圍六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又看了看地上的三棱軍刺和馬三,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一刻,他甚至想到死了挺好,至少不用再受這種煎熬。


    “王明,我求求你放過我師父好不好?”——王軍說著話,跪倒在地,“砰砰砰”一直對著王明磕頭。


    王軍的求饒聲喚回了易中海的思緒,求饒說,“王明老大,你要多少錢?你說,我易忠海還是有不少存款的,要是不夠我再給你借,求求你放我一馬好不好?我易忠海感激不盡。”


    易忠海說著話也是跪倒在地,一臉乞求的看著王明。


    王明手裏把玩著懷表,好像沒有聽到易忠海的話,而是對旁邊的小弟說,“看看馬三還活著嗎?若是死了,把這兩個也送上路吧!”


    聽到王明不帶絲毫感情的話,易忠海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連忙撿起地上的三棱軍刺,大聲喊著,“我願意跟王明老大做兄弟,我願意做兄弟。”


    說話的同時,易忠海閉上眼睛,反握三棱軍刺,直接捅進了馬三的胸膛。


    本就奄奄一息的馬三一口鮮血噴出,血染的胸膛,鮮紅色又加重了幾分,雙眼睜大,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易忠海。


    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隻是手臂抬到了一半又垂了下去,留給易忠海的隻剩一雙驚恐,悔恨,不甘的眼神。


    “啊……,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易忠海喃喃自語,此刻就像一具失魂的行屍走肉。


    “師父沒事,師父沒事的,你是被逼的,這事跟你沒關係,這事跟你沒關係,我給你作證。”


    王軍使勁晃著易忠海的肩膀,安慰著這個他尊敬崇拜的師父,隻是嘴角的不屑,怎麽也掩飾不住。


    還好,現在的易忠海完全不在狀態,不然他之前的表演全都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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