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無疑難民的內心有什麽被觸動了。然而,火焰此刻燃燒的並不明顯。


    我丟下劍,滿手是血。


    其餘的人不寒而栗。


    『記好我說的話,別的我什麽都不想解釋。總之,十天之後,如果有人籌不到一百斤糧食,咱們還是在這裏見。』


    人群不敢不應,唯恐我再大發雷霆。


    然而,此刻我已經很累了,沒有心情再多說什麽。


    我知道,也許很快,我就要因為自己的行為而付出代價了,我深知,自己正在做一件大逆不道的蠢事。


    但是,我很早就說過,我本身就是一個蠢貨。如果凡事隻知道遵循聰明人的“聰明”。我就不是我,而那些我自己追求的事情,也就什麽都做不成了。


    我困倦的微眯著眼,渾身上下好似再也沒有力氣了。


    這偶爾就是真正的我,陷入黑暗的自己,讓人煩躁。


    這樣的話,總好像做什麽都沒有意義了,並不需要耍帥或者奮鬥。


    拋棄我生命的,想要我深陷黑暗的…………或許是宇宙本身吧。


    直到女王帶著人馬趕到,我並沒有看出她有什麽好的態度。


    『二營長領主,根據其他貴族的指控,你現在被認定為有叛亂嫌疑,而且,公然殺死自己的同僚,其心必異。』


    『那可真是借您吉言了呢。』


    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女孩們都大吃一驚。


    穹瓊大膽的走上前道:『請問女王,您這是要做什麽?為何帶那麽多人?我的主人並沒有對您造成任何冒犯才對。』


    女王垮著張惡臉,一臉不善的望著她道:『那就由不得你們來解釋了,如今鐵證如山,海爾迦的許多士兵都看見了,他殺死了三君子。』


    『誰說的!?』


    龍十三走上來,一字一頓的道:『那三個偽君子,是我龍十三殺的,跟二領主沒有任何關係。』


    我擺擺手:『好了,不用再解釋了。』


    空氣冷的讓人發寒,我竟然打了個噴嚏。


    明美若月拿來了一件大衣給我披上。


    『主人……您要保重身體啊。』


    我披著大衣走到眾人前麵。


    『砍頭還是坐牢?我是不會躲避的。』


    『帶他走。』女王總算稍微語氣緩和了些。


    但是……


    露易絲驚呆了,良久……


    她大叫道:『你這家夥,真的是一個呆瓜嗎!?你沒有叛亂啊,幹什麽要聽從她的擺布啊?如果不願意認罪。直接離開這裏不就行了嗎?』


    她拔出法杖追上去,可是下一秒,麵前突兀多出兩道身影。


    南希和菲莉克同時擺出了戰鬥姿勢,露露耶見狀,冷冰冰的自言自語道:『保護……朋友。』


    『停手吧,你們兩個。』


    我還是歎了口氣。


    『……是……』


    露露耶很是不甘,收起了武器,唯獨露易絲的眼角落下幾滴滾燙的熱淚。


    『這,這又算怎麽回事嘛?我,我幹什麽要聽你的啊?別以為自己做什麽都是對的。』


    『不錯,我做什麽都是錯的。你大可以這樣去想。我要是現在逃離,這才說明我是真正的叛徒。我為了生命要拋棄老百姓嗎!?我為了一己私欲要洗清自己的責任嗎??』


    帶著那些女王到了難民們的麵前,因為溫度降低的關係,衣衫不整而且瘦骨嶙峋的人們瑟瑟發抖。


    『女王,你非要看到自己的國家,非要看到自己的社稷毀滅,你一定要看到“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的場麵才肯下決心嗎?』


    她無言,再無故作表示的敵意,僅僅是呆望那些死氣沉沉的人們。


    走上高台,矚目四方,我咳嗽了幾番,一時心中淒涼。


    『酒。』


    『是!』


    龍十三向後喊道:『快上酒!』


    士兵捧著酒壇而來,我緩緩倒上一杯,拿起酒碗往下走去。


    『臣生平有幸,僅僅二十五,便在女王手下做了一時的領主。臣覺得有那麽一瞬間,好像權傾一方。然而,此為女王崇幸,海爾迦之信任,與我個人何關!?』


    『吾粗鄙之徒,今是我為臣所議最後一請。女王陛下,君若給予民生,勿使之如流狗。我二營長,死有何言??』


    『聖賢平民,眾人皆人,曷為或人不同?聰明之人,則必有天與世眷?下愚之人,為全世界所笑其癡亦其宜者乎?尊嚴,自古以來人各應有,至少亦須有敢為道喪身者之熱血而存。不然,人人皆成世俗主義者。世界便不存道二字也!吾雖為史之罪人,今叛海爾迦,但求天下安寧!』


    將酒碗放在她麵前。


    『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承諾不追究任何人的過錯。幫助這些平民,我們喝下這碗斷義酒。二某生死不需要陛下勞神。』


    『……好。』


    她點了點頭,哽咽著將酒喝下,直到兩個隨行的士兵將我帶走。


    當晚,女王的枕頭是濕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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