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歲歲平安,歲歲平安。』


    在古代,人的命運因為不穩定性而同瓷碗等同。脆弱,需要嗬護。所以,摔碎了飯碗和丟了飯碗會被視為不吉利的表現。


    怎麽說呢?古人的習俗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句話,討個吉利,碎了碗,就叫歲歲平安,因為碎和歲是同音的。


    討個吉利,這件事情的意義其實很重要,假如打個比方,我現在的心情是100分,我摔碎了碗,倘若我認為它不好,那麽我內心就很沮喪,懊悔。分數自然會降低,但若是不將這看做壞事,且還說聲歲歲平安。說不定,反倒是件好事情了,分數甚至有可能上升。


    趕忙衝過去撿地上那些碎瓷片,讓她們別過來以免踩到。


    明美若月淚流滿麵,話也顧不上說,轉身就衝向了穹瓊的房間。


    『穹瓊,穹瓊,主人有救了啊!』


    一大幫人轉悲為喜,個個都喜笑顏開,舞空到頭來和兔玲瓏抱在一起,歡慶般的蹦跳。


    我指了指自己的書房,對白陀點點頭,他反應過來。起身離開餐桌,和我一塊朝書房裏走去。


    後來…………


    『你說的,是真的?』


    鎖上了門,這下其他女孩是聽不見此番對話了。而我的第一問便是如此。


    白陀歎息後,頓時搖了搖頭:『將軍,認為是真的?』


    我坐在書桌前,端起茶杯:『假的。』話音落下,喝了一大口冷茶。


    『沒錯……老夫生平治病救人數十載,唯有對將軍的症狀束手無策。』


    他接著無奈的說道:『將軍的病體,不是身體單一部分的衰竭,而是所有器官的忍耐力都已經耗盡了。您的心火,焚燒身體使得一切生機都枯萎了。即便是服用人參,此等大補之物的養分已經不能被將軍衰弱的脾胃吸收。』


    我:『也就是說……湯藥起不到作用?』


    白陀點了點頭:『沒錯,何況將軍病來如山崩,體能更是一瀉千裏的衰敗,縱然有大補之物,亦不過是杯水車薪。』


    我仰天歎了口氣,道:『如此,倒是也好……』


    『死有何好?』


    『生又有何好?生不喜,死不悲,這不才是真正的坦然嗎?為何不好。』


    『不知將軍對自己的後事,如何安排?』


    『沒什麽安排,我一去不過是世間多一個死人,曆史還是會繼續變化。不會因為缺了誰而停止腳步。』


    『將軍認為大義會被弘揚嗎?』


    『總有一天會,不管是被誰。一個人死了,大義就離開他,開始去尋找下一個可以堪當重任的人,無法堪當的人都死了,做不到的人都失敗了。但它不會放棄,當它尋找到下一個傳承者,這份大義,還是會如同過去那般複活的,義是不死的。就算失敗,不過是回到起點線再重新開始。人生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將軍又豈知,人活著不是痛苦呢?人生的開始,始於哭聲,大人他們都在笑,可誰清楚的知道嬰孩內心地恐懼,他們願意來到這個陌生的天地嗎?人都是被動出生的,無辜來到世上,隻有選擇死亡,才能找回真正的自由。但人回到原點,隻會忘記一切,重複錯誤,永劫輪回。這就是人生的悲劇,一切循環往複。人生如同一場虛空大夢,韶華白首,不過轉瞬。唯有天道恒在,往複循環。那麽要成大事,需奉天道而不是奉人道,隻有如此,方可以驚天動地。』


    我:『……老神醫,妙言。』


    或許,一切事情不曾更改過。王朝興衰,生老病死。人類,或許隻是在一個曆史的循環裏徘徊,誕生,衰老,滅亡,初生,墮落,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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