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快啊!”傅香彤歡呼,臉上滿是激動。


    林止陌隻當沒聽見,又開始教她方程式,一元二次,一元三次……


    差不多了,再下去自己也不會了。


    他不知道前世的阿拉伯數字是什麽時候傳入華國的,反正現在的大武還沒有人會,除了自己之前特地教了幾個人去監督戶部的賬務,但那幾人的接受能力和傅香彤根本不能相比。


    隨後就是他曾經在戶部驚到蔡佑的複式記賬法,還有關於股權認定和分配的基本規則。


    講解完畢,林止陌繼續寫下了幾道題,這回是關於糧倉出入賬目的運算,比起剛才的複雜了不知多少,但這已經是林止陌的極限了。


    傅香彤現在哪還有半點社恐的樣子,靠在林止陌身邊津津有味的聽著,這時拿起筆認真答起了題,已經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林止陌也是教得太投入,直到這時才發現傅香彤緊貼著自己,身子軟軟的,鼻間聞著香香的。


    “嬸嬸三番兩次暗示自己把這丫頭給吃了,改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


    林止陌想著想著視線就忍不住往旁邊飄了過去,目光所及之處是傅香彤的側臉,圓乎乎的蘋果肌,豐潤白皙,細嫩得吹彈可破。


    再往下是柔美嬌小的身軀,可袍服上幾朵繡金牡丹卻也盛放得頗具規模了,從林止陌的角度看下去,也是那種能夠擱置在桌上的大小。


    他正看得認真,傅香彤卻抬起頭看向了他,問道:“陛下,你在看什麽呀?”


    林止陌老臉一紅,假裝嗬斥道:“坐好,寫你的!”


    “哦。”傅香彤趕緊正了正身形,重新認真答題。


    她是跪在椅子上的,上半身微微前傾,幾乎是趴在了桌上,於是導致她的後腰直到臀部拗出了一個明顯的弧度。


    還挺翹!


    林止陌悄悄打量著,思想一不小心就有點不健康了。


    ……


    福建行省,安溪縣。


    眼前是一片蔥翠連綿的山脈,林海莽莽,陽光穿過馬尾鬆落在地上,灑出一片細碎的形狀。


    山下是一片祥和寧靜的村落,而在村落的盡頭,靠近山腳處,有一座茅草為頂的屋子,四周以翠竹圍起了柵欄,屋內傳出陣陣清脆響亮的孩童誦讀聲。


    不知過了多久,誦讀聲停止,一個清脆柔和的聲音響起:“回家之後都好好將今日的功課做了,明日交給我,知道麽?”


    底下一片孩童的大聲應和:“是,先生!”


    “好,都回家去吧。”


    “先生辛苦!”


    隨著一聲整齊的告別,屋門打開,一群孩童蜂擁而出,各自背著個小小書包,嘻嘻哈哈的衝了出來。


    當最後一個孩子離開時,一道曼妙纖柔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目光望著那些孩子,麵帶微笑,眼神中盡是滿足之色。


    這是個年方雙十的女子,一頭青絲簡簡單單攏在腦後,係著條淡青色的帕子,身上穿著件月白色的長裙,看起來優雅而樸素,卻隱然有幾分妖嬈之色。


    她的眼睛亮如晨星,隻是眼底卻仿佛深藏著一抹愁思,一抹化不開散不去的愁思。


    遠處的老人們在迎接歸來的孩子們,臉上滿是欣慰和開心,隨即又看向她的身影。


    女子嫣然一笑,回進屋內,開始煮水泡茶,窗台下有一張簡陋的木製桌子,上邊擺著茶具,旁邊還有一張古樸的琴。


    沒多久,水燒開了,一壺清茶沏就,女子端坐窗邊,捧著茶盞望向天邊,呆呆的出了神。


    那裏是東北方向,精確點說,是京城。


    “林大哥,你近來好麽?”


    女子喃喃低語,茶盞中的熱氣氤氳,遮住了眼神。


    酥酥,自從離開京城至今已有幾月時間,從京城到山西,再一路往下過湖廣、江西,最終來到了這裏。


    福建行省,一個溫暖濕潤的地方,四處都是山林,安安靜靜,無人打擾,能讓她潛心修煉琴藝,夜深時也能偶爾想一想林大哥。


    想起曾經在京城中和林止陌的那段相處,酥酥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暈紅。


    曾經的衍翠閣中初遇,別人都在端著裝著,唯有他大大咧咧吃著麵,完全不顧及形象,可是最終卻是他用一首詩驚豔了自己。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那之前都沒見過自己,就能寫出自己的心事,寫進了自己的心裏。


    酥酥發現好像從那時開始,林大哥就進了她的心裏,再也拿不出來了。


    之後他又幫自己擺脫了心結,解決了辜負自己三年苦等的阮坤,他居然還認識錦衣衛的千戶,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甚至還有那座聲名鵲起的逍遙樓也是他開的,開在了犀角洲最好位置上。


    他到底是誰,是什麽樣的身份,酥酥雖然一直很好奇,但是從未想過要去追查。


    反正終有一天他會親口告訴我的,又何必急在一時?


    想著想著,酥酥就想起了那座溫泉池。


    池邊的野兔,讓自己嚇了一跳,然後讓林大哥誤會了,無意中闖了進來。


    那一次之後,坦誠相對的不止是身子,還有自己的心。


    這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奇男子。


    酥酥就是這麽認為的,可惜的是她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什麽花魁,什麽才女,什麽琴藝大家……


    阮坤有一句話說得雖然不好聽,但卻是有道理的。


    我再如何說都已經入了風塵,雖未失身,可是……我又如何配得上林大哥?


    想到這裏,酥酥的神情有些黯然。


    我與他終究不能在一起,就如此想想罷了。


    這山間野趣,鬆風過溪,還有自己來了之後每日教授學業的孩童,都是那麽美好。


    或許時間久些,自己就可以不用那麽想念林大哥了。


    酥酥正在胡思亂想著,窗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略帶焦急。


    “酥酥姑娘,酥酥姑娘,不好了!”


    酥酥微怔,起身迎出門去。


    門外是一個白發老嫗,身形佝僂,麵色蒼白,急匆匆的進了院子。


    酥酥上前扶住她,問道:“俞婆婆,怎麽了?”


    老嫗一把拉住她,哭訴道:“酥酥姑娘,你可會寫狀紙?我家小二被蔡家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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