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


    徐大春大驚,正要解釋,忽聽耳邊柴麟低聲說道:“閉嘴,低頭,認慫!”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徐大春明明很委屈,但是就算不說他和柴麟之間的階級友誼,就憑同樣在陛下身邊近身當差而從沒被罰過俸祿,徐大春就決定相信他一回。


    “是,臣轉述不清,表達有誤,請陛下責罰。”


    從善如流,認罪要快,徐大春做到了。


    果然,林止陌原本板著的臉鬆緩了下來,看了他一眼道:“這次就算了,下回再犯,年底分紅也沒了。”


    徐大春趕緊行禮:“謝陛下隆恩!”


    林止陌帶著蒙珂走了,徐大春和柴麟遠遠跟在後邊,低聲讚道:“老柴神了啊,果然。”


    柴麟無奈道:“也不知道你那麽多俸祿是怎麽被罰的,大多時候你都是撞在了陛下尷尬之時,這時候你什麽都不要想,趕緊認錯就完事了,別人都躲開了就你傻愣在那兒,陛下不罰你罰誰?”


    徐大春愣住,聽君一席話勝罰三年俸啊!


    原來自己被罰那麽多次竟然就是這麽簡單的原因?


    想想之前那些被罰的慘痛教訓,陛下調戲戚前輩時自己出現了,陛下調戲酥酥娘娘時自己出現了,陛下調戲明妃時自己出現了……


    雖然說自己確實有點衰神附體,可換位思考一下,自己被罰得果然不冤,如果都像今天這樣第一時間就道歉認錯然後跑路,那不就萬事大吉了?


    最終他對柴麟挑起大拇指,發自肺腑地讚道:“高!”


    柴麟指著林止陌的背影繼續教育徐大春:“小阿珂剛表白,陛下這時正心裏美,你隻要道歉夠快就行了。”


    “嗯嗯,懂了懂了。”徐大春點頭如搗蒜。


    果然,蒙珂表白完成,心裏一片輕鬆,現在也徹底放下了,毫不避嫌地抱著林止陌的胳膊,輕鬆愉悅地走著。


    傅香彤則稍慢了半步跟著,一臉滿足地看著二人。


    柴麟又低聲教育徐大春:“跟著陛下當差,重要的是不能讓陛下尷尬,學學傅昭儀,有時候真傻,有時候裝傻,陛下多疼她?”


    徐大春恍然大明白,一臉的若有所思。


    林止陌本為了散心而來,卻意外收到了蒙珂的表白,心中的煩悶浮躁頓時煙消雲散了。


    回到宮中時陳平已經等在了禦書房,稟告說借給波斯的火炮已經全都拆卸,經波斯灣就近送至福建,交給了靖海侯吳赫。


    這是林止陌在當初租借火炮時就提前吩咐的,本意是為了防止波斯人撕毀商貿合作協議,結果沒想到生意還沒開始做幾單,甲方先被人滅了。


    現在也挺好,澎湖水師正在建立之中,這批火炮可以用來充作大武西南角海防屏障。


    交趾方麵的戰報隔幾天就會送來一封,夏雲正在率軍穩步推進中,最近一封戰報上顯示,大軍已經逼近交趾中部,也就是那個大頭水蛭形地圖上最細的地方,再往前去就是紅河流域和湄公河流域了。


    時間一點點的緩慢走著,林止陌恢複到了平時的工作狀態,白天批閱奏章,晚上應付嬌娘,並且留出了充足的時間陪伴兒子和女兒。


    又過了幾天,安靈熏也生了,又是一個皇子。


    七日之後,鄧芊芊和王可妍居然在同一天分娩,鄧芊芊也生了個皇子,王可妍則為林止陌添了個千金。


    這下皇宮之中徹底熱鬧了起來,嬤嬤宮女太監們轉圈似的服侍著。


    鑒於寧黛兮的疑似產後憂鬱症,林止陌對於幾個產婦的心理健康格外關注,於是索性將政務全都交給了內閣,由岑溪年他們去操持,自己則盡可能的每天陪伴著幾位夫人和孩子。


    翰林院又來活了,很快給兩位皇子皇女起好了名字。


    鄧芊芊所生的皇子名恒安,意即朱紫滿堂,天下平安。


    王可妍所生的皇女名如嬌,意即嬌女為媛,心明質紈。


    林止陌很滿意,順便自己給西郊別院兩個孩子起了名字,小黛黛的女兒名如蔻,即丹心豆蔻,永無憂愁,小熏熏的兒子名恒泰,因安家乃武將世家,他希望這個孩子將來也能持槍戍邊,使國泰民安。


    姬氏皇族一下子添了兩位皇子一位皇女,大武報上用加粗加黑的字體昭告了這條喜訊,普天同慶,舉國歡騰。


    隻是昭告了三個孩子,因為寧黛兮和安靈熏的暫時還不能見光,隻能暫時先安置著,但是今後具體的安排和兩人的回歸,林止陌已經悄悄提上了日程。


    ……


    鎮海城。


    寧嵩在書房中見到了風塵仆仆趕回的洪羲。


    他微微皺眉,問道:“發生了何事?你竟如此狼狽。”


    洪羲的狀態很不好,臉色蒼白,嘴唇幹裂,顯然是急著趕了好幾天的路都沒怎麽休息,身上衣服多處破損且很久沒換過的樣子,又髒又臭,後背還包紮著厚厚的白布條,從中滲出的血跡已經湮成了紫黑色。


    “我與雲讓太原遇伏,雲讓被格殺當場。”


    洪羲的回答讓寧嵩沉默了片刻,卻也隻是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


    早在派洪羲去接應輔助雲讓之時,他就有過不好的預感。


    皇帝要在太原城建鍛鋼廠,派了實驗室中的骨感前去主持,在他看來雖然未必不是真的,可顯然還是有陷阱存在的可能。


    那個小子心機深沉,手段狠辣,怎麽可能就這樣簡簡單單派個人去之後什麽都不管?


    可是寧嵩還是派洪羲去了。


    他不得不去,如今自己和多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聯係和人脈,都是以自己在大武殘留的那點人脈和家底為保障的。


    那些與他合作的人看中的是他這個前內閣首輔麽?嗬!當然是精鋼細鹽白糖綢布等等。


    如果什麽都拿不到,他就隻是寧嵩,其他的什麽都不是。


    洪羲站在下方低頭不語,似乎在為這次任務失敗而懊惱。


    寧嵩輕籲一口氣,說道:“你先去歇息吧,辛苦了。”


    洪羲卻抬起頭,手腕一翻,掌中出現了一塊黑沉沉的令牌。


    “不辛苦,雲讓死之前將此物交給了我。”


    寧嵩的瞳孔猛地一縮。


    “貪狼令?”


    「林止陌:多謝翰林院學士超脫強者薑雲、浪蕩逍遙公、陳大天使為皇子皇女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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