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上人今天確實是鹹魚翻身了,穿上了隻有過年才穿的新衣服,頤指氣使,氣勢洶洶的來到了戒律院。


    站在戒律院門口,看著“戒律正道”得匾額,他心中是感慨萬千。


    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好鳥,年少時比葉風好不到哪裏去,也是戒律院的常客。


    記憶裏,每次來戒律院,不是自己受罰,就是來給受罰的大弟子說情,好丟臉的。


    今天他終於從被告變成了原告!


    身份上的轉變,讓他有些飄飄然。


    邁著六親不認的八字步,大搖大擺的走進戒律院。


    “老四!老四!我來報案!”


    他是一個大嗓門,一嗓子嚎出來,偌大的戒律院都是他的回音。


    值班的戒律院執事長老與弟子,紛紛皺眉,再看到是玉龍胖子後,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一個白胡子執事長老上前道:“玉龍師兄,這是怎麽了?”


    “原來是曾師弟啊,我來報案啊!不過這件事你處理不了,老四呢?叫他出來!老四,老四……”


    在玉龍上人的叫嚷下,很快玉塵子與幾名弟子便從戒律院後麵走了過來。


    看到玉龍上人在大叫大嚷,玉塵子道:“老六,你在此叫喊什麽,不知此處是戒律院重地嗎?”


    “老四,你來的正好,我來報案?”


    “報案?你又幹了什麽壞事兒?”


    玉龍上人不滿道:“幹了壞事,那叫自首,我今天是來報案的,是原告。”


    這番話讓玉塵子有些意外。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道:“怎麽,你丟東西了?”


    玉龍上人道:“有人要殺我的那個大弟子葉風,前幾日還差點將其打死,這件事的性質極為惡劣!老四,你是戒律院首座,一定要秉公執法啊!”


    玉塵子身後的許開,聽到此話,眼皮忽然一跳,神色略帶慌張。


    以為是他們的事兒發了。


    “葉風?不對吧,葉風不是在看守雲海祖地嗎?誰要殺他?”玉塵子麵露疑惑。


    “還能是誰,雲羽那老娘們的弟子上官嵐!就是她!”


    “額?”玉塵子一愣。


    許開同樣是有些錯愕。


    玉塵子將玉龍上人請進戒律院大殿落座,讓他慢慢說。


    於是玉龍上人便將金禾之前說的那番話,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反正是怎麽惡劣怎麽說。


    玉塵子等人聽完之後,都是麵麵相覷。


    “老四,這些事兒你都是聽誰說的?上官師侄我還是了解一些的,不會做出這種事兒,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都知道玉龍上人與雲羽仙子之間有極深的恩怨,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是玉龍上人杜撰出來的。


    “誤會?沒有真憑實據,我能來到戒律院報案嗎?你趕緊派人前去雲羽別院,將上官師侄綁過來審問,對了,最好再派人前往竹林祖地,看看我的傻大徒怎麽樣了。”


    玉塵子知道,如果自己不調查清楚,以老六的性格,肯定會將戒律院鬧翻天的。


    當下便點頭道:“老六啊,不論此事是不是誤會,你第一時間選擇來戒律院,而不是打上門去,說明你已經長大了,做師兄的,深感欣慰啊。”


    “長大?我說老四,你寒磣誰呢,我都三百八十多歲了!”


    玉塵子沒有理他,轉頭對許開道:“你去後山竹林走一趟,詢問葉風師侄的情況。”


    許開點頭。


    隨即,玉塵子又對一個戒律院弟子道:“你去一趟雲羽別院,把上官師侄請過來。”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許開便禦劍來到了祠堂上方。


    守祠老人和往常一樣正在清掃落葉。


    看到許開落下,他停止了動作。


    許開微微拱手,道:“老人家,你可知道最近看守竹林的葉風在何處?”


    守祠老人沒有說話,隻是看向了不遠處竹林邊緣的那間竹樓。


    許開也看了過去,眉頭微皺。


    他不記得這地方有個竹樓啊。


    大步的走了過去。


    到看了近處,許開傻眼了,隻見葉風盤膝坐在竹樓前的空地上打坐修煉。


    竹樓側麵被砍掉了好幾十根珍貴的綠鬆竹,整個竹樓都是這種綠鬆竹搭建的。


    “葉風!”


    許開叫了一聲。


    葉風驚醒,緩緩收功。


    睜開眼一看,卻見是自己的老熟人許開。


    “許師兄?你怎麽過來了?我剛才正在打坐,被你這一嗓子,差點嚇的我岔了真氣!”


    葉風拍拍屁股站起來,露出疑惑與不滿的表情。


    此刻許開才看到,葉風臉上還有淤青痕跡。


    他已經來此十天了,十天前被揍的傷痕,應該早已經痊愈了才對。


    此刻葉風身上還有淡淡傷害,應該是四五天前留下,看來玉龍上人所言不虛,五天前上官嵐還真過來了。


    許開指著那片被砍伐的綠鬆竹,道:“這都是你幹的?”


    葉風早已經知道這些綠鬆竹是寶貝。


    砍已經砍了,人證物證均在,自己也不好狡辯。


    他尷尬的撓撓頭,道:“我前段時間剛到此處時,發現那些竹子快死了,我就砍了做成了竹舍。”


    “你小子好大的膽子!掌門師伯罰你過來守陵,你倒好,砍了這麽多祖地裏的綠鬆竹搭建房舍!你死定了!”


    葉風聳聳肩,道:“什麽叫我死定了?掌門師伯可沒說,不讓我砍竹子。還有,咱們雲海宗那條門規規定,不能砍這裏的竹子蓋房子?”


    許開被葉風懟的無言以對。


    門規裏好像還真沒有這一條。


    之所以沒有明文規定,是因為誰都不曾想到,會有哪個雲海宗的弟子如此膽肥,連祖師們安寢之地都敢破壞!


    “此事以後會懲處你的,我今天過來,是想問問你,五天前的夜晚,雲羽師叔的門下弟子上官嵐是不是來到這裏,並且對你動手了?”


    “額?這事兒你們也知道了?”


    “真有此事?你身上的傷也是那晚造成的?”


    “是啊,不過我已經原諒上官師姐了,畢竟好男不跟女鬥嘛,何況,那晚在風靈居,我確實吃了她不少豆腐!男人嘛,敢做就要敢當啦!”


    許開冷哼道:“你原諒她,你師父玉龍師叔可沒原諒,現在玉龍師伯已經將此事鬧到了戒律院,說上官師姐找你尋仇,將你打成重傷,還說一定要你死。”


    “啊?”


    葉風吃驚的道:“師父去戒律院告狀了?”


    “是啊。我就是奉命來確認此事,師父與玉龍師叔還在戒律院等著呢,我先回去了!”


    許開在此不敢多待,立刻禦空飛走了。


    忽然,葉風感覺哪裏不對勁。


    跳腳叫道:“我真的原諒上官師姐啦!還有啊,我的傷不是上官師姐打的!別整岔劈了!”


    許開已經飛遠,並沒有聽到葉風的叫喊。


    葉風又抓了抓腦袋,喃喃的道:“這叫什麽事兒。”


    轉頭便看到了守祠老人。


    他立刻跑了過去。


    來到守祠老人麵前,很誇張的彎腰九十度,道:“老前輩早啊!”


    守祠老人道:“桃花運變成桃花劫,你小子夠可以的啊。”


    葉風嘿嘿笑道:“沒事沒事,我無所謂啊,前輩,我已經準備好了,不知前輩是否有空……”


    守祠老人看了看天色,已經晌午了。


    便道:“你隨我過來吧。”


    二人來到祠堂門口那口巨大的青銅鼎前。


    守祠老人讓葉風將紫青神劍拔出來。


    葉風依言照做。


    神劍在手,老人的氣勢瞬間發生了改變。


    他沙啞的道:“昨天我和你說過,你的這柄劍很特殊性,是罕見的雷電屬性,不過雷電力量被一道強大的禁製封住了,你的修為太低,無法破掉封印,所以你隻能催動青色劍芒。


    想要破掉這層封印禁製,以你的修為遠遠不夠。不過你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此劍劍靈已經認你為主。


    葉小子,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鮮血是不是滴在此劍之上了?”


    葉風趕緊點頭,道:“前輩真是高人啊,那天我剛從劍塚得到此劍,見此劍都是鐵鏽,就找塊磨刀石,在磨劍的過程中,我的手不小心被這破劍劃傷了,流了好多血。


    然後我就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在撕扯我的肌,又像是靈魂被放在火焰上炙烤似得,那種痛苦真的令人受不了,然後我就被疼昏了,以為自己死了。


    沒想到我醒來之後感覺渾身又不疼了,對這柄破劍的控製也忽然熟練了許多。


    怎麽說呢,這柄破劍就像是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可以隨心所欲的駕馭它。”


    這些都是葉風胡謅的。


    那天明明是他自己主動割破手指,與神劍完成了滴血認主的儀式。


    可是,如果這麽說的話,那麽葉風就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麽劍塚有那麽多柄劍,他為什麽偏偏選擇這一柄。


    也無法解釋,為什麽他知道此劍是血煉神兵,需要滴血認主。


    到時肯定會將葉浮遊牽扯出來。


    所以葉風隻好撒了一個小小的謊言。


    得益於他生平看過無數影視劇,雖非科班出身,這演技還是杠杠的,秒殺一群小鮮肉。


    起碼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守祠老人,竟然看出葉風是在晃點他。


    守祠老人緩緩的點頭,道:“這就對了,隻是沒想到,此劍的劍靈如此強大,竟然認你為主。葉小子,這可你是莫大的機緣。”


    葉風撓了撓頭,道:“這也叫機緣嗎?”


    “這如果不叫機緣,那天下就沒有機緣了,小子,此劍足以瘋魔天下,但前提是,你得學會駕馭它,而不是讓它駕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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