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兒黑著個臉,飛回到了墨竹軒,這讓她的那幾位師姐,又是一陣議論。


    她們都看出小師妹的心情很不好。


    很奇怪啊,半個時辰前,她和葉風一起離開時,似乎心情很好。


    短短的時間,她自己氣呼呼的獨自回來了,在此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會是葉風那小子欺負小師妹了吧。”


    南宮晏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錢玉鳳道:“不會吧,葉風的修為比小師妹差遠,要欺負也是小師妹欺負他啊。”


    孫青青抿嘴笑道:“三師姐說的欺負,不是打架。”


    薑荷伸頭道:“葉風膽子有這麽大?敢吃小師妹豆腐?”


    南宮晏撇嘴道:“這可說不好,之前咱們可以是親眼看到,葉風是拉著小師妹的手兒的。”


    錢玉鳳道:“拉手又能說明什麽啊?葉風小時候在咱們墨竹軒生活過將近三年,我還和他一起洗過澡呢,小師妹還和他睡過,這小子還尿過小師妹一床呢。”


    南宮晏是這群女弟子中最活潑的。


    她道:“你也說了,那是以前,是葉風小時候,現在葉風都長成大小夥子了。


    何況,自從葉風被玉龍師伯帶回去後,就和咱們墨竹軒斷了聯係。十幾年前的那段經曆,早就生疏了。


    哎呀,可惜啊,我前段時間下山曆練了半年,不知道這半年,小師妹與葉風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過以我敏銳的洞察力,強大的邏輯思維力,我可以肯定,他們之間絕對有事兒。”


    李雪絨立刻捂住了南宮晏的櫻桃小口,道:“三師妹,這事兒你可別瞎說,要是讓師父聽到了還了得?”


    眾人立刻點頭。


    雲霜兒閨房。


    她坐在椅子上,眉頭緊蹙,咬牙切齒。


    自己就不該相信葉風那小子的。


    這家夥行事風格不僅荒誕不羈,而且無法無天。


    以前聽說過這小子為了弄點賭資,經常半夜去偷師兄師姐的東西。


    以前隻是偷,現在好了,竟然在朗朗乾坤之下,跑到藥圃去明搶。


    “你想死別拉著我啊,你就是故意的!”


    這是雲霜兒得出的結論。


    她將那幅靈畫從儲物袋中取了出來。


    本想一把火燒了,讓葉風永遠得不到此畫。


    但終究還是沒有下得去手。


    當初她之所以搶走葉風的這幅畫靈畫,就是擔心葉風與畫中的女鬼發生點什麽不可描述之事。


    靈畫到手之後,她見靈畫畫工極為不凡,畫中少女的神態,動作,眼神,都畫的惟妙惟肖,宛如真人躍然紙上,絕對不是出自一般畫工之手。


    雲霜兒頗為喜歡,所以她便將此話掛在了自己的閨房裏。


    雲霜兒覺得與葉風的這場交易肯定泡湯了,沒準葉風那小子,此刻正在被戒律院的弟子將其吊起來猛抽沾了辣椒水的鞭子。


    她起身又將這幅畫掛在了牆上。


    正準備轉身時,雲霜兒微微一怔,隨即靠近靈畫,目光凝視著古畫上的某一處。


    她眼中露出了詫異之色。


    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幾下眼睛,再度去看畫中的一處細節。


    “怎麽可能……”


    她喃喃的自語著,神色不斷的變化。


    雲霜兒立刻伸手將靈畫又摘了下去,攤開放在書桌上。


    她在書桌抽屜裏翻找了片刻,最後拿出了一片透光鏡。


    其實就是一個最簡單的放大鏡。


    是用很純淨的水晶打磨而成,放在某一物體前觀看,可以讓物體進行放大,看清楚更多的細節。


    這玩意在葉風的前世,兩塊錢一個,在這個世界卻是十足的奢侈品。


    不論是純淨的水晶,還是琉璃,價格都是十分昂貴的。


    雲霜兒這枚水晶放大鏡,還是剛拜入師門時,她還沒有達到禦空境界,玉英真人送給她玩的小玩具。


    雲霜兒將水晶放大鏡伸向畫卷中的邊緣位置。


    靈畫的主要展示的是一個幽怨的綠衣少女,支著下巴,依坐在一處湖心亭中,目光哀怨的看著湖中盛開的荷花。


    任誰一看,這就是一幅少女自畫像。


    觀看者都被畫中哀怨的美麗少女吸引了,從而會忽視畫卷邊緣處的一些小小的細節。


    此刻雲霜兒正在仔細觀看的是湖畔的邊緣。


    一條蜿蜒的湖中走廊,從那裏延伸而出,通向湖心亭的位置。


    畫師為了將焦點都體現在湖心亭中少女的身上,將湖畔邊緣的景色都刻意的縮小與模糊了。


    隨著水晶放大鏡的擴大,在湖心走廊的旁邊,有一塊石碑。


    石碑上蹲著一隻綠毛短尾大眼小動物。


    和葉風身邊的那隻三吱兒幾乎一模一樣,不同的是,葉風身邊的三吱兒,是一隻雄性的。


    而通過細節來觀看,畫中的小綠毛,是一個雌性的,肚子微微隆起,顯得十分的不和諧,給人一種懷孕了的感覺。


    令雲霜兒震驚的不是畫中為什麽會出現一隻和三吱兒一樣的靈獸。


    而是畫中小綠毛站著的那塊石碑上的文字。


    由於石碑在湖邊,上麵的文字很細小,肉眼幾乎難以分辨。


    可是在水晶放大鏡下,石碑上的文字變的清晰起來。


    “九重天……瑤池境……”


    雲霜兒輕輕的念出了這六個字。


    她放下了水晶放大鏡,慢慢的站直了身體。


    此刻,雲霜兒的表情急速變化,眼中充滿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九重天?瑤池境?是天界嗎?”


    片刻之後,雲霜兒又繼續使用水晶放大鏡,一點一點的查找著畫中的細節。


    很快她又發現了一處不同尋常之處。


    是斜靠在少女身邊的那柄仙劍。


    隨著水晶放大鏡的不斷放大,雲霜兒在劍鞘上發現了一個很特殊的標誌。


    並蒂金蓮。


    “並蒂金蓮?這好像是傳說中,天界瑤池宮的標誌。這幅畫難道真的與天界有關?”


    雲霜兒目光不停的閃爍著。


    以前人間對天界隻存在於幻想之中,兩千四百年前的那場獵仙之戰,讓人間獲取了關於天界許多資料。


    九重天,瑤池境,一聽便與傳說中的天界瑤池宮有關。


    而瑤池宮的標誌,就是並蒂金蓮。


    雲霜兒猜測,這幅靈畫極有可能是來自天界。


    想要證實她有沒有猜錯也非常的簡單。


    靈畫並沒有失效,隻是被封印了起來。


    隻要打開封印,畫中少女就能走出來。


    打開封印的唯一方法,就是鮮血。


    畫中之靈在沉睡之中,唯有鮮血方能喚醒。


    雲霜兒並不是一個好色之人,也沒有拉拉傾向,雖然這幅畫在她手中已經很長時間了,卻沒有以鮮血喚醒過畫中少女。


    此刻雲霜兒滿腹疑惑,她皺眉許久,最後下了決定。


    先是開啟了竹屋內的隔音結界,然後拿出一柄鋒利的匕首。


    她是個狠人,毫不猶豫的用匕首在她的左手掌心劃了一下。


    殷紅的鮮血迅速染紅了她白皙的手掌。


    她左手攥成拳頭,懸在靈畫上方。


    一滴滴鮮血,緩緩滴落。


    鮮血落在靈畫上,就像是水銀泄地,聚散無形,並沒有染紅靈畫。


    這是因為靈畫本身就有一層神秘的結界禁製。


    當雲霜兒滴了十七八滴鮮血後,靈畫上的血珠終於有了反應。


    所有的血珠全部匯聚到了靈畫中少女的雙眼位置。


    看到這一幕,雲霜兒收回了手臂,向後退了幾步。


    目光緊緊的盯著靈畫。


    大概過去了五六個呼吸,雲霜兒發現匯聚在一起的鮮血開始迅速的減少。


    片刻的功夫,所有的鮮血都消失了。


    再觀靈畫,少女的眼瞳竟然變成了血紅色,似乎所有的鮮血,都被她吸收到了眼瞳之中。


    竹舍的門窗緊閉,可是卻有一股清涼的陰風忽然平地吹動。


    桌麵上的靈畫竟然緩緩的騰空而起。


    畫中倚靠木欄,支著下巴的綠衣少女,竟然在畫中站了起來,她輕輕的伸了一個懶腰。


    眼瞳依舊是紅色的,但眼眸深處帶著絲絲的迷茫。


    “這是……什麽地方。”


    略帶疑惑的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在房中緩緩的響起,就像是岩洞中說話,帶著一絲縹緲的回音。


    雲霜兒握住了寒汐仙劍,隻要這個女鬼有半點不對勁之處,她會立刻將其打的魂飛魄散。


    雲霜兒緩緩的道:“這裏是天雲山,雲海宗。”


    “天雲山?雲海宗?原來我還在這兒。”


    靈畫虛懸在雲霜兒的麵前,雲霜兒可以清楚的看到,畫中的綠衣少女,神色有些失落。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雲海宗哪一代的弟子?”


    “雲海宗第二十七代弟子雲霜兒。”


    “二十七代?原來都過去這麽久了。”


    畫中少女的神色有些黯淡。


    雲霜兒道:“你是誰?”


    畫中少女淡淡的道:“我的名字叫墨竹。”


    “什麽?你叫墨竹?”雲霜兒皺起眉頭。


    “我叫墨竹有什麽不對嗎?”少女略帶疑惑的說著。


    雲霜兒搖頭,道:“沒什麽不對,你是天界之人嗎?”


    名喚墨竹的畫中少女微微一怔,隨即靈畫一陣晃動。


    隨著一陣淡淡的柔和綠光亮起,墨竹竟然從畫中緩緩走出。


    手中還拎著一柄劍!


    走出靈畫的墨竹,黑色的發絲緩緩飄動,五官精致,與真人無異,根本就看不出是魂魄,給人的感覺就是有血有肉的人類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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