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救命恩人”回蕩在耳畔的時候,孫武一時間愣在原地,久久不語。


    不過陸魁仿佛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道:“有多少危險是我們自己造成的?有多少麻煩是我們的自傲造成的?別說方大康他們是草包,就連我也是草包,還是到了最後才發現!”


    “而且這些年帶著我們幾個草包,你的修煉究竟耽誤了多少?”


    “我們遇見你的時候,你雖然受傷,可也是築基一重境界,十幾年過去了,你卻隻進入築基四重,若是你沒將賺到的那些修煉資源分給我們那麽多,以你的天賦怎麽可能隻是築基四重,那後來的狼幫怎麽可能是你的對手?”


    “我們三個草包的靈根都不如你。”


    “要不是你,我們怎麽可能突破的那麽快?方大康他們怎麽會突破煉氣後期?”


    “他們的靈根資質甚至比我還差一些,隻是我修煉的比他們晚一些,當年我和丁健一個境界,可是離開你們之後,隻是幾年,他就與我拉開了差距。”


    “我這些年在修煉一事上毫不懈怠,可是憑借那捉襟見肘的修煉資源怎麽能飛速精進。”


    “而丁健他們呢?”


    “跟著你去林子裏轉了幾圈,獵殺了幾隻妖獸就可以去換靈石,甚至還有築基境的妖獸,他們那狗屁的實力,隻會溜須拍馬,全都是你一個人在那進攻,他們就在一旁幹看著,偶爾還催動術法攻擊,可是那些攻擊能破得了築基妖獸的防禦嗎?”


    “我呸!”


    “就他們那個實力,即使那築基妖獸站在那不動,他們都突破不了那層皮,可就是這樣,他們還是分到了與貢獻不相匹的靈石。”


    “這合理嗎?”


    “這對你公平嗎?”


    “即使他們現在已經到了煉氣後期,可是於你而言,仍舊是累贅,甚至在與人搏殺,與妖獸搏殺的時候,你都還要顧忌他們。”


    “而且我實話告訴你,當時看到你築基失敗昏迷的時候,他們都想殺了你,奪取寶物,若不是我拚死阻攔的話,你認為他們會放過你嗎?”


    “即使後來他們對你的印象逐漸改觀,跟在你身後‘老大’、‘老大’的叫,你們稱兄道弟,可是他們起初終究是有其他不好的心思。”


    “你把他們當救命恩人,他們把你當成錢袋。”


    “一個有愧,一個美其名曰‘兄弟’,最終都稱為兄弟,這算哪門子的狗屁兄弟!”


    “而且與狼幫發生衝突的時候,我聽人說了,要不是那兩個草包,你怎麽會受傷?而且那方大康他不是覺得自己聰明嗎?怎麽連紫金蘭那種事都會上當?”


    “說到底,就是兩個草包……”


    聽著陸魁說的,有些是孫武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不過接連聽到陸魁說方大康他們是草包,孫武不知為何,又緊緊抓住陸魁之前弄平整的衣襟,將其舉離了地麵。


    這粗魯的舉動讓陸魁有些喘不上氣來,他咳嗽了幾聲,但仍舊沒有消停的打算,“孫武,若不是你覺得我說的有理,你會聽了這麽久才阻止我嗎?你心裏不也認為我們是草包?”


    “不過這些草包又恰恰是你的救命恩人,想甩掉又逃不過內心的譴責!”


    “不是嗎?”


    孫武被陸魁那猶如連珠炮的話語衝擊的心神搖曳,即使心中仍舊認為自己是將他們當作兄弟,自己做的一切也無愧於“兄弟”二字。


    但究竟是不是出於報恩,究竟是不是報恩,她卻無法立即否決。


    陸魁也看出了孫武的狀態,他咬著牙道:“我害你陷入絕境,還是剛才說的,我沒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兩個草包,但唯獨……”


    一個拳頭猛然在他的眼中放大,其上金芒流轉,呼嘯風聲中夾帶的驚人威勢,即使還未觸及皮膚也依舊讓陸魁的臉仿若被刀割一般。


    可是在臨近時,那拳頭卻突然改變方向,砸在了旁邊,砸斷了立在門口的柱子。


    那被孫武瞪了一眼趴下的大黃狗,現在被孫武氣勢所攝,剛才便不斷往後退著,如今柱子斷了卻僅是退了幾步就停了下來,望著陸魁。


    剛才在孫武出手的時候,看出兩人關係有些不對勁的風靈生怕孫武做出什麽追悔莫及的事,一隻手都抬了起來,不過幸虧孫武最後停下了。


    而且風靈還注意到屋裏的婦人神情緊張,剛才差點就推門出來阻止,但似乎在顧慮什麽,最終又生生忍住,立於門後。


    孫武喘著粗氣,一雙杏目死死盯著陸魁。


    然而陸魁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畏懼,他繼續說著剛才被打斷的話,“我唯獨覺得自己對不起你,你想殺就殺吧!”


    孫武咬著牙,抑製住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動。


    可是伴隨著剛才她的拳頭揮出,她抓著陸魁的那隻手不由多用了幾分力,手上多出了些黏熱的熟悉觸感。


    憑借多年的廝殺經驗,她緊蹙著眉低頭看去,發現陸魁的衣襟上有著紅色痕跡。


    盡管她剛才用了幾分力,但並未抓住對方皮肉,怎麽會流血?


    說著她鬆開了抓住陸魁衣襟的手。


    少了支撐,陸魁當即摔落在地,他的半邊臉龐狠狠一抽,但僅是瞬間就消失不見,他驚疑出聲,“你……”


    不過話還未說完,麵前的孫武蹲下身子,猛地將他的上衣撕開。


    一道道血痕映入風靈與孫武的眼簾。


    對於陸魁這樣沒什麽長處的,在這附近,能獲取靈石的途徑隻有去采摘靈草,獵殺妖獸,或者運氣好撿到些東西。


    可是這些情況都不會造成陸魁身上的傷勢,那分明是長鞭揮舞所致,而且還是不久前的。


    密密麻麻的,像是被鞭打了幾百次一樣。


    孫武剛才抓住的衣襟那裏,一道狹長的傷口向外滲出縷縷鮮血。


    他的腹部還有幾個拳印,旁邊的傷口上僅是覆著一層血膜,仿佛隻要稍一用力便會開裂一般。


    反應過來的陸魁急忙捂住自己的上衣,低頭不語。


    “怎麽回事?”


    “是狼幫的那些人動的手?”


    “他們有對你的妻子動手嗎?”


    接連三個問題,陸魁都沒有回答,與剛才的歇斯底裏有著極大反差。


    在風靈的眼中,此時的陸魁仿佛就是那種被冤枉了,爭辯無果後放棄掙紮,任由大人指責的小孩一般。


    陸魁身上的傷讓孫武冷靜了下來,略一思考他就大致猜出了什麽。


    她的神識探出,注意到屋內那滿臉緊張的婦人,盡管分道揚鑣後,兩人不再有交際,但孫武仍舊知道屋裏的那人是陸魁的妻子,看那微挺的小腹,隻怕有了身孕。


    憑借以前對陸魁的了解,再加上剛才看到的傷痕。


    孫武大致猜出了前段時間狼幫來這裏之後,是通過陸魁的妻子讓他開口的。


    而方大康他們隻怕來這裏詢問剛回到小鎮那日的緣由,從陸魁口中認為兩人是自己的累贅,所以離開了。


    沉默良久,她拿出了一瓶丹藥,擺在了陸魁麵前。


    “這東西對你的傷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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