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花最近也忙,兩個兒媳都在外麵幹活,小兒媳又有身子,除了做飯,其他重活都幹不了,這洗衣、喂豬、撿柴的活可不就壓身上了嗎。


    這天又熱,稍微動一動就是一身的汗,她身上的肉都減了一圈。


    “沈婆子,你幹嘛去啊?”


    村裏喊沈蟬沈婆子的也就王桃花一個,也不知道她從哪想出這麽刁鑽的稱呼,原身滿打滿算也才三十三歲,在現代可還有沒嫁人的呢。


    沈蟬陰陽怪氣道:“這媒人管嫁不管過日子,你這是專管人過日子,閑的慌啊?”


    王桃花把手在身上擦了擦,“這門口來貴人我當然得瞅瞅,要是那種野鴨野雞,我才懶的管呢。”


    外麵還是沒有在家裏舒服,沈蟬沒有想跟她長時間嘮的打算,邊走邊道:“去族長家。”


    王桃花還得做晚飯,就沒跟過去看,但心裏的想法可真不少,她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沈家要買地,畢竟一個月掙這老多錢。


    她兩個兒媳上個月除了九百文的工錢,還有一百文的辛苦費,孫女也有六百文,再幹兩個月活,孫子的聘錢都掙到了。


    王桃花一向不是個低調的人,除了幫沈蟬宣揚,自家也沒落下,村裏眼紅的不少,都想找沈蟬把自家兒媳也塞過去做工,可一個小店子哪用的著這麽多人,就算要人,沈蟬也得先篩選一波,免得招到那種手腳不幹淨,愛偷懶的人。


    族長這段時日也聽媳婦說了不少沈蟬家的事,他一向不愛背後道人長短,但聞言也難得感慨一聲,“叔夜是個難得的聰明人。”


    上回去青山村他就看出來了,這人心思深,說話縝密,不做沒用的事,全程隻用一句話就捏到了對麵的七竅。


    就是可惜當年族兄家去讀書的人不是他,不然肯定比李叔恒更有出息。


    族長媳婦卻覺得沈蟬厲害,以前隻聽村裏人說沈蟬那張嘴得理不饒人,但她上回在旁邊卻能看的清清楚楚,那叔夜媳婦一路幹哭沒淚,又長著一副好模樣,往眾人麵前一杵,這男人的心下意識就偏了。


    夫妻倆沒一個簡單人,難怪一分家就能建一棟那麽大的新房。


    她對於李叔夜家能發家也早有預料,有本事的人再添些運道,遲早一飛衝天。


    這不,剛念叨著人就過來了。


    李叔夜跟族長到堂屋講話,族長媳婦拉著沈蟬到側房去坐,男人要講正話,她們女人站旁邊聽不合適。


    “叔夜媳婦,早就念著跟你親近,隻是天熱,家裏坐不住人,這才沒厚著臉皮喊你過來。”


    沈蟬也上演技,“伯娘這說的哪裏話,咱們正經的本家人,別說坐著聊天,就是時常來孝敬你也是應該的。”


    族長媳婦心裏暗讚,瞧瞧這說話不也挺中聽的。


    她心裏對沈蟬添了幾分親近,李家都是從南邊逃災過來的,當年的根基可不淺,隻是一場大災,幾輩子人的心血毀於一旦,李叔夜這些能排資論輩的都是當年村裏有名望的人家,正經的嫡枝。


    “上回你家送來的那個槐花餅,味道比縣裏賣的還好吃,你叔喜歡,一直催著我做,這我哪會啊。”


    不過一道吃食而已,族長媳婦故意這樣說,就是在找話題拉關係,沈蟬笑道:“就是加點雞蛋、麥子、鹽,主要是吃槐花的鮮新。”


    “明年等槐花出了,我就給我家老頭子做……”


    這邊聊的親熱,李叔夜那邊的氣氛也十分熱切。


    族長放在桌上的手抖了抖,“叔夜,你說啥?捐族田?”


    李叔夜點頭,“咱們蒲陽李家,當年也算是一方大族,如今落沒,族裏連個讀書人都沒有。叔夜不才,能力微弱,隻能盡盡自己的一份心意。”


    族長拿著茶杯的手根本無法平靜下來,族裏逃災死了不少人,更別說那些藏書和底蘊,早在路上不知丟失損壞多少。


    老族長在世的時候就時常埋怨自己沒本事,李延滿接過這個擔子,肯定也想帶著族裏往上走,所以他對李叔恒格外容忍,就是指望那邊出息了,能扶一把族裏人。


    可萬萬沒想到,最後站出來的卻是李叔夜這個普通人。


    族長擱下茶杯,“你有這麽大的眼光和見識,我也就不說些場麵話。祠堂裏的族譜和族誌當年在老族長的手裏修過一次,要是……族裏真能辦族學,我就請族老再修一次。”


    裏麵要添些什麽東西,兩人心知肚明。


    李叔夜借著低頭喝茶掩去眼底的深思,族長果然不是什麽簡單人物,這麽快就知道他想要什麽,“族長想必也知道我家以前的情況,要不是有沈氏這個賢妻一直在身邊持家教子,我也沒有今天,情深意重,不敢忘懷。”


    族長心裏一震,李叔夜這話是想把沈氏的全名記到族譜裏,外麵不是沒有這種先例,但都是對家族有重大貢獻或身份地位高的人才有這種殊榮,沈氏……在村裏的名聲並不好聽。


    但李叔夜夫妻兩是出了名的感情好,如今人家願意捐出二十畝族田,用於祭祀先祖,興辦族學,十年二十年下去,族裏絕對會有不少出息後輩,光宗耀祖,繼往開來,指日可待。


    李叔夜一點也不急,族長家的茶算不上好,還是家裏的茶好吃。


    上回從二狗子家摘的槐花炒出了一斤幹茶,沈蟬平日沒事就拿著泡水喝,算是她跟李叔夜學的一個新愛好。


    族長想了半天,還是沒能給出一個肯定答案,隻斟酌著話道:“這事算的上是族裏先例,我得去找幾個族老共同商量合計。”


    其實很大概率會同意,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沒把話說死。


    李叔夜態度十分恭敬,“勞煩族長費心了。”


    他沒繼續提這件事,又把李秉元和李秉煜要去大溪村念書的消息說了一嘴。


    族長心裏大異,“你們家這做生意……”


    “店鋪都在我內人名下。”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族長心裏可就不平靜了,這麽掙錢的東西,給女人當嫁妝,這李叔夜的魄力不可謂不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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