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寧仰頭,又悶了一大杯。


    喝完她就跌坐在了沙發上,眼神迷離,不光喝撐了,還喝暈了。


    薄宴沉眯著俊眸問她,“還能喝嗎?”


    “當然能啊!我酒量最好了,你想把我灌醉,門都沒有!我我……我還能再喝兩瓶!不三瓶!不信你試試,去,拿酒去!”


    她說完,腦袋直愣愣的往下栽去。


    腦門磕到了茶幾上,又把人磕醒了。


    她擰巴著小臉揉著額頭,跟三歲小孩兒似的嗷嗷,“疼……”


    薄宴沉有點心疼,可是看著她傻乎乎的模樣,他又忍不住嫌棄。


    剛要開口,她突然轉個身,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你打我幹嘛?”


    薄宴沉無語,誰在打誰?


    “我沒打你!”


    唐暖寧凶巴巴的,“你沒打我我為什麽會疼?”


    “你疼就是我打你了?”


    “屋裏就你我,不是你打的還能是誰打的?”


    “就不能是你自己磕的?”


    “不可能!我又不笨,怎麽可能磕到自己!肯定是你打我了!”


    薄宴沉:“……”這算是赤裸裸的碰瓷吧?


    “我……”


    “我警告你啊,你別以為我看著弱不禁風好欺負,我凶起來可厲害了!”


    她說完衝他咬咬牙,好像在顯擺她的牙齒有多鋒利。


    薄宴沉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唐暖寧一臉得意,“怕了吧!我有兩顆虎牙呢,我的虎牙最鋒利了!”


    薄宴沉看著她那兩顆小虎牙,想到了自己肩膀上的咬狠,表情有一絲動容,


    “唐暖寧,我問你個問題。”


    “嗯,你說!”


    “你到底是不是深寶的母親?”


    “是啊。”她想都沒想就回道,還一臉傲嬌。


    薄宴沉的心跳快了幾分,“那你為什麽不願意承認?”


    “我承認了啊,你剛才問我,我不是承認了嗎。”


    “你清醒著時,一直不肯承認。”


    “清醒的時候?我現在就很清醒啊。哦,我知道了,你是在問我為什麽不肯在深寶他爹地麵前承認是嗎?”


    “嗯!”


    “因為……”唐暖寧左右看了一眼,招呼薄宴沉,“你湊近點我跟你說,不能讓他聽見了,他要是聽見了,會打人的,他可凶了!”


    薄宴沉的嘴唇動了動,坐到她身邊。


    唐暖寧湊到他耳邊,鬼鬼祟祟的小聲說,“因為他是狗。”


    薄宴沉黑臉,“什麽意思?”


    “因為他是狗啊,所以我不能承認!”


    薄宴沉:“……”這兩句有因果關係嗎?


    他忍著被罵成狗的不悅,問她,“你承不承認跟他是不是狗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為他是狗,所以不能承認啊!”


    薄宴沉蹙著眉頭瞪著她,壓住不悅又問了幾遍,她反反複複就是這一句。


    最後問煩了,她還不高興了,


    “你這個人怎麽聽不懂人話呢,你不是個人吧?我跟你說了好幾遍了,深寶他爹是狗……”


    她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


    這些年學到的不好的詞兒,全用到了他身上。


    薄宴沉難掩心中鬱悶,把她灌醉就是為了套話,結果有用的信息沒套出來,反被她口若懸河罵了半天!


    “我想要你幾根頭發,行不行?”薄宴沉打斷她。


    唐暖寧一聽,立馬抱住腦袋,“不行不行!”


    “為什麽?”


    “因為深寶他爹是狗!”


    “我……”薄宴沉一臉問號,“就算他是狗,跟我要你的頭發有什麽關係?”


    “因為他是狗,所以我不能給你我的頭發!”


    薄宴沉臉色鐵青,“唐暖寧,你知道這會兒自己在說什麽嗎?”


    她睜著圓鼓鼓的大眼睛,信誓旦旦,


    “我知道啊!我在告訴你,深寶他爹是狗!你怎麽就聽不懂呢?”


    薄宴沉氣的呼吸都有幾分淩亂了,“那我問你,我是誰嗎?”


    “你啊……長的不太好笑,反而有點好看!”


    唐暖寧歪著腦袋嘟囔,往他麵前湊了湊,


    “咦?你不是深寶嗎?你是我兒子啊!兒子,你怎麽突然變這麽大了?你不是才五歲嗎?”


    唐暖寧好奇著,還想伸手去捏他的臉。


    薄宴沉黑臉,條件翻身從沙發上站起來了,唐暖寧身子一歪,‘噗通’一聲又磕到了茶幾上。


    她跟著彈跳起來,“誰?誰打我?!”


    “……”薄宴沉扶額。


    人可以蠢笨,但是怎麽能蠢笨到她這種地步呢?


    實在是不能理解!


    眼下這個情況,他想套話是不可能了!


    剛才她所謂的承認,他也沒辦法相信!


    薄宴沉壓下心中鬱悶,把她扶起來,“沒人打你,你先去睡覺吧,太晚了。”


    既然醒著時候套不出來話,也沒機會拔她的頭發,那就隻能等她睡著了,先讓她睡著再說。


    “沒人打我?可我的頭為什麽疼?”


    “都是幻覺,其實你不疼。”


    “才不是呢!可疼了!”


    “……睡著就不疼了。”


    薄宴沉黑著臉把她送到床上,強行給她蓋上被子讓她睡覺。


    他則回到書房,點了根香煙悶聲抽。


    抽了幾根後,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唐暖寧應該睡著了,他才起身去找她。


    來到臥室,走到床邊,打開了床頭燈。


    微弱的光影照在唐暖寧臉上,襯的她整個人越發溫柔漂亮。


    薄宴沉多看了她兩眼才喊人,“唐暖寧,唐暖寧……”


    唐暖寧一點反應都沒有,睡沉了。


    薄宴沉抬手就去拔她的頭發,突然——


    “砰!”窗台上的花瓶突然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薄宴沉猛的回頭,趕緊打開屋內的燈,隻看到了碎了的花瓶,卻沒看到始作俑者。


    深寶聽見動靜,急匆匆跑進來了,“出什麽事了?”


    薄宴沉在屋內看了一圈,沒發現異常,“沒什麽,花瓶突然碎了。”


    深寶皺皺小眉頭,跑到床邊看唐暖寧。


    唐暖寧因為醉酒的緣故,睡的很沉,並沒有被吵醒。


    深寶想到了什麽,扭頭問薄宴沉,“媽咪為什麽會睡在爹地房間?”


    薄宴沉大方承認,“我把房間讓給她了,我睡在書房。”


    “那這麽晚了爹地為什麽不在書房,會出現在媽咪身邊?”


    薄宴沉頓了頓才解釋,“她今天喝酒了,我過來看看她。”


    深寶眼神不明的盯著他看了會兒,


    “爹地回去睡覺吧,我陪媽咪睡,我照顧媽咪。”


    小家夥說完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裏。


    薄宴沉:“……”


    他心中鬱悶,但是也沒表現出來,把摔碎的花瓶打掃幹淨,給兒子說了聲‘晚安’,關掉房間的燈,出去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轉身去了衛生間。


    看到洗手台上唐暖寧用過的牙刷,他抿了下唇,俊眸眯起……


    隻顧想著頭發了,倒是忘記了做親子鑒定,不隻是頭發可用,牙刷也可以!


    他把唐暖寧和深寶的牙刷一起收起來,又拿出來兩個新的放在他們各自的牙刷杯裏。


    換上衣服,帶著樣本出了門。


    臥室窗台上,小白仰著小腦袋看著薄宴沉離開小區,高冷的吐吐蛇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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