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念倔強的神情在那個魔族走狗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釁,抬手掐著無念細長的脖頸,微眯著眼眸惡狠的盯著無念泛著淺棕色的瞳孔,把塞在無念口中的手帕拽了下來。


    咬牙切齒的俯下身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讓你加入我們魔族都是因為看的起你,你別在我這蹬鼻子上臉,我的脾氣不好,所以我勸你最好把這個請求給我吃下。”


    無念絲毫沒有為之動容,瞳孔中流露出的無畏壓根就不懼怕他口中的威脅,隻覺得他這個威脅可笑至極,迄今為止自己在寺廟之中遇到不講理的人多到幾乎每天都有。


    如若每次都要忍氣吞聲的忍下他們蠻不講理的請求,恐怕自己早就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寺廟和尚被人用口水淹了去。


    自是不會把那魔族之人的威脅記在心裏,淡淡的在嘴角擒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輕蔑的挑了半邊眉,無所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神反駁道:“我就是不吃你這罰酒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我就是不屑加入你們這見不得光的魔族你又能拿我怎麽樣?我為人正直入了仙界也是正直之人,倘若加入你們這擾亂世間的魔族,我心中有愧斷然做不到你們三千年前幹的喪盡天良的壞事!”


    這邊無念正飽受折磨,而郡皎月又何嚐不是,隻不過一個是行為上一個也是言語上,哪一個都讓人不能容忍,但他們必須容忍。


    此時郡皎月遇到的魔族之人嘴裏依舊叭叭個不停,就好像對這次的任務充滿了牢騷,恨不得把魔族的人都罵個遍以此來抒發自己的情緒。


    “真是煩人,這次行動讓那張二自己來不就可以了,派我來幹什麽啊,我不給張二這身手敏捷的人增添麻煩就不錯了,不僅耽誤我吃肉喝酒還耽誤任務的進度。”


    就這幾句發自內心的牢騷話全被埋伏在櫃門後的郡皎月聽了去,強忍著內心對於這個魔族自言自語的煩躁,豎著耳朵不敢放過任何一個聲音,直到聽見有些咯噠咯噠的走在地板之上發出聲音時郡皎月才稍稍探了個頭。


    靜悄悄的觀察著魔族男子的一舉一動,就見徑直走到了一處白花花的牆壁前站立,抬手輕輕一揮手,眼前的牆麵就從中間往兩邊打開了,這郡皎月並不覺得這有什麽稀奇。


    畢竟但凡會點法術的人都會,隻不過要看這人內力如何,像郡皎月這樣修煉十年的,內力已然是有一些雄厚的功底,所以足矣開出一個頗大的空間,而眼前這個看似吊兒郎當不著四六的人內力卻深厚,和陌厝的內力不分上下。


    空間裏的燭火無需他親自點亮,隻需聽到有腳步聲兩旁的燭火便會亮起,直到照不到他前進的路時光亮才會熄滅,所以郡皎月想要跟上去必須幻化成別樣的東西且不被這些燭火發現才可以。


    再三思索之下郡皎月從螢火蟲想到了與這季節十分不符合的蒼蠅,到最後想到了一個細小的蚊子,便一巴掌說重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胸口,默念道:“萬物皆可變,蚊子!”


    隨後郡皎月便變成了一個蚊子嗖的一下跟上了他進去的步伐,步步緊逼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的在他的身後。


    得虧郡皎月跟的這人腦子和警惕性都不太敏感和機靈,要不然在聽到有動靜時郡皎月就要被他閃出個內傷了。


    在蚊子渺茫的視線下郡皎月隻能感受到他們的這空間亮堂的很,一個走廊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到一個寬敞的地方,狹窄的走廊讓郡皎月生怕他一轉身就把自己發現了個徹底。


    好在他並沒有,在一個漆黑一片的前方郡皎月以為眼前的那一片黑夜還是走廊時,忽的一下前麵的路途亮堂了起來。


    霎時間和狹小的走廊相比簡直就是豁然開朗,富麗堂皇的內飾讓偽裝成蚊子的郡皎月看的眼花繚亂,仿佛到處隻透露了一個字豪。


    但郡皎月還沒仔細欣賞他就抬著步子走到了另一個一片黑暗的地方,那惡臭中摻雜著些火熏的味道,讓此時身為蚊子的郡皎月十分難以接受。


    沒過一會兒這陰暗的地方都被填滿了光亮,讓郡皎月徹底看清楚了這陰暗肮髒的地方正是他們這些魔族懲戒的一些修仙之人,一些寧死也不願加入他們,擁有骨氣的修仙之人。


    在看到他的到來時關在牢房中的人立馬聒噪的叫嚷了起來,跑到牢籠的鐵欄處辱罵著郡皎月正跟著的這人,辱罵中的肮髒讓郡皎月隻想把耳朵捂住。


    卻在想要逃離之際郡皎月看到了有一個修仙的男子全然被魔族給折磨的沒了修仙之人的傲骨和挺立。


    隻剩下滿身的傷痕和不知什麽時候愈合的傷疤以及流著的膿包,讓郡皎月隻是用那渺茫的眼睛一看就覺得內心一陣心疼。


    隻見那修仙之人拖著疲憊的身子靠著牆,以自己所剩無幾的力氣嘶啞著嗓子喊到:“吳二你的良心都被喂狗了麽?同為修仙之人就因為你利用我對你的信任把我哄騙至此,


    冠冕堂皇的說自己遇到了麻煩需要我前來解救,我聽信了你的話,著急忙慌的跑到你給的地方找你,


    結果呢?你就把我關進這暗無天日的黑房之中,受盡你們的屈辱,如若這樣我就不應該聽信你的一派言辭,狠下心也不來解救你。”


    他口中說的一樁樁一件件讓郡皎月都難以接受,畢竟在吳二方才在落暉屋內的訴說,郡皎月就以為他是一個不學無術還酷愛酒肉的人罷了,全然不知道他會有如此狠毒的心思。


    但當悄咪咪的飛在了吳二眼前時,郡皎月清晰的看到了吳二眼神中不屑淩冽的眸光與她在落暉房中偷看到的全然不同,就好像一個蟄伏了多年在修仙界之中的細作忍辱負重就是為了今日能夠一雪前恥。


    可現在的郡皎月如若心氣就這麽被激起不但不能把他們救出來,反而自身難保的同時落暉和他們都會受到傷害,所以郡皎月隻能忍下心中的憤怒,繼續靜靜的跟在吳二的身後,以此來發現落暉和均安的身影。


    而還在均安屋中僵持不下的張二和無念依舊保持著最安全的距離談判外加勸說無念加入魔族之事,但奈何無念自始至終隻要認準了一件事這輩子都不會有所動搖和改變。


    所以對於張二無論給出多麽豐厚的入族條件,無念都是搖頭拒絕,正當張二沒了耐心想要逼迫無念自願加入時牆忽的一下打開了,轟隆隆悶悶的聲音讓無念立馬提起了警惕。


    張二向後轉身看著身後打開的牆壁無奈的輕歎了口氣,提起力氣把五花大綁的無念搬到了均安的床榻之上,低聲警告道:“我勸你別不識抬舉,


    這件事情你最好想清楚,等我回來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畢竟以你這罕見的佛界之人不管是人界還是修仙界可都是個香饃饃啊!”


    說完還沒等無念說話,張二就轉身進了和吳二一樣的走廊之中,而無念不會幻影之術,所以隻能幹巴巴的在床榻上目送著張二的離開。


    而此時的郡皎月還沒察覺到張二的到來,全身心的尋找著落暉的身影,不過多時就在地牢之中最裏麵的地方找到了昏昏沉沉的落暉。


    他身上幹淨不像是被人迫害的模樣,臉上也都是一些汙泥,許是不知是誰在把人拖過來時粘上了泥巴,和那些滿身傷痕的有所不同。


    如此沒有生氣的模樣讓郡皎月一陣心疼,恨不得立馬幻化成人形把吳二給一刀戳死,就在郡皎月以為眼前是個好時機可以變成人形時張二不適時的來到了吳二的身邊。


    罵罵咧咧的似乎對吳二這一行為充滿了不滿,滿臉躁意的給了吳二一個後腦勺,全然一個上司的姿態訓斥著吳二的這一行為?


    氣憤的說道:“成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上魔族首領的,和我平起平坐也真是侮辱了我一身本事!”


    氣場如此之強直接讓吳二氣勢低了一大截,全然沒了方才的狂傲,委屈巴巴的低著頭撇了撇嘴,對於張二的斥責他不敢有半分怨言。


    如此的氣場讓郡皎月稍愣了一下神,兩人就並肩走到了另一個和落暉不遠的房間,郡皎月趕忙跟了上去,生怕錯過什麽有關於落暉和均安的機會。


    看著離落暉不遠處的另一個小房間內依舊是漆黑一片,郡皎月就已經猜出了這可能是關押均安的地方,但黑漆漆的一片屬實難以辨別到底是不是。


    好在他們過了一會兒就趕到了均安的牢中,繼而讓郡皎月看的一清二楚,眼前的人就是均安,隻不過他的處境比落暉的還要危及,落暉身上幹淨的沒有一處傷痕,而均安則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沒有傷痕。


    血淋淋的烙印滲透在衣服上,讓人隻是輕輕瞟一眼都覺得難以接受,奄奄一息的模樣定是受到了和這裏的修仙者一樣非人的待遇,


    讓郡皎月本就熱血的心此刻達到了頂峰,恨不得立馬顯出原身用流雲劍把他們一刀一刀的刺死。


    讓他們好好體驗一下他們對這些修仙者的酷刑有多麽惡劣,但她不能,因為她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把落暉和均安一同救下,同時也不能保證自己暴露了後他們會不會把自己關押在另一處遭受非人對待。


    所以郡皎月心裏盡管再憤怒也沒敢輕舉妄動,但吳二和張二反倒是因為一些小事而吵的不可開交,讓郡皎月霎時間有了可以把均安和落暉救出來的把握。


    張二看著均安這副慘樣著實有些於心不忍就想著別折磨均安,結果就因為張二的這一個心軟,讓吳二找到了錯處,拚命把張二這不致命的錯處不斷放大,使其讓他的氣焰逐漸消下。


    雄赳赳,氣昂昂的昂著下巴著實有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肅聲訓斥著張二的心軟:“他們這些慣會裝可憐,如此一來他們一裝可憐你就要放過他們麽?


    如若這樣的話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嘛,你別忘了!統領告訴我們要心狠手辣方可拿捏住他們。”


    如此一訓斥張二的心軟一下子剛硬了起來,目光淩厲一瞥便一步一步的走到靠坐在牆壁上的均安,狼狽的模樣全然沒有了當太子的那一份高傲。


    捏著不知道被用了什麽酷刑現如今陷入昏迷均安的下巴,張二很是可惜的歎了口氣低聲說道:“你這人界太子也不怎麽樣嘛,全身上下的銀票還沒有我的多,簡直磕磣,也不知道均啟是怎麽對待你這個有名無實的太子的。”


    張二這話一下子就無意之中點明了自己的身份,人界的人對宮中事物有一定的了解。


    但對一個昏迷的人說話無非就是對牛彈琴,而張二卻依舊在說些自己這幾年受過的苦,惹得吳二沒了耐性,上前直接一腳說重不重的踹到了張二的腰間。


    肅聲催促道:“跟一個昏迷的人哪那麽多廢話,趕緊去把另一個人給弄了,看對他能不能套出些有用的消息,要不然咱倆交不了差回去都得完蛋。”


    緊接著兩人便從均安的牢房走到了落暉的牢房,而此時落暉已經清醒了,眸光正惡狠狠的看著張二和吳二這兩個宛如魔鬼一般的人。


    隻見兩人微微一抬手,牢房內立馬亮堂了起來,生著不知從哪燃起的碳火,火焰知啦知啦的在這靜謐的空間之中顯得分外響亮。


    就在張二想夾起在碳火之中練就的鐵片直直對準落暉腹部的時候,郡皎月再也承受不住的顯出了原形。


    召喚出流雲劍一個轉身站在落暉的身旁,用流雲劍護住落暉的身體,頗有種要想動落暉就先通過流雲劍這一關的做派。


    郡皎月如此莽撞的做法,讓落暉都為之提了口氣,卻不知郡皎月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早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們,所以郡皎月便在幻化成人形之前給陌厝傳了飛信,她知道以陌厝的法術不過一會兒便能找到他們所處的這個位置。


    要不然她才不敢無後顧之憂的幻化成人形以此來給落暉撐腰的,隻見郡皎月神情嚴肅的宛若如臨大敵一般。


    緊繃的臉頰和情緒一下子就被吳二和張二捕捉的一幹二淨,在他們嬉笑之時直接把劍尖指向了笑的最歡的吳二麵前。


    讓吳二立馬止住了笑聲,郡皎月這才壓低了聲線別有威懾力的說道:“你們二人再往前靠近一步,信不信我一劍就給你們痛快,送你們進入下一世輪回!如若還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往後退一步。”


    然而受到威脅的吳二和張二完全不畏懼郡皎月說的話,甚至還有些挑釁的向前走了一步,嗤笑了一聲就好像在說就你也配指使我,對於他們的這一舉動,讓郡皎月的內心有一瞬的慌亂。


    因為在她的計劃之中吳二和張二應該會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可如今他們絲毫不畏懼向前走了一步讓她所有的設想都成了泡沫。


    無奈之下郡皎月隻好強撐著表麵上的嚴肅來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心虛,心裏卻在祈禱著陌厝能夠及時收到飛信之後趕緊過來解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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