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到了地方還要留出休息和看書的時間,所以至少需要提前半個月到一個月才行。


    現在已經是三月中,算上路上的時間到地方也差不多了。


    老劉氏手中捏著一錠銀子,咬牙放在了王學洲的手心:“你省···你該花花,出門在外不要不舍得錢,窮家富路,不過這錢你一個孩子拿著也別太張揚,要是被人給盯上就不好了。”


    老劉氏本來想說讓他省著點,話到嘴邊又變了意思。


    給都給了,說這些話讓孩子花著不痛快是做什麽呢?老劉氏心中歎氣。


    王學洲低頭,看著手中的十兩大銀錠,十分意外。


    “走吧,早去早回。”


    老劉氏擺擺手趕緊轉身回屋了,她怕自己晚一會兒該後悔了回去搶。


    王承誌把王學洲送到學堂門口把包袱卸下來送到學舍,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醜蛋,真的不用爹送你去?”


    “夫子租了一輛馬車帶著我們一起去,這樣趕路快一些,考試前的這段時間他也能給我們再講一些內容,咱家的牛車跟不上,路途又遠,這一來一回的多折騰!我能照顧好自己。”


    “那你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要生病了知道嗎?”


    “知道了!”


    擺擺手在學堂門口送走了父親,王學洲看見齊顯和一位身形瘦弱滿身補丁的中年男子朝這裏走來,遠遠的看到學堂的門口就停了下來。


    不管齊顯怎麽拉著人往前,那男子都不肯再走,隻從自己身上摸出來一角銀子塞給齊顯,叮囑了兩句就匆匆走了。


    “讓你見笑了,那是我爹。”齊顯眼眶有些微紅。


    王學洲毫不在意的拍拍他:“我爹也是剛走。”


    沒多久幾個人就湊齊了,呂大勝傷心的抱著學堂門口的柱子:“上天不公!咱們好端端的六個人,竟然隻有我一個人沒考過,害我現在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你們去府城玩····”


    王學洲拚命給他使眼色,呂大勝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朝著他伸出一隻手,情緒飽滿的說道:“好兄弟,不要忘了我,我就在家中等你歸來~~”


    “呂大勝!”


    周夫子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呂大勝瞬間放開柱子站直身體,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路上可要聽夫子的話,祝你們一路順風,金榜題名。”


    周夫子從他的身邊走過上了馬車,王學洲對他丟下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也跟了上去。


    看著馬車啟動,呂大勝朝著他們揮手告別,周夫子掀開車簾,“再加三十張大字,四篇製義,回來我檢查。”


    呂大勝手頓住,呆在原地。


    “不!夫子,你聽我說,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呂大勝的崩潰其他人無法體會。


    小吳駕著馬車一路朝著懷慶府走去。


    這輛馬車是租的別人專門載客的馬車,位置寬敞空間也大,不過人也多,坐上去之後還是顯得有些緊湊。


    幾個人都是第一次出遠門,心中的激動自是不必說,盡管有周夫子坐在這裏也按捺不住亢奮的心情,心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周明禮原本還打算給他們授課,見他們這樣直接作罷,“今日暫時休息,就不授課了。”


    幾人臉上一喜,都有些開心。


    王學洲掀開簾子往外看。


    窗外山巒起伏不定,官道並不寬闊但地麵還算平整,走起來沒那麽顛簸。


    路兩邊高聳入雲的樹木隨處可見,隻有枝頭上麵帶了一絲絲綠色。


    周夫子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跟他們講起之前遊曆的事情幽默風趣,聽起來讓人也不覺得無聊。


    一路上除了解決生理問題和吃飯,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越走人煙越是稀少,周夫子和吳懷兩人去過府城,十分有經驗的趕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間破廟。


    破廟裏麵供奉著的觀音像早已破敗不堪,房頂漏了一個大洞隱約間有光線灑下,屋簷上麵蜘蛛網濃厚的宛如絲線掛在上麵。


    都是一群大男人也沒什麽講究的,幾個人動手打掃一下,吳懷生上火,找來幾根樹枝把早已涼掉的餅子架上去烤。


    聞到熱餅的香氣幾個人的肚子咕嚕嚕的叫著,口水不停分泌。


    王學洲從自己的包袱中掏出姐姐給醃製的鹹菜遞過去:“夫子,就著鹹菜吃。”


    幾人正在那裏分食鹹菜,外麵又來了兩輛馬車,很快幾個小廝和護衛就簇擁著一位身材富態,頭發稀疏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眼神在破廟中一掃,神情不悅的開口:“半天就找了這樣一個地方落腳?”


    他旁邊的小廝語氣殷切討好:“老爺急著回家,咱們趕路急了點,一不小心就錯過了落腳點,沒辦法隻能委屈老爺在這裏住一晚了。”


    說著他眼神一掃,將短了一截的供案拿下台,用自己的袖子把上麵的灰塵擦拭幹淨,扶著老爺請他坐下。


    那老爺看了看外麵黑掉的天色,勉為其難的坐了下去,隻是臉色有不好。


    看到他坐下,小廝連忙安慰幾句,就吩咐人卸東西喂馬、生火做飯。


    周夫子幾人看了一晚默默啃著餅子。


    那老爺掃了他們幾眼,看了他們的衣著心裏舒服了一點。


    “在下是懷慶府的白員外,剛從外地回來,幾位可是要去懷慶府趕考?”


    白員外忍不住問道。


    這條路是去懷慶府的必經之道,白員外稍微一想就知道了他們的目的。


    周夫子頷首:“我們是白山縣的,正要去懷慶府。”


    白員外的態度驟然親切不少,掃了一眼王學洲他們笑著誇讚:“年少有為!我家小兒也是今年的考生!相逢即是有緣,我看幾位吃的有些對付,不如等下一起品嚐?”


    白員外出門還隨身攜帶廚子,一應工具俱全,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破廟內外就全是飯菜的香味兒,聞上去十分勾人。


    “多謝好意,我們已經吃過,就不浪費了。”


    白員外見狀也不勉強,又聊了幾句他那邊就開飯了。


    王學洲悄悄的深吸幾口氣,聞著飯菜的香味兒下餅吃。


    趕了一天的路都很疲乏,吃完餅子周夫子吩咐他們早點休息。


    王學洲倒是不困,拿起周夫子交給他們的那本《乾律疏議》看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麵的馬兒突然傳來躁動,馬蹄在地上踏來踏去,它們鼻子噴氣的聲音讓王學洲驚醒。


    他感覺到了不對,外麵似乎有動靜?


    他拿起火把,起身走到破廟門口看了一眼。


    他渾身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


    “快起來!!!”


    一聲驚喊,其他人全部驚醒。


    吳懷反應最快,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手摸向了懷裏:“怎麽了?”


    “狼!好多狼!”


    破廟外,一雙雙如綠寶石一樣的東西正撲閃撲閃的閃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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