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學洲,周夫子當即就寫了一封信交給吳懷:“你明日尋一匹快馬,將此信送去給朱子青,拿到路引再回來。”


    吳懷點頭。


    有了夫子的話,王學洲毫無顧忌的倒頭就睡。


    第二天,白員外親自將他們送到了距離貢院不遠處的院子。


    裏麵果真如白員外所說,雕梁畫棟,曲廊婉轉,四月裏的天已經是滿園翠綠。


    白員外將白彥留在了那裏招待幾人,說是讓周夫子指導。


    這話雖然隻是白員外的托詞,但是周夫子既然答應了就不會應付了事,教導王學洲他們時,順便也將白彥給帶上了。


    考過了白彥的基礎之後,幾個人都意外的發現白彥的基礎還不錯。


    周夫子心中有數後,對他們也開始了考前的訓練:“我說過很多次,童生試製義題重中之重,能不能取中製義占了很大一部分,而破題就是題中精神血脈之處,你們必須認得明白了,了悉心中才能看出問題所在·····”


    他從破題、起講說到了束結,最後放話:


    “從今日開始,每日留給你們一道製義題,第二日授課前,交給我。”


    臨近考試,原本還有些躁動的幾人被這個課業一壓,頓時安靜下來。


    吳懷來回隻用了兩天。


    拿著新鮮出爐的路引,周明禮看了一眼問道:“朱子青可有說什麽?”


    吳懷想了想說道:“朱縣令看到您的信笑了一聲沒說別的,立馬就吩咐主簿去把事情給您辦了。”


    周明禮點頭:“去把學洲叫來。”


    聽到夫子召喚,王學洲趕忙過來,周明禮把手中的文書遞給他:“戶籍和路引一並給你,去將那孩子帶進來吧。”


    王學洲大喜,沒想到事情辦的這麽快,他朗聲說道:“謝夫子!”


    跑到城門口沒費什麽功夫就找到了斧頭,王學洲將戶籍和路引遞給他,斧頭有些激動地接了過去。


    “你的戶籍和路引解決了,你隨我一同入城,等我考完再回白山縣。”


    斧頭戀戀不舍的看著手中的東西,然後將戶籍遞過去:“你幫我保管,路引我就自己拿著,小灰是我從小養大的,現在我要離開,總要給它安排好去處才能去找你。”


    王學洲表示理解,兩人都還有事情要做,匆匆分開。


    今日周夫子留下來的題目著實有些難度,題目:女予學。


    但從字麵意思還以為是要給女子授學,但是王學洲翻遍了腦子也沒想到與這個有關的內容。


    白彥苦惱的雙手抱著頭,腦袋上的頭發早已被抓的亂七八糟。


    想到白員外的頭頂,王學洲看了半晌沒忍住幹咳了一聲:“白兄如果不想頭發變得跟令尊一樣,最好還是不要如此。”


    地中海可是會遺傳的····


    白彥聽完手一僵,連忙小心的鬆手抿了抿自己的頭發,麵帶愁容的說道:“你們夫子一直都這樣?”


    出這麽難的題?


    未盡之意十分明顯,王學洲笑了笑:“差不多吧。”


    白彥咋舌:“嚴師出高徒,我們學堂的夫子勸我們考前放鬆一下,不必這麽緊張,我還以為你們也是如此,原本還想帶著你們好好的逛一逛懷慶府,沒想到···”


    沒想到他也被抓來考前衝刺了,白彥如山一般的身軀有些瑟縮。


    說到這裏王學洲眼睛一亮,他想到了題目出處了!


    《論語·衛靈公》篇,‘子曰:賜也,女以予多學而識之者與?’對曰:‘然,非與?’曰:‘非也,予一以貫之。’


    翻譯過來就是孔子說:“賜啊,你以為我是學習的多了,才一一記住的嗎?子貢答道:是啊,難道不是這樣嗎?孔子說:不是的,我是用一個基本理念來把它們貫徹在一切的。”


    那麽什麽是孔子說的‘基本理念’,就是這道題所討論的中心了。


    搞清楚之後,王學洲長呼一口氣,開始認真作答:“聖人因賢者未知為學之本,必發其機而明以告之也。夫天下之理,一而已矣。博而寡要者,意何所得哉?····”


    這篇闡述了兩個觀點,一是為學必知其本,二是孔子對子貢的因材施教。


    天下之事同一理,天下之理同一原,知天下之本,貫天下之道,才是知本之學·····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府試的時間就定在四月初十這天,斧頭也趕在考試前找了過來。


    看著他趕著一輛馬車回來,王學洲十分的吃驚:“你···”


    斧頭咧嘴一笑:“這輛馬車我記得是你們的,我特意留下的,你們的包袱就在車裏麵。”


    得知這個消息,趙行、齊顯、鄭光遠、夏千裏都十分驚喜。


    幾人都沒想到當初的善舉能換來今天的意外收獲。


    熟悉了一會兒,幾個人很快就擯棄前嫌問起了斧頭的情況。


    他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東西在他手上的原因。


    當然也隱去了一部分不便說的,惹來幾人一頓長籲短歎。


    王學洲看著斧頭有些尷尬,連忙解圍:“斧頭剛回來讓他好好休息,咱們也早點休息,明日還要進考場。”


    想到明日的考試,再多的心思也散了,叮囑一番都各自抱著東西離開。


    沒等王學洲問,斧頭自己就說了起了這段時間的事。


    他帶著小灰怕嚇到人,白天睡覺,晚上趕路。


    一路從懷慶府趕到了曾經生活的那片山林,將小灰放回去,然後又白天晚上的往這裏趕,總算是趕在王學洲考試前回來了。


    “祝你早日過了考試,成為秀才老爺!”


    斧頭真心的祝願他。


    王學洲聽了笑著解釋:“這隻是府試,考過了還有院試,過了院試才是秀才。”


    斧頭不以為然:“早晚的事。”


    淩晨三點,炮聲響起,提醒考生們該準備了。


    院子一下子熱鬧起來,幾人起床洗漱完畢,檢查好自己的東西帶著趕往貢院。


    懷慶府的貢院寬闊無比,占了半條街,四周圍以高牆。


    雖然王學洲他們住的地方距離貢院不遠,但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貢院門口已經人來人往了。


    畢竟是府試,整個懷慶府十個縣的考生全都聚集在此,人數少說也有幾百一千人。


    白彥到了這裏就和他們分開去找自己互結的同窗去了。


    周夫子看了一圈,很快就把眼神鎖定在林夫子身上,帶著幾人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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