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


    他的阿蕪那麽善良,怎麽可能是阿蕪做的?!


    一瞬間,景弘帝蕭凜為自己剛才居然有“以為是有人挑唆阿蕪做了壞事”這個想法而愧疚,看著花蕪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蕭凜同時心中又升起一抹憤怒。


    阿蕪這樣柔弱善良,為什麽總有人要和她過不去?!總是要欺負她?!


    “嗚嗚……”


    “皇上,嬪妾好怕!”


    花蕪在景弘帝蕭凜的懷裏抖成一團兒,嗚嗚咽咽的哭著,淚眼婆娑,看起來好不可憐。


    一半兒是真的,一半兒是裝的。


    她剛才確實是有被嚇到。


    禧嬪的死讓她直麵了後宮殘酷而危險的爭鬥,一朝不慎,死的就可能是她。


    她因恐懼而顫抖。


    這不是裝的。


    她可不想死,在紅芽兒帶她回去之前,她可要好好保護好自己這條小命。


    而特意表現出來的柔弱和依賴,就是她裝的了。


    她才不會傻到這時候和皇上置氣,說什麽“你剛才為什麽不信我?!”“她們都在指責我,你為什麽不幫我?!”“你還對我那麽冰冷!”之類的話。


    她和景弘帝又不談感情?!


    當然是要示弱,好讓景弘帝蕭凜越發的愧疚,從而,更加放不下她啊!


    “愛妃莫怕!有朕在!無人敢動你分毫!”


    景弘帝蕭凜看著懷中臉色雪白,脆弱易碎得宛如琉璃的花蕪,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


    花蕪心裏想的是“男人的話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可麵上卻用那雙似是會說話的秋水明眸深情地望著蕭凜,滿滿的感動和依賴,就像蕭凜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此生的唯一……


    花蕪覺得她還可以再表演得更好,奈何她的身體不爭氣,身子一陣陣發冷,熟悉的疼痛再度席卷而來,很快花蕪就額頭浸滿冷汗,唇色泛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阿蕪?!”


    “阿蕪?!”


    看到花蕪的異常,景弘帝蕭凜大驚,扭頭向鶴雲深喝道:“鶴雲深!你快來看看賢嬪怎麽了?!”


    因為剛才一下就昏了好幾個人,鶴雲深正在醫治,聽到景弘帝的召喚,在看到花蕪軟軟地倒在景弘帝蕭凜的懷中,心中咯噔一下子,連忙拎著藥箱幾步走過去……


    皇後看著皇帝一直抱著花蕪,低頭壓下了心中的一絲酸楚,再抬頭她仍是那個端莊賢德的皇後,“將梅蘭看押起來!將禧嬪先抬下去……”


    淑妃和平妃看向花蕪怨恨的眼神都要化為實質了,柔妃的神色也不怎麽好看……其它的嬪妃們更是雙眼冒著嫉火,恨不得把花蕪拉出來,換自己倚在皇上身邊。


    她們心裏共同的想法是──這個小賤人又在裝病了!


    剛才她不是還在殿上小嘴巴巴的賊能說嗎?!現在,在這裏裝什麽裝?!不就是想讓皇上心疼嗎?!


    狐媚子!


    呸!


    “皇上,賢嬪娘娘本來身子就弱,雖說用藥調理好了一些,可是,今天受到了刺激,大悲大喜之下,又犯病了。”


    “快將人送回翊坤宮,微臣要給賢嬪娘娘針灸。”


    鶴雲深在為花蕪把完脈後,麵色驟變,語氣竟有一絲慌亂。


    “來人!”


    “擺駕翊坤宮!”


    “暗十,雲杏將給你了,一天之內,朕要知道真相!”


    “在此之前,裕妃禁足合歡宮,任何人不得探視,違令者斬!秦忠你派人親自盯著!”


    “皇後,剩下的交給你了!”


    說罷,景弘帝蕭凜一把將花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刺啦~”,身後不知是誰撕裂了錦帕。


    ……


    花蕪是被景弘帝蕭凜一路抱回翊坤宮的,當她回到翊坤宮時,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臉色慘白,氣若遊絲……


    這可憐的模樣,當場嚇得以玉瓶為首的翊坤宮奴才大哭了起來,個個都像沒頭的蒼蠅般亂成一團兒。


    怎麽自家主子去看望妼貴妃,好好的出去,怎麽回昏迷著回來了?!那妼貴妃到底對自家主子做了什麽?!


    最後,還是石嫫嫫出麵鎮住了翊坤宮的奴才,讓他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不要在這裏添亂。


    景弘帝蕭凜一直坐在她的床邊,看著鶴雲深施針,又將她紮成了刺蝟。


    “賢嬪每次紮針,都要紮這麽多嗎?”


    景弘帝蕭凜看著那一根根又長又細的銀針沒入花蕪玉白的肌膚裏,心就像同樣被紮了般,密密麻麻的痛。


    以前阿蕪每次針灸,他都沒有陪伴在側,也從來不知道阿蕪竟然要受這麽多的苦。


    她在莊子上的那幾年,被兩個惡婦磋磨,她們總是用繡花針紮她,阿蕪得多疼啊?!難怪,她對鶴雲深那麽抵觸,是不是每次鶴雲深施針時,都會讓她想起曾經受的那些罪?!


    “秦忠,傳旨!”


    “將當初別莊對賢嬪施暴的兩個惡婦人賜死!莊頭管事問斬!別莊所有人統統下獄!”,景弘帝蕭凜鳳眸森然,咬牙切齒道。


    阿蕪心善,可以輕易放過了當初磋磨她的人。


    可是,親眼看到阿蕪被針紮,景弘帝蕭凜隻想把那兩個婦人弄死!


    莊頭管事冷眼放任,該死!


    別莊其它人沒有施以援手,有罪!


    “是!”


    “老奴,這就去辦!”


    秦忠心中一凜,連忙領命而去。


    花蕪雖人在昏迷中,可是,還是有知覺的,鶴雲深的每一次下針,都會使花蕪眉頭輕皺,在鶴雲深再次下針,花蕪皺眉時,景弘帝蕭凜終於忍無要忍,發火道:“你就不能輕一點兒?!”


    鶴雲深插好最後一根針,斜瞥了蕭凜一眼,才緩緩吐出口中的濁氣。


    此時,他早已汗濕頰背,臉色發白,身邊的徒弟清風連忙為自己的師傅送上了幹淨的汗巾,他若是沒看錯的話,師傅為賢嬪娘娘施的是回生奪魄針法。


    這套針法是救治垂死之人的,很是消耗施針者的精氣,全天下,隻有他師傅會,當時,賢嬪娘娘的情況一定很危險。


    若不是他師傅在,說不定賢嬪娘娘此時已經死了。


    “你紮完了?!那為何阿蕪還不醒?!”,景弘帝蕭凜看到鶴雲深不再施針,不由急聲問道。


    鶴雲深神色有些疲憊,聲音暗啞地開口道:“半炷香後,將銀針拔下,娘娘就可以醒過來了。”


    景弘帝蕭凜臉上剛剛露出歡喜之色,鶴雲深接下來的話,便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此次賢嬪娘娘極是凶險,隻差一點兒就救不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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