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吉安侯夫人李氏便在金盞的引領下,步入了翊坤宮。


    此時的李氏與當初那個花氏族長夫人可是天差地別,花蕪一時差點不敢認了。


    當初的李氏身上穿著普通的綢緞衣裳,頭上也隻有寥寥幾個金飾,可現在的李氏穿著三品誥命服,頭上金釵玉簪,脖子上戴著極品的翡翠珠鏈,手腕上也戴著兩個水頭極好的祖母綠的手鐲,渾身上下貴氣十足,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貴婦人。


    花蕪不敢認李氏,李氏更不敢認花蕪。


    李氏是知道花蕪長得好的。


    那一樣一張臉,沒有男人會不動心。


    想當初,他們在看到花蕪的第一眼,便知道花蕪會得寵,因此各種小心侍奉,可她們再怎麽也不敢想花蕪竟然如此得寵。


    如今的花蕪容貌更勝往昔,穿著織金的華麗宮裝,頭飾更是繁複精美,各式各樣的寶石珠花錯落有致地鑲嵌在發間,恍若神仙妃子,讓人越發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臣婦給賢妃娘娘請安!”


    李氏雖然被花蕪晃花了眼,但還好還記得行禮問安的步驟,連忙給花蕪請安道。


    “母親,您這是做什麽?”


    “還不快快請起。”


    花蕪連忙示意金盞將李氏扶起。


    不管怎麽說,李氏現在都是她名義上的母親,哪裏能讓李氏給她請安。


    “禮不可廢!”


    “侯爺和世子在家千叮萬囑。”


    “臣婦自是知道娘娘不在意,可是,卻萬不能讓人嘲笑娘娘的家人不知禮數,讓人嘲笑了娘娘去。”


    李氏在金盞的攙扶下,一邊小心翼翼地落了座,一邊解釋道。


    看到李氏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花蕪便知道這突如其來的侯爵之位,讓整個花家都緊張不已,生怕做錯了什麽事兒,被人恥笑,也怕她在宮中難做。


    花家族長能如此為她著想,讓花蕪心中有絲感動。


    你看!


    血緣關係淺薄的族長家尚能為她著想一分,可原主的生身父母兄長卻恨不得殺了她博養女一笑。


    這絲感動,讓花蕪少了幾分尷尬,也多了幾分真心。


    她拉著李氏的手道:“倒也不用如此緊張。”


    “咱們人口少、底子薄、沒什麽底蘊,這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事兒。”


    “就算一兩件事兒真鬧了笑話,也沒什麽。”


    “現在她們可不敢再當著本宮的麵笑話本宮了!”


    花蕪一臉嬌俏的說道。


    金盞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這她們家主子可沒吹牛!


    自從連皇貴妃馮朝雲都成了貴人後,這滿宮的閑言碎語可少了許多,更是沒有人敢在當著自家主子的麵陰陽主子了。


    現在自家主子走出去,那別提多威風了!


    李氏聞言,眼角眉梢都透著笑意。


    他們現在已經徹底跟花蕪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花蕪過的好,他們也就無事,這讓她如何能夠不高興?!


    “上次聽說娘娘受了大罪了,現在身子可還好?!”


    玉瓶為兩人端來了上好的香茶,可李氏都來不及嚐上一口,便急急地問道。


    “有鶴神醫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見李氏著急,花蕪連忙說道。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這可真是太好了!”


    李氏心裏鬆了一大口氣。


    當初聽到皇貴妃馮朝雲給花蕪上了板著之行,她嚇得兩腿發軟。


    花蕪那身子骨,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


    她當時好怕聽到花蕪的死訊。


    現在看到花蕪好端端的坐在這裏,還能吃茶聊天,笑眯眯的,隻覺得天下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花蕪拉著李氏,淺笑道:“也別光說本宮了。”


    “說說家裏吧……”


    “家裏都好嗎?父親和兄長身體如何?”


    李氏聞言,心中熨貼,她輕輕拍了拍花蕪的手道:“家裏一切都好,你父親身子硬朗,每日忙著處理皇上給侯府的產業。”


    “你兄長去了白馬書院,打算明年參加春闈,希望能夠高中,讓你在宮中也更加有底氣。”


    “總之,家裏一切都好,你不用惦記。”


    說到這裏,李氏的眼中閃過一絲驕傲與自豪,繼而又流露出幾分溫柔與疼惜,“倒是你這裏,在宮裏可得千萬小心,畢竟宮裏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你有如今有寵有地位,那些人也許不敢明著拿你怎麽樣,可是,卻會在暗地裏算計著害你,不可不防啊!”


    “母親放心,女兒在省得的。”


    花蕪也知道李氏是在為她擔心,也是很乖巧的應道。


    “哦!對了!”


    “此次進宮,一是為了看看你,二則是你父親讓我來問問你,你兄長的婚事,你可有安排!?”


    李氏提到兒子的婚事,立刻眼巴巴地看著花蕪。


    花蕪愣了一下。


    不是……她便宜兄長的婚事要她來插手嗎?!


    哦!


    對了!


    她現在是賢妃了。


    若她真有意見,吉安侯他們是會聽的。


    很明顯吉安侯的意思應該是詢問她是否要讓她兄長結一門貴親,以成為她在朝中的助力。


    古代大戶聯姻曆來如此。


    不過……


    她不需要啊!


    她還是希望兄長花鴻疇能找到喜歡的女子,相愛一生,而不是犧牲自己的婚姻,為家族謀福利。


    “我沒有什麽安排啊……”


    “呃……兄長有喜歡的女子嗎?”


    “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兄長能夠幸福。”


    花蕪真誠地說道。


    可李氏很是欣慰,卻搖了搖頭,眉頭微蹙地說道:“你兄長並無喜歡的女子。”


    “而且,看他的意思他是想娶一個會對侯府和你有助力的女子。”


    “我來之前,他還跟我說,若是娘娘這邊沒有好的建議,讓娘娘不妨向皇上提一提……”


    花鴻疇認為花蕪可能想不到那麽多,她畢竟隻是個閨閣女兒,又自小長在江南,被人忽視著長大。但是,皇上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皇上真的寵愛花蕪,便會在他的這門婚事上好好打算。


    “說給皇上聽?!”


    “若是皇上指婚的話,可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你確定兄長是這麽說的?!”


    花蕪也明白花鴻疇的意思,也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她是注定要離開的人,花家因為她到達了一個本不屬於他們的高度,德不配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好在花家老人雖不聰明但謹慎,花家年輕一輩花鴻疇又是個心有成算的,若是真能得門貴親,那就算她走後,花家也能保住富貴。


    見李氏肯定地點點頭,花蕪明白了,“好!我會和皇上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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