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驪姑娘傷得有點重,不過沒關係,她的命是保住了。”


    “隻是這三個月,不能下床,還得好生將養才是。”


    “我開了一個方子,你們按這個方子給她抓藥,一日三頓……”


    鶴雲深柔聲說道,並遞過來一個方子。


    這個宮女給他的感覺好生熟悉,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


    可是,他發誓他從未見過這個宮女。


    真奇怪,她是叫丹若嗎?!


    花蕪並沒有發現鶴雲深有什麽不對,鶴雲深除了一開始對她毒舌又冷冰冰之外,後來的鶴雲深向來都是哄著她看病,說話的語氣一向都是溫柔的,她早就忘了最開始的鶴雲深是什麽樣了。


    聽見鶴雲深說青驪沒什麽大事兒,命保住了,不由得喜笑顏開,伸手去拿鶴雲深手裏的方子。


    鶴雲深卻被花蕪的這個笑容晃得一陣恍惚,心突然砰砰亂跳,不由得呆在了當場。


    花蕪一扯那藥方,沒扯動,藥方的另一端還死死地捏在鶴雲深的手裏。


    “鶴神醫?!”


    花蕪一愣,故意用壓低了的聲音,疑惑地問道。


    “哦……不好意思。”


    “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鶴雲深連忙鬆手,並為自己的失態表示了歉意。


    花蕪呼吸一窒,不禁捏緊了手中的方子,將紙都捏出了一絲褶皺。


    不會吧?!


    這才一個照麵,她就露餡了?!


    不可能!


    她可是個演員!


    千人千麵,演起另一個人來,手拿把掐。


    定是她剛才因為太高興了,所以放鬆了一下,讓她的演技露出了破綻,接下來她可不能再這麽大意了。


    花蕪想了想自己的人設,露出了一個疏離的笑容,就想離開。


    可沒想到剛走出去一步,就被鶴雲深攔住了,“丹若姑娘,請留步!”


    花蕪身子一僵,以為鶴雲深又發現了什麽,人雖然依舊鎮靜,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鶴神醫,還有什麽事嗎?!”


    “是的。”


    “我還有些事兒,想請教丹若姑娘。”


    “還請丹若姑娘尋個僻靜的地方……”


    鶴雲深聲音溫潤,卻不容拒絕。


    嗬嗬……


    花蕪不想理你,隻想錢貨兩訖。


    可是想到後續青驪也許還有要求到鶴雲深的地方,花蕪就說不出一個不字。


    最後,花蕪沒辦法,隻能隨手招來銀杏讓她去抓藥給青驪,她則將鶴雲深引到她們居住地不遠的一處涼亭內。


    涼亭被周圍的假山環繞,旁邊還有棵高大的柳樹,嫩綠的柳絲輕拂灑下一片陰涼,鋪設著青石板小徑,兩旁是精心修剪的灌木叢和野花,色彩斑斕,野趣橫生……


    “確實是個幽靜的好地方……”


    鶴雲深不禁讚道。


    花蕪笑而不語。


    兩人落座後,霽藍為兩人送上了茶水,上好的金山時雨,色澤翠綠,湯色清澈,香氣高長,放下茶水後,霽藍滿眼的感激,向鶴雲深福了一禮後,便離開了。


    “鶴神醫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花蕪淺嚐一口金山時雨後,開口淡淡地問道。


    “是這樣的……丹若姑娘,關於那兩個法子,我有些問題想問……”


    “請問這兩個法子,丹若姑娘是如何得到的?”


    鶴雲深也同樣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後,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原來是問她法子的事兒……


    花蕪的心神一下便放鬆了。


    “這兩個法子是我幼年時得到的。”


    “我父親是個讀書人,當時家裏救了一個餓暈了的鈴醫,那鈴醫醒了之後,為了表示感謝便將這兩個救人的法子送給了我的父親。”


    “隻是我家人都不是醫者,於是對這個法子也不怎麽重視,隻說要留給我當陪嫁。”


    “但是沒想到待我長大些,娘親病重,為了救娘親,我便將自己賣入了宮中,這兩個法子是我的陪嫁,我便也帶到宮中來了……”


    “隻是時間久了,寫法子的紙早已遺失,好在我沒事兒的時候就看這兩個法子想念家人,都給記了下來……”


    “今日青驪受了重傷,太醫院的人都說她不行了,想救她唯有請動您。”


    “我們這些宮女身上早已沒有了錢財,我便想到了這兩張法子,也許您會感興趣,於是便叫藍霽前去試試,沒想到還真的請來了您。”


    “真是太感謝您了。”


    花蕪眸子亮晶晶,十分感激地說道。


    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可是將這兩個法子的來龍去脈都說得清清楚楚了,鶴雲深解了心中疑惑,應該很快就離開了吧!?


    花蕪心中想著。


    這兩個法子其實是她演一個現代劇在裏麵演個醫學教授,那個教授的台詞。


    別問她為什麽會有這麽年輕漂亮的教授?!


    問就是年老的教授沒法和霸道總裁談戀愛。


    她還記得那部劇的名字叫《霸總請就診》,裏麵的醫學台詞又長又多,倒是沒想到她居然還有用上的一天。


    “那後來那個鈴醫去了哪裏?”,鶴雲深的聲音有幾分急切,顯然是很想找到那個鈴醫。


    那她哪兒知道?!


    這本就是她瞎編出來的人。


    “不知道。”


    “那人醒來後不久就離開了。”


    “身為鈴醫,可能是雲遊四方去了吧……”


    “嗬嗬……”


    花蕪幹笑,很是沒有誠意道。


    “雲遊四方了嗎?”


    “這好的法子,為何我在民間時從未看人使用過?!”


    鶴雲深眼中有幾分失落,也有幾分疑惑。


    花蕪怕他深想會問出更多問題來,連忙找補道:“這有什麽?大兗朝那麽大,他自己又能救幾個人?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大兗朝數萬萬百姓,想在其中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找不到的!


    死心吧!


    花蕪又喝了口茶,看著鶴雲深失落,心虛地移開目光。


    “沒錯!”


    “你說的對!”


    鶴雲深似是想到了什麽,漆黑的眸子熱切的看著花蕪。


    嚇了花蕪一跳,連忙喝口茶壓驚。


    她……她說什麽了?


    鶴雲深為何這麽激動?!


    “丹若姑娘,你可願意將這兩個法子獻給皇上?!”


    “一個人救人終是有限的,若是將兩個法子獻給皇上,下發給天下所有醫館,那便是蒼生有福、大兗有福了!”


    身板筆直,俊雅如寒竹青鬆的鶴雲深很是激動地說道。


    什麽?!


    獻給皇上?!


    “噗!”


    花蕪口中的茶全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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