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鍇也是好奇看向寶山。


    沒看出來啊!這小子話和王二一樣不多,沒想到做起事情來會這麽狠。


    “趙爺,弟兄們損失不輕,五百名弟兄折損近百,如果不是還有五百戰俘營的弟兄撐著。


    昨晚我和這些弟兄肯定是回不來了。


    不過趙爺我想向您求一件事!”


    寶山神色難得的鄭重,這讓趙銘心中一凜,“說吧。”


    “就是我想將這些外蒙戰俘收編一部分進入我麾下!”寶山說著低垂下頭,不敢與趙銘對視。


    現在畢竟還有大量外蒙同胞可以挑選,他卻要從外蒙戰俘中挑選兵源。


    “為什麽?”趙銘沒急於反駁。


    \"趙爺,昨晚如果不是這些戰俘兄弟,隻怕弟兄我就沒法回來見到您老人家了。\"


    說著寶山深吸口氣,咬牙繼續道,


    “今夜我估計不下兩支外蒙部落追擊我等,人數不下五六千人。


    按照計劃我們沒有攜帶任何重火力,隻憑借真刀真槍的和對方廝殺。


    想要拖住他們,就必須不止數次與對方發生交火衝突。


    很多時候都是這群外蒙戰俘負責斷後的,如果不是他們,我麾下那些弟兄隻怕得折損過半!”


    聽著這些,趙銘稍稍一想就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惡劣。


    千人的隊伍,還都不是精銳的情況下要拖住五六千人數個小時,這裏麵的難度可想而知。


    期間需要與對方發生不下十幾次碰撞,小摩擦更是不斷,如此才能盡可能拖住對方。


    “行,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你必須要保證,這些被你收編的外蒙人必須值得信任。


    一旦這些人裏麵出了亂子,你必須要為他們負責!”


    趙銘倒也不排斥底下人收編戰俘。


    這些戰俘本就是外蒙訓練的正規軍,雖然對標鎮嵩軍的訓練方式有些落伍了。


    但隻要稍加訓練,他們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比那些外蒙同胞更快形成戰鬥力。


    不過這裏麵的風險必須要寶山自己承擔。


    其實這些外蒙戰俘會在戰場上表現的如此英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自從被俘虜之後,時間長的都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他們天天在這裏好吃好喝,幹活也不是太繁重的體力活,並且一旦遇到惡劣風雪天氣還不用上工。


    久而久之,這裏麵不少人就出現一些人質情結,對這裏竟然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些歸屬感。


    甚至趙銘還時常派人過去演講,演講內容都是蒙漢一家人,宣揚從多少年外蒙就是大家族的一份子,並且闡述如今外蒙的一些惡劣行徑。


    一次兩次不算什麽,但挨不住每天都有人過去演講。


    唔,這就像是那款遊戲,是兄弟就來砍我一樣。


    不管什麽離奇的新聞乃至是敘事,一旦聽多了,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那自然而然腦子裏就會浮現出一個念頭,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或許對方說的是真的。


    更何況趙銘派人演說的還是確實存在的,並且從外蒙底層人民去考慮,去理解對方麵對不公時的痛苦,表麵對外蒙高層的痛斥。


    都是因為他們高層如今不顧大義選擇獨立這才造成如今外蒙的窮困局麵。


    現在許多人已經出現被洗腦的征兆。


    無他,主要是這一手太可怕了,相當於人為的,意識形態改變修正。


    謊話說多了,哪怕是自己都得會沉淪其中。


    就好比一個黑心政客,如果他每天對外公開宣揚的言論都是愛民如子這些話,那麽說千道萬道之後,下意識自己都會被自己的話所扭曲,逐漸真的按照愛民如子的人設去演繹。


    所以現在,別說是這群外蒙戰俘,就算是當初派出去負責遊說的兄弟,能感受到這兄弟對外蒙人是帶著憐愛的。


    唔.....十分讓人毛骨悚然。


    因為就在一個多月前,那名弟兄每次演說回來,經常能聽到他嘴裏對外蒙人的謾罵。


    說這有什麽用,這是一群敵人,油鹽不進,幹脆全槍斃得了。


    現在再看這兄弟,真以為是隻覺換了個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教堂的神父。


    “是趙爺!”


    寶山激動的連忙行了個軍禮,這才咧著嘴笑嗬嗬的朝營地裏簡陋的醫務室走去。


    見對方走遠,趙銘輕笑搖頭,底下人有主觀能動性自然是好事。


    不過現在必須要麵臨一係列麻煩事,那就是人口越來越多了,這霍中屯真的有些快塞不下去了。


    “看來這基建工作一刻不能停啊!”


    “是啊,看來又要擴建了,現在這裏都不比一些小集鎮規模小了。”


    張鍇也是感慨不已,放眼看去到處都是延綿的屋舍群落。


    這還是許多人共同擠在一間屋子的情況,如果每人一間,這兒的屋舍隻怕還得延綿出去數裏地都不一定夠。


    “不過咱們這次算是徹底把這條魚給釣住了,他們想要脫口估計不太可能了。損失這麽大,誰甘心啊!”


    說著說著,張鍇竟然差點笑出聲來。


    的確,這次外蒙人損失巨大,相當於打工半年,結果發現錢一大半都被中介給賺了。


    趙銘也是笑了笑,這外蒙人如果是乞顏旗主的一言堂,那還不能保證說是穩穩釣住了對方。


    可現在對方有不同的聲音,那就不同了。


    “嗯,不過可惜啊,我給咱們那位張主官寫的戰報還是太含蓄了。不行我還得再補一封。”


    趙銘摩挲著下巴,感覺虧了一個億。


    外蒙人的倒計時快到了,趙銘可必須趁著這個空檔期好好大撈幾筆。


    “接下來幾天咱們應該會比較安全,所料不差的話,他們會在近日加大對大本營的防備,再想把人勾出來是不可能了。


    同時也會將察中僅存的人手以及戰利品迅速運往察北。


    這點應該是乞顏旗主會做出來的事,但這卻是我們打擊他們押送隊的好時機,你不想試試?”


    張鍇說著笑嗬嗬看著趙銘。


    趙銘笑著點點頭,“當然要試試,這事交給王二就行,他幹這行是專業的。


    不過我們還是得給他們看到一些希望,劫掠一些,也要放一些回去。不能讓他們完全放棄這批戰利品。”


    麵對外蒙近兩萬大軍,趙銘就算有重火力也很難保證之後能一網打盡。


    所以這時候自然是能多打擊對方有生力量就多打擊。


    可一旦把事情做絕了,讓對方感覺,運送戰利品完全不可取,到時候布置察中的大軍幹脆放棄戰利品直接回防大本營,那就不太妙了。


    乞顏旗主嚴格來說不是個賭徒,但趙銘就是要將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


    不斷挑動對方的神經,適時的又給對方鬆弛鬆弛。


    如同一個磨人的小妖精,搞得對方不上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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