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後不是能輕易殺人了?”


    萬裏長搖頭,“我已經說過了,現實和不同。這點能力,連殺螞蟻都不行。我來這裏,是為了展示成果,並且告別。”


    “你要走?”


    魏浩可以對萬裏長暢所欲言,他是少數能讓魏浩放下防備直言的人。


    “我想探索外麵的世界,這個世界比你想的要神秘得多,中土並非宇宙中心,這個世界隱藏了很多秘密。”


    魏浩皺眉:“何出此言?”


    “你不好奇我為何對劍術如此癡迷?”


    “愛劍便愛劍,何須多問理由。”


    “你這話不假,然而,曾幾何時,我一心隻想著篡奪皇位。”萬裏長眸中閃過釋然,“約莫三十年前,大楚來了一批神秘的異鄉人,各個身懷絕技,無法估量其深淺。其中一人傳授我劍法,自那以後,我便放棄了奪位念頭。”


    “那些人來自何方?”


    “很遠的地方,相傳他們居於冰封巔峰,萬丈冰山之內。我心向往,想一探究竟。”


    魏浩笑,“那祝前輩旅途順利。”


    萬裏長從懷中取出一枚古雅玉佩,隨手拋向魏浩。


    “這是子雲的隨身玉佩,他本不姓趙,當年我從匪徒手中將他救出。可惜這孩子命運多舛,身心遭受重創,導致失去記憶。有興趣的話,不妨助他找找家人,搞不好會有意外之喜。”


    萬裏長品說完,揮灑自如的離去。


    魏浩並未相送,以免顯得矯情。


    他輕輕翻轉手中的玉佩,指尖輕撫細膩紋路,隻見上麵清晰地刻著一個宋字。


    此刻,宋婉兒正在逗魏。


    曾經行俠仗義的女俠,如今展現出了異常溫柔的一麵。


    魏浩走近,宋婉兒立刻笑,“健健,父皇來了。”


    小家夥長得壯實可愛,看到魏浩便露出笑容,含糊地叫著父皇。


    魏浩忍不住捏了捏孩子的臉,然後讓乳娘抱孩子下去。


    “婉兒,朕有事和你談。”


    宋婉兒直接搖頭:“如果是關於皇後之位,不必說了,那位置不適合我,別再勸我了。”


    魏浩苦笑,“別人做夢都想要的,你卻唯恐躲不及。”


    宋婉兒輕哼:“別人是別人!”


    魏浩輕輕摟住她的纖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腳上,歎息道:“你猶如世間珍寶,獨一無二。但朕所要告訴你的,不是這事。”


    “嗯?”


    “你的玉佩呢,拿出來。”


    宋婉兒皺緊眉頭,從懷中取出半塊玉佩。


    魏浩接過玉佩,拿出自己那一半,兩塊玉佩完美對接。


    宋婉兒眼睛微縮,聲音顫抖:“陛下從哪裏來的?”


    “如果告訴你,這是你大哥的玉佩,你信不信?”


    “我大哥的玉佩?這絕不可能,陛下,別騙我!”宋婉兒慌亂,緊緊盯著魏浩手中的完整玉佩。


    “朕豈會騙你。”


    “你真的找到大哥了?”宋婉兒的眼眶充滿淚水。


    於是,魏浩轉述了萬裏長的話。


    “如果這玉佩真是趙子雲的,那麽你的直覺是對的。隻是,他頭部受傷,忘記了過去……”


    宋婉兒緊緊握著玉佩,淚水滑落。


    “他一定是我大哥,否則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


    盡管兄妹分離多年,她對哥哥的記憶已模糊,但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回來了麽?”


    “還沒,剛和毛二桂去中南嶺平叛,放心,三五個月內你一定能見到他。”魏浩安撫道。


    宋婉兒激動到顫抖,隨後趴在魏浩身上痛哭。


    抑製已久的情感,得到宣泄。


    兄妹間割舍不斷的牽掛,孤身一人在茫茫人海中尋覓,長年累月的煎折磨難,終於得到宣泄。


    “怪不得他不來找我,也沒給爹娘報仇,原來他忘了,就算我站在他麵前,他也不會認出我。”


    宋婉兒感到極度的委屈。


    他本以為哥哥已經去世,結果哥哥隻是忘記了所有的事。


    她獨自承受所有痛苦,在浩瀚中土,尋找哥哥。


    “他自己也不想忘記的。”魏浩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慰,“人既然找到了,記憶總會恢複。如果他真的想不起來,朕也會幫你找到仇人。”


    宋婉兒抽泣點頭,“把我抱到床上。”


    魏浩照辦,還沒開口,宋婉兒把他拉了過去。


    “婉兒……”


    “我感覺不好,你閉嘴。”


    宋婉兒湊近,封住魏浩的唇瓣。


    她的眼淚流進他嘴裏,味道苦澀。


    她以前總是很保守,與趙梓童和景文君不同。


    即使已為人父母,也仍然不喜歡開燈。


    就算白天聊天,也保持距離。


    但今天,她完全放下了顧慮。


    魏浩明白,她內心非常痛苦,壓抑已久,急需一個發泄出口。


    同時,這也是她對魏浩的一種感激方式。


    這樣反而更好,不必把痛苦壓抑在心底。


    魏浩對此積極配合,與她感同身受。


    因為一次次的感同身受,而疲憊不堪,聲音也變得沙啞。


    宋婉兒仿佛從波濤中掙紮而出般,濕透了。


    倒在旁邊,如同脫水的魚。


    “痛快沒?”魏浩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舒服多了。”宋婉兒停止哭泣,多年的委屈一次性釋放了出來。


    看著魏浩身上縱橫交錯的抓痕,她心中不禁湧起深深的愧疚,忍著身體疲憊,輕吻他的臉。


    “對不起,陛下,我失控得太過分了。”


    “沒事。”


    魏浩笑,指頭插在她柔順的發絲內。


    “累了就休息,醒來後又是新的起點。剩下的事情讓時間處理,朕保證給你滿意的結果。”


    宋婉兒緊緊抱著魏浩的腰,臉頰依偎在他的胸口。


    “這生能遇見陛下,是我幾輩子修行換來的無上榮幸。”


    魏浩沉默,輕輕撫摸著她光滑的玉背,直到傳來平穩的呼吸,才鬆手。


    剛走出寢宮,溥秋水就匆忙上前匯報:“陛下,不好了,趙妃又尋死覓活了。”


    “她想死就去死。”魏浩臉色難看。


    自從趙有龍被打入大牢,趙梓童隔三差五哭哭啼啼求情。


    軟的不行,開始玩硬的。


    一天到晚不是搞上吊,就是爬到高處要跳樓。


    最開始魏浩還能耐心哄他,然而現在耐心徹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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