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副鎮長本來完全可以不管這個事,但是他管了,說明他是個真心實意為老百姓做事的人,也有可能是他給你麵子,願意幫你這個忙。”


    “他要到縣裏來要到這個指標,他自己需要付出人脈成本,而且,不說送禮吧,最基本的請客吃飯總要吧?吃頓飯五百塊不算貴吧?送條煙這是最基本的禮節。”


    “如果不走這一套,大娘這個指標基本上拿不到。因為全縣像她一樣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想要這個指標。”


    “請客吃飯,送點煙,這是顯性成本,隱性成本是他自己還欠了別人一個人情,而人情這東西是早晚要還的。”


    “大娘拿到了這筆錢,他問大娘要了五百塊和一條煙,這是他為了大娘這個事自掏腰包付出的,雖然在法理上不容,但是在人情上,這筆錢該大娘出,而且大娘還應該感激他,因為如果不是他幫忙,大娘一分錢都拿不到。”


    “而他並沒有拿大娘一分錢,反而自己還付出了隱形的人脈成本。”


    “現在你告訴我,他有錯嗎?”秦楚問謝思敏。


    “啊?是……是這樣嗎?但是……但是……”謝思敏一下子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說在法理上他這麽做就是違法違規了,但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永遠都存在著兩套規矩,一套是法律法規,一套是潛規則,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人情世故。”


    “這就是我們這個世界運行的兩套規則,你要想辦成事,你就必須融入這個世界,所以你也就必須了解這套潛規則。”


    “為什麽同一條街上同樣的東西價格都一樣?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一定要賣多少錢吧?其實這就是潛規則。你要在這條街上做生意,你就得按照這個規矩來,不然你就會被同行排擠,早晚會被擠出這條街。”


    “堅持原則是對的,但是也必須要去了解每個行業運行的一些潛規則,不然你永遠都辦不成事。”秦楚盡量把事情講的淺顯易懂。


    秦楚說完謝思敏陷入了沉默。


    “你才剛走出學校,對這些不懂能夠理解,但是你應該收起自己身上帶刺的棱角,多看多想多學,盡快讓自己成熟起來。”


    “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主動的融入這個世界裏來。你不是就是為了看一看我的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麽世界嗎?”秦楚笑著問。


    秦楚想要教謝思敏的太多,但是最終還是隻說了這麽一點,他說的永遠都是他說的,即使謝思敏聽進去了,也無法變成自己的感悟,有些東西必須要自己犯過錯、吃過虧才能真正領悟,才能變得成熟起來。


    或許這也正是組織上要把這些選調生下放到基層工作幾年的原因,也是謝誌國不讓田慧芬告訴秦楚謝思敏在宜安工作的原因。


    “小敏,基層太苦太累了,而且你在東河鎮已經把人都得罪光了,日子不會太好過。要不我把你調到縣府辦來吧,到我身邊來工作,這樣要輕鬆很多。”秦楚最後對謝思敏道。


    “不,我說了,我一定要幹成事,不達到這個目的我絕不離開東河鎮。”謝思敏倔強地道。


    “你說的話我雖然不認同,但是我覺得有些道理,我回去會好好思考這個問題。”謝思敏最後說著。


    “行了,別再說我的事了,我的事我自己會做好,不用你操心。”謝思敏毫不客氣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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