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得了一把名叫神遊的劍,在秘境中神遊了一場,知曉那邊安全,那邊危險。”


    白磷目光灼灼地盯著餘醉月。


    餘醉月言簡意賅,“帶路。”


    於是三人的位置一變,餘醉月反倒走在兩人身後了。


    林微寒察覺到什麽,問道:“有人要針對我們?”


    “差不多,不過是追著這位醉月宮主來的,但我出於某些原因不能離開。”


    白磷苦笑一句,又道:“林姑娘還是離開吧,接下來不是一般的危險。”


    林微寒看著他的眼睛,道:“還能有之前的我危險?”


    若非他及時趕到,隻怕她早已成了那情花之靈的容器。


    白磷一時無言以對,隻能說道:“一樣危險。”


    白說罷,他對著餘醉月自顧自道:“你已經察覺到某種不對了吧?就是讓你心生派出分身隨小師妹進秘境的念頭。”


    餘醉月忽然沉默下來。


    “醉月宮主是位道境劍修,不管私底下如何,但在外界傳聞中就是位鐵麵無私的無情之人。”


    “既然能有如此傳聞,那定然有其原因,所以你應該得罪了不少人對吧?”


    白磷口中已無尊稱,但餘醉月卻沒有絲毫動怒之色,淡淡道:“說下去。”


    “我不知你對小師妹究竟有多在乎,但我猜測一位道境修士絕不會將自己陷身險地。”


    “尤其這位道境修士還是位劍修。”


    “就如你第一次見麵所說,小師妹遇上危險應當是一劍斬開這座秘境,絕不會選擇如此愚蠢的方式保護他。”


    “說得好像你有多了解道境修士一樣。”餘醉月嗤笑一聲,但緊接著她又道:“不過你沒有猜錯。”


    白磷斬釘截鐵道:“你入局了。”


    “雖然我不知你為何會中計,但這顯然就是個針對你而專門布設的局。”


    餘醉月詫異的看著白磷,道:“沒想到你腦子還轉的不慢。”


    白磷歎口氣,倒不是他有這般能猜,而是薪火手冊的示警。


    薪火手冊的示警次數不多,第一次是慕白衣喜歡上袁符,這會導致她終生無緣大道,失去薪火種子的身份。


    第二次就是不久前林微寒的危機。


    第三次則是現在。


    每次都是薪火種子發生重大轉折之時。


    餘醉月這次被人做了局,進了這座秘境,接下來會麵臨幾波伏殺,這會導致她道心不穩甚至破碎,從而失去薪火種子的身份。


    餘醉月隻怕在進入秘境後就已經發現了這一點,因此才有意識的找上他,不然直接去尋餘安安不是更好?


    餘醉月忽然皺眉道:“你跌境了?”


    她此刻才發現一個問題,之前通脈境初階的白磷此刻隻剩凝丹境中階修為。


    白磷沒有否認,道:“為了絕一些後患,代價有些慘烈。”


    “你們走吧,去保護安安。”


    跌境之後的白磷派不上多大用場。


    白磷卻不打算離開,道:“你現在可比小師妹危險的多,況且你改變路線也正是發現了有人正在跟蹤才對。”


    “難不成是想拿我們當棄子?”


    “是又如何?”餘醉月反問一句,又道:“他們是衝著本宮而來,現在最重要的是本宮,八成不會浪費靈力在你們身上。”


    “他們拿本宮沒辦法,但本宮無法顧及到安安。”


    白磷忍不住眯眼笑道:“想不到你也會口是心非?”


    的確,他們確實不會著重在意放在白磷兩人,但要是真拿餘醉月沒辦法,薪火手冊又怎會示警,而餘醉月又豈會找上他?


    餘醉月心中遠不似臉上平靜,道:“愛走不走。”


    事實上這場局餘醉月很早便已察覺,她是主動入局,甚至請了靈霄劍宗一位半步道境同門護法,想要將某些人一網打盡。


    但這具分身一進秘境,她便感到不對。


    她與本體的感應完全消失了!


    換言之就是,她被隔絕在了這座秘境中,無法獲取到本體的半點消息,更是得不到任何幫助。


    本體修為還在,不會有問題,但若是她在秘境之中首創,也會影響到本體,屆時結果如何不必多說。


    重重權衡下,她這才主動尋上白磷。


    白磷笑道:“走不了,我可比你更知道你有多重要。”


    無論慕白衣這批薪火種子修煉有多神速,如何也比不上這位已經是道境的醉月宮主,在未來多出一個餘醉月,或許就能多出一份生機。


    餘醉月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磷,沒有說話。


    白磷一邊帶著兩女前往一處棲息著兩隻猛虎的山頭,一邊思索著如何解決這場危機。


    他收起小白,問道:“你可知是誰要對你動手?”


    餘醉月麵色平靜,道:“無論是誰,一劍斬了便是。”


    其實她心底有了猜測,隻能是那位同門,也隻有他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下這些事。


    同時她還從其中剝開幾條脈絡,此人是自身行為還是有人教唆不好說,但定然得了靈霄劍宗副宗主左無涯的授意。


    她素來不認人情,但偏護妹妹,那位以人情世故走到如今地位的副宗主早已看她不順眼,若是有機會除了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也早早防備著左無涯,但沒想到危機會是此刻到來。


    因為這場跟隨妹妹遠行的護道是一場心血來潮,她的靈覺牽引自己來此,冥冥中會有一場機緣等著她。


    隻是直到此刻她也沒想明白這場機緣會是什麽。她可是道境修士,能入她眼的東西寥寥無幾,即便是白磷那把劍也不行。


    也正因如此她才會來看看是什麽機緣。


    這是一樁宗門醜聞,她自然不願對白磷說。


    隻是有些感慨,靈霄劍宗的這些大修士竟還遠不如門中每日勤勉練劍的弟子們的問道之心純粹。


    白磷忽然看向餘醉月,餘醉月則拿出了黑熊的一把劍。


    他歎息一聲,看來餘醉月真的沒有底牌,身上連把合適的劍都沒有。


    “借你用。”


    他將神遊丟給餘醉月,自己則握上不平。


    餘醉月神色如常,握住神遊。


    她還沒能完全信任白磷,不過那兩道劍氣還在,她能隨時掌控他的性命,這比尋常信任更加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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