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叔當時說起商誌榮被拐去的那個村,也說過類似這樣的氛圍情況。


    一些深山裏的鄉村有一套自己的生存係統,他們並不關心是否違背天理人倫,不在乎是否違背道德法規,他們生長的地方四麵環山,距離城市的邊緣很遠很遠,他們自成的秩序世代傳承。他們的世界觀,價值觀都來源於本村,隻要和宗親們同步,他們便會認為自己是個正常人。


    池欖拿回自己的手機,一頓操作後調出兩個村裏便利店裏麵的監控,這大概是村裏惟一的攝像設備,應該是開店的人怕遭賊或是曾經被偷過東西,不得已在店內裝了一個。


    服務員拿來投影設備,池欖將畫麵投射出來,方便幾位長輩一起看。


    池欖先說自己的觀點:“我和小鄭入村時,發現他們對外來人不是戒備,也不算排外,更多的似乎是慌亂,我還記得有幾人看到我們倆時,眼神裏流露出來的不自然很奇怪,他們有些人甚至會主動和我們打招呼。”他想斟酌用詞,但似乎沒找到合適的形容,好在在場幾位閱曆深的都能懂。


    “他們的相互間,好像也有秘密。”顧然指著監控說道:“你們看,這幾個人互相之間的眼神都沒什麽善意,似乎每個人都不希望被人搭話。”他又指了貨架旁邊的一人道:“還有這個人,他明明是跟另一個人一起進店的,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想讓那個人看到自己在挑選什麽東西,隻要那人一到他附近,他便裝作挑其他。”


    俞清嵐眼睛微眯,盯著那人想掩蓋的物品道:“這不是辣條嗎?他是怕被人看他吃辣條不好意思?這人看起來應該有四五十,怕人說他不著調?”


    季延接話道:“應該不是辣條的問題,你們看。”他指向另一個貨架前的人道:“還有這個,他麵前是拖鞋,他挑個拖鞋似乎也怕被人看見。”


    池若誠點頭認可季延的話,他說:“這裏每個人都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準備買什麽東西,卻不介意在人多的時候進店,這一點本身就很奇怪。”


    便利店這個監控設備是非常古早的一批,收不到音,池欖打算回中池讓幾個會唇語的員工解析一下。


    幾人邊吃邊觀察監控畫麵,十五分鍾內將所有疑點整理出來,準備分工去搞點事。


    這頓午飯吃完池欖還要回中池工作,眼看還有點時間。俞清嵐把安排進商家的眼線帶來的消息說出來:“彤姨說她剛進商家,管家沒讓她在主棟服務,她能獲得的信息比較少,不過目前能確定的一點是,商家晚上十一點到淩晨三點鍾這個時間段隻安排兩個值班人員巡邏,其他傭人都可以休息。”


    “這麽大一個別墅,淩晨隻派兩個人巡邏?”顧然驚奇道:“這可不像商家那位掌權人的做派。”


    “所以小商總經常選擇半夜去競技場,或者去見他哥哥。”季延若有所思:“可是為什麽,要選在那個時間點放鬆別墅戒備?”


    “該不會是故意的?”俞清嵐雙眼微微眯起,分析道:“他是不是故意讓小商總知道,特意放小商總出來搞事,準備時機一到給小商總重重一擊?”如果真是這樣,她不介意直接聯合別家搞下商氏,要不是配合兒子,為了尊重商佑和商毅多年的籌謀,她真的很想速戰速決。


    漂亮女士早就看不慣商誌榮的做派了。


    池若誠在一旁給她順背道:“夫人,消消氣,我覺得商家這個規定,應該有另一層深意,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池欖跟著點點頭,輕輕拍了拍漂亮女士的手腕,寬慰道:“媽媽。你不相信那老東西,難道不相信阿佑麽?如果真是這樣,阿佑不會那麽容易中計的。我想應該是阿佑發現商家這個規定漏洞,才會想方設法多次在淩晨行動,儲蓄自己的勢力,如果他發現這一切會被窺探,肯定早早安排好另一條路。”


    季延和顧然也在一旁勸說分析,俞清嵐這才咽下這口氣,她輕哼一聲:“不行,我下午要去商氏喝茶,高低得陰陽怪氣那老東西幾句。”


    池若誠忙向夫人表示誠意:“好好好,我跟你去,我們去他辦公室坐一整個下午,讓他沒辦法工作。”


    說幹就幹。


    俞清嵐立馬掏出鏡子補妝,和兒子還有兩個弟弟說晚上見之後,風風火火拉著自家老男人匆匆離去。


    包間內剩下的人也起身往外走,季延和顧然下午不想上班,跟著崽子一起回中池。


    兩位長輩坐在沙發上喝茶膩歪,池欖先去會議室挨個和幾個部門開會,隨後回辦公室坐在工作桌前嗒嗒嗒敲鍵盤辦公。


    鄭秘書給三位老板泡了咖啡端進來,然後坐在池欖對麵一起工作。


    顧然抿了一口咖啡,舒服的閉上眼:“不錯,我喜歡這個,偏苦少酸,這就是你們說的n大出品?”


    池欖在辦公桌那邊微微頷首:“是啊,好喝吧二位叔叔,這是特調風味。”


    顧然想起一段往事,對身邊的季延道:“老季,好像和我們當初喝的不太一樣。 ”他當時和季延約會時去過n大校內,那時咖啡館剛開不久,還沒對外出售咖啡豆。


    “應該是改良過,不太記得當初的味道了。”季延道:“倒是現在的特調我挺喜歡,不過那位許翰強未免太粗心,這麽獨特的店都沒注意到?”


    “季總,如果不是在n大生活過,一般人是不會聯想到的。”鄭秘書邊處理郵件,邊回道:“這家咖啡店是在m城住的酒店內偶然發現的,上麵印的logo是學生團隊名稱,而校園logo沒有標注在店裏,我當時搜了才知道是n大的學生團隊,咖啡豆包裝袋上倒是也有n大標識。”他將整理好的工作報告發一份到總裁郵箱,然後繼續道:“池總說您二位會喜歡,備了幾份,剛剛我拿給司機放進顧總車內了,磨豆和衝泡步驟我也已經發給阿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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