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已經給王利民的老婆做過了所有的檢查。


    但都是顯示正常。


    沒有任何的異常。


    王利民在醫生的麵前說了很多的話,甚至醫生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精神問題了。


    直到監法司的人到來。


    陳家豪將王利民給帶到一邊,而小劉則是留下來問這位孫荷女士。


    單獨的病房裏,陳家豪把門給關上去。


    “來吧,說說看你遇到了什麽。”


    王利民終於見到了監法司的人,他連說帶比劃。


    然後重要的是,提到了自己的妻子。


    陳家豪聽著聽著,突然眉皺了起來。


    王利民像是找對了人,“陳主任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奇人,你是不是見過他。


    我就知道咱們江海監法司就是靠得住。”


    陳家豪很遺憾的搖了搖頭,“沒有。”


    但是他還有一句話沒敢說出來。


    那就是聽見這個人的描述,陳家豪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熟悉感。


    可是他無比的確定,自己根本就沒見過這一號人物,更是連聽都沒聽過。


    這種手臂能變出個頭來,還能長出東西的奇人...以修行標準,恐怕不能算是奇人了吧。


    話說這種該判定為什麽等級?


    陳家豪撓了撓頭,感覺難搞。


    王利民遇見的情況頭一回感覺監法司也搞不定。


    ……


    次日。


    精神病院、食堂。


    張雪顏和林白玉兩人坐在老位置上。


    不過他們兩個人卻是沒有吃飯。


    張雪顏手上筷子夾著一個小籠包,而林白玉則是正抬手去喝熱豆漿。


    但是他們兩個人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同時的朝著一個方向去看。


    不止是他們兩人,整個食堂裏的人,都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樣。


    此刻正在朝著本該打飯的窗口看過去。


    隻見有一頭鬼物,身體半透明的,從五號窗口飄到了一號,然後一臉滿足的摸了摸肚子。


    這個鬼物居然穿的還不是現代人的衣服,而是一身的儒袍。


    完事後,還朝著食堂裏麵的大媽作揖了兩下。


    除了不能直接接觸陽光,這個鬼...居然能在白天出現。


    這位儒生在行了個儒家禮之後,然後身體就一點點的往地下鑽去。


    這結實的地麵,對於他而言,就像是一片湖水一樣,一點點的沉入下去。


    整個精神病院的病人一個個的都鼓起了掌。


    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厲害呀!”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牛逼啊,這不比精神病厲害!”


    “別走呀,再表演兩個!”


    “我的天啊,活的久了居然連這個都能看見。”


    張雪顏小聲的嘀咕了一下,“幼稚。”


    再一轉頭。


    坐在對麵的林白玉手拍的最響。


    林白玉道:“我小時候爺爺帶我見過馬戲團,這表演的可比馬戲團厲害多了。”


    那儒生居然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的微笑,然後真的鑽了出來,再表演了一次。


    最後進入到了地裏頭。


    上午,三樓陳主任的辦公室內。


    徐院長正在偷偷的抽煙。


    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


    嚇的徐院長趕快把煙掐滅掉。


    一抬頭,發現是林白玉。


    林白玉剛走進來兩步,便道:“徐院長,你大門牙長的好整齊啊。”


    徐院長吃驚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嘴裏的煙都從兩邊牙縫裏冒,唯獨大門牙堵很嚴。”


    徐院長吐幹淨自己的二手煙。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才剛想讓林白玉替自己保密。


    就突然看見了恐怖的一幕。


    林白玉走進來後,順手關上了門。


    徐院長嚇的連連後退,後背直接嘭的一聲撞到了櫃子上。


    他從自己的白大褂裏掏出來一把左輪手槍。


    然後指向林白玉慌張的說道:“你別過來啊、你別過來啊。”


    林白玉站在原地。


    “唉。”


    林白玉道:“徐...”


    徐院長不給林白玉說話的機會,大聲說道:“你先把門打開。”


    “可...好吧。”


    林白玉把門給打開了。


    然後乖乖的坐在了白色的小凳上。


    徐院長總算是一抹額頭上的冷汗。


    將自己的左輪手槍給塞進了白大褂裏。


    再從櫃子背後拿出來一根棒球棍,然後橫在自己的麵前,坐在了椅子上。


    一臉和氣的說道:“林白玉有什麽事情嗎,你說。


    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向我說的。”


    “我...沒有問題了。”


    林白玉說完之後就要起身。


    徐院長連忙挽留。


    “哎別別別,林白玉你還記得陳主任對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


    “那他說過什麽來著。”


    “他說我如果有任何的疑問,都記得來找他,別放在心裏麵。”


    所以林白玉便來了。


    但可惜...今天坐在這裏的人,不是陳主任。


    所以林白玉突然覺得自己可以離開了。


    至於為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一二三來。


    徐院長將棒球棍給丟到辦公桌的底下。


    “林白玉那你能說說看,自己是有什麽疑問嗎,雖然我可能回答的不如陳主任好,但是我一定會全力的回答你的。”


    “我白天裏見到鬼了。”


    “外麵的世界,最近這一年裏變化很大,鬼早就出現了,我們醫院這裏曾經是一座亂葬崗,所以陰氣太大了才會讓鬼白天裏出現。


    但沒關係,那鬼不也是沒害人嘛。”


    “我不是說的這個。”


    “那你是?”


    “我十一歲的時候走在路上,被人笑話了。


    我問他們笑什麽。


    他們兩個人就跑過來把我給打了一頓,當時這裏...”


    林白玉指著自己的肋骨靠近心髒的部分。


    “這裏好疼好疼,後來我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打我一頓。


    但我記得一件事情,我回家去了。


    爺爺替我洗了衣服,還給我洗了澡,後麵我就很不理解了。”


    徐院長坐在對麵,久久無言。


    他抿著嘴,眉頭像是皺著又不像,嘴角像是在用力咬著,表情卻看不出來憤怒。


    林白玉突然說道:“我回家把這事和我爺爺說完後,我爺爺的表情就和你現在這樣很像。”


    徐院長低下頭,拿手遮掩著臉。


    深呼吸兩下之後再抬起頭來。


    “林白玉你繼續說,把不高興的都說出來。”


    “我沒有不高興,還要我繼續說嗎?”


    “恩,繼續。”徐院長點了點頭。


    “後麵晚上爺爺摸著黑回家了,他給我買了一套新衣服。


    我一直都不理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爺爺後麵每天就吃兩頓飯,我現在還是不理解為什麽要買那一套新衣服。”


    “因為...”徐院長咳了兩下,他發現自己的說話聲音沙啞住了。


    咳咳,徐院長突然問,“林白玉,你那時候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很髒。”


    “不髒啊,一直都有洗,而且上麵的小熊都洗掉了。”


    “穿了好幾年了吧。”


    “是呀。”


    徐院長突然極其的心疼麵前的這位少年,他斟酌著詞匯...


    但是徐院長的穩重,落在林白玉的眼裏卻是大大的感覺不一樣。


    “好麻煩,果然還是和陳主任在一起比較舒服,


    徐院長怎麽要問我這些事情,這根本就不是我想問的問題...”


    過了良久。


    徐院長道:“林白玉你根本就沒有錯,那些事情也不怪你,人人之中自有惡性,他們就...”


    林白玉突然打斷徐院長,“徐院長你說的這些都好麻煩,我都不想去聽,而且這些都和我的問題無關。”


    “哦哦。”


    徐院長慚愧的低下頭,在心裏麵檢討了一下。


    年紀大了,總是愛說道理...


    話說,陳家風在這裏...他會怎麽回答林白玉?


    徐院長調整一下心態。


    “那麽林白玉,你的問題是什麽呀。”


    林白玉呼出口氣來,覺得好費勁,但總算是提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上麵了。


    “我很喜歡回家的感覺,我覺得那個食堂的書生鬼魂,雖然他是潛入到地下去了。


    但那裏不是他的家。


    我想知道,怎麽才能幫助他回家。


    因為我很喜歡...”說到這裏,林白玉突然看向了窗戶外麵,他想起了那一次被人莫名其妙揍了一頓之後回家的事情。


    他捂著自己的心。


    “我很喜歡回家的感覺。


    陳主任說要行善事,我想幫助這些鬼回家。”


    “啊?”徐院長聽完後目瞪口呆。


    這這這...


    他渾濁的老眼呆愣著,然後大腦飛速的旋轉。


    這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該提出來的問題嗎。


    欸不對,這就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該提出來的問題,正常人都不會這麽樣想。


    徐院長表情為難,坐在椅子上坐立難安。


    林白玉等了好久,終於站了起來。


    “徐院長,我走了。”


    “啊?”


    “你根本就不是陳主任。


    我走了。”


    林白玉走出了辦公室。


    他離開後,突然心有所感似的站在門前,然後抬頭看了眼那牌子上的名片。


    陳家風。


    旁邊還有一張照片。


    “陳主任,我沒有你果然不行啊。”


    林白玉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在林白玉離開之後。


    徐院長突然有一種,被精神科拋棄的挫敗感覺。


    “我是老了嗎...”


    “不可能吧,這種問題誰能回答得出來。”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用放的很大的鍵盤,開始手寫輸入。


    裏麵長長的寫了一大串,都是剛剛林白玉的問題。


    666號病房內。


    張雪顏趴在自己的床上,刷手機。


    自從學會了空間法則後,她變成了重度手機依賴者。


    林白玉推開門,然後一言不發走進來,拿起床上的ps4掌機。


    點開拳皇遊戲。


    然後開始打了起來。


    但是這遊戲林白玉還沒掌握住竅門,所以進去後必死,從來沒有贏過。


    林白玉越是打,下手按鍵柄的力度就越大。


    直到有一隻手突然摸了摸林白玉的頭發。


    林白玉坐在床上停下了手。


    張雪顏衝著他一笑。


    然後抱住他問:“不高興?”


    林白玉閉上眼睛,掌機放在腿上。


    他閉著眼睛聞見了張雪顏身上的香味,感覺到了張雪顏身上的體溫。


    林白玉下意識的往她身上蹭了蹭。


    等過了好久,林白玉才說道:“沒有。”


    “那你怎麽...”


    林白玉突然丟掉掌機,伸手抱住了張雪顏的腰。


    整個人臉都埋在了張雪顏的懷裏。


    “別說話,別說話,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說話,也不想聽任何人說話...”


    張雪顏揉著林白玉的頭,她敏銳的感覺到,從陳主任辦公室回來後,他變的不一樣了。


    急躁、痛苦、憤怒,滿滿的寫在了林白玉的臉上。


    隻是林白玉自己沒感覺而已。


    666號病房裏,安靜的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


    林白玉才鬆開張雪顏的腰。


    張雪顏低下頭...發現靠的太近,看不見林白玉的臉,便後退了一點。


    然後問:“怎麽了啊?”


    林白玉眨了眨眼,一臉懵懂,“什麽怎麽了?”


    “你...剛剛怎麽了。”


    “我?我去了一趟陳主任辦公室裏,但是徐院長並沒有給我一個很好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啊,是什麽問題?”


    “我想送鬼回家,覺得沒家太可憐了。


    陳主任又不在,就沒人給我幫助了。”


    張雪顏突然開動腦筋,說道:“其實,咱們沒必要那麽悲觀。”


    “?!”(警覺)


    “你是不是忘記了一樣東西?比如那一本陳主任說,號稱萬能的,萬能書!”


    “咦!”林白玉突然來精神了。


    怎麽把這個給忘記了。


    如果真的是萬能的,那麽必然能在這個時候幫助到自己。


    隻是可惜這東西被送給大聰明去了。


    但也沒關係。


    林白玉分出一具化身。


    然後本體就要走。


    張雪顏卻是挽住了他的手。


    “別急,別急,你連大聰明住哪都不知道,我先給何青發消息問,等晚上了再去找也不遲。


    而且陳主任晚上會來上班的。”


    “那好吧。”


    晚上。


    徐院長待在陳主任的辦公室內。


    今天陳主任可以提前二十分鍾來。


    因為他看見了徐院長發過來的信息了。


    徐院長一見到陳主任就感覺見到了救星。


    “白天的情況我都發給你了,林白玉實在是太難搞了,他的問題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回答出來的。”


    陳主任沒說話,隻是抽出了這幾天,林白玉白天裏的報告。


    在仔細的觀察過後,又拿出了自己上白班的時候寫下來的報告。


    進行對比過後,陳主任這才有了幾分的信心。


    對著麵前的兩份報告看,陳主任自言自語道:“沒問題。”


    然後他對著徐院長問:“院長身上有餅幹嗎?”


    “沒有。”


    “吃的呢?”


    “有兩個喜田小麵包。”


    徐院長有些懵,“這和我問你的問題有關係嗎?”


    陳主任微微一笑,然後帶著徐院長出了門。


    在二樓的休閑室內,他找到了林白玉。


    “陳主任!”林白玉在白天裏見到陳主任有些驚訝。


    陳主任微微一笑,然後來到林白玉的麵前。


    同時身後還跟著徐院長。


    “林同學,好久不見,雖然你在睡覺的時候我是在的。


    害,挑一下重點,你還記得上午的時候問徐院長的問題嘛?”


    “記得。”


    “林同學啊,你還記得福緣嗎?還記得做善事吧。”


    “記得。”


    “其實啊,這個世界哦,有些人常常背道而行,這種人不願意當善良的人,也不願意做善事。


    他們就是喜歡故意的欺負人,就是喜歡毫無節製的釋放出自己的惡意。


    不顧他人的想法,他人的感受。


    完全的以自己的欲望而行事,而且還是以傷害他人的那種。”


    站在陳主任對麵的林白玉,手上握著乒乓球拍,很懵懂:“所以呢?”


    陳主任盯著林白玉的眼睛問:“林同學,你信我嗎?”


    “!?”(警覺)


    林白玉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他已經有好幾天沒聽過這句話了。


    林白玉吐出口氣來,然後重重點頭。


    “陳主任,我信你!”


    陳主任聽見這話,心裏麵差點感動的落淚。


    能聽醫囑的病人簡直就是太乖,太棒了。


    林白玉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再不濟也會讓你有普通人生活的能力,而不是待在這醫院一輩子。


    直到這一刻,徐院長在陳家風的後麵,還是一臉的迷惑。


    完全看不懂陳家風的迷之操作。


    陳主任抬起手衝著徐院長比劃比劃。


    徐院長立刻明白。


    從自己的白大褂裏掏出了兩個喜田小麵包。


    陳主任把麵包拿過來。


    然後聲音壓低,像是害怕別的病人聽見一樣。


    他說道:“林同學其實萬物都有兩麵,福緣能幫助人,惡緣自然也能害人。


    天地萬物自有因果,他人曾經害過你,未來也要百倍的償還於你。”


    說完後,陳主任把麵包放在了林白玉的麵前。


    “打開吃一口。”


    林白玉其實想說自己不餓。


    但是陳主任既然這麽樣說了,他就打開了小麵包。


    然後一口咬下,口感不錯。


    陳主任道:“你咬下的這一口麵包,就是傷害你的人一年壽命。


    而這一年壽命將會加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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