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都沉默不語的時候,阮晏安看著陳楚生的樣子,眼神漸漸迷糊起來,今天她的精力算是用到了極限,早上跟人吵了一架,又參加音樂會的試排,最後還跟自己老師鬥琴,鐵打的人都撐不住。


    陳楚生看著阮晏安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伸出手覆在阮晏安的眼上,輕聲說:“晏晏,睡吧,別擔心,都在的。”


    阮晏安的眼皮緩慢掃過陳楚生的手心,還是閉上了,陳楚生看著人緩慢睡去,眉頭微微皺起,門口王櫟鑫拿著卸妝工具,盡量小聲的進來。


    “睡著了?”王櫟鑫看著靠在陳楚生身上,睡得安靜的阮晏安,輕聲問。


    “嗯,睡了。”陳楚生還在給阮晏安按摩手指,看到王櫟鑫手上的東西,問了句“卸妝?”


    “晏晏的妝不重,我輕點不會吵醒她的。”王櫟鑫拿出卸妝棉和卸妝水,盡可能輕的給阮晏安卸妝。


    跟王櫟鑫說的差不多,阮晏安的妝容很輕薄,沒有一會就能卸幹淨,王櫟鑫怕會有殘留,還特意去弄了熱毛巾給她擦了擦。


    “讓她睡著吧,估計累著了。”陳楚生小心將阮晏安安置好,這才跟著王櫟鑫離開了房間。


    夢裏,阮晏安意識幻化的小人,坐在虛白一片的係統空間,抱著自己的雙膝,在等著什麽。


    ‘宿主。’


    係統的聲音響起,阮晏安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晃晃悠悠飄來的藍色小球,眼裏是無機質般的冷漠,像是個沒有感情的琉璃珠子。


    ‘小七,你到底是什麽什麽東西?’


    ‘宿主,我隻是個係統。’


    007係統漂在空中,被阮晏安盯著,有些不安的跳動著,藍色的光芒在虛白的空間留下淡淡的尾光。


    ‘係統,嗬。’阮晏安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伸出手讓007漂浮在手掌上,笑意卻不達眼底‘靈魂分離,肉體正常成長,靈魂入另個時空嚐盡人間百味,好承受妖化帶來的撕裂。’


    007係統被阮晏安猛的握在手中,明明沒有感覺的它,竟然有了些許喘不過氣的感覺,像是自己的命脈被阮晏安捏在手裏。


    ‘宿主,你在說什麽,小七聽不懂。’007係統還在嘴硬,阮晏安也不意外,捏著係統小球,緩慢往前走著。


    ‘自我出生後,險些就沒有存活下來,返祖的代價本就巨大,豈會是一個嬰兒所能承擔的,那麽有什麽辦法可以抑製或者說延緩整個代價呢。’


    阮晏安邊走邊說著,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可捏在手中的係統分明看到阮晏安所化的人形,從原本黑色雙眸開始轉變,異色雙眸到耳朵,甚至到尾巴,額間那殷紅的印記開始浮現,一開始消失的符文開始纏繞上來,很快一個半身纏繞符文,有著狐耳和狐尾的人出現在這片虛無的空間裏,然後在她的周遭出現三道泛著光芒的鎖鏈,緊緊攀附著,似乎是在壓製符文的擴散。


    ‘那便是將靈魂和肉體分離,讓靈魂以另個身份降臨在別的世界,用七情鍛煉靈魂強度,在達到最頂峰的時間,再度召請回來,這樣返祖的代價隻會是力量失控。’阮晏安頓了頓,空出的手摸了摸自己右臉,接著說‘這樣再尋找可以控製的靈,就得到最好的實驗品,你說,對嗎,小七。’


    007被阮晏安的話驚到光芒閃爍不停,阮晏安的話竟然完美對上了它的計劃,很快下一句話,讓它更加驚駭。


    ‘而製定這個計劃的,就是第七代的返祖者,現在莫法星係的掌控者,不對,應該說主係統的創造者,畢竟她靈魂已經回不來了,隻能永永遠遠的留在那個時空了。’


    007係統剛想說些什麽,一陣熟悉的波動接管了它的數據,阮晏安看著不動的小球,也不意外,隨手將小球一拋,一個人出現在她的麵前。


    那人一身白色長袍,一雙蔚藍色的眼睛帶著笑意,仔細看去卻又看不出是笑意,還是他眼裏反射的光,隻是那雙眼換個顏色竟然與阮晏安極為相似。


    ‘我就說為什麽小七的數據怎麽那麽奇怪,原來出了你這麽個人啊。’


    ‘你來了,先祖阮溟。’阮晏安就這麽站在那裏,沒有任何舉動,隻是看著阮溟。


    ‘我再不來,小七都要被你嚇關機了。’阮溟並不在意阮晏安的態度和舉動,一臉好奇的看著阮晏安的樣子,他哪怕分離了靈魂也沒阮晏安這麽抗造,符文現身還能控製五年,精神還能跟正常人一樣,實在是太稀奇了。


    ‘關機,那倒不至於,我後麵的計劃還得用它。’阮晏安像是跟老朋友說話般開著玩笑‘那你,是要跟我談什麽嗎?’


    ‘不談什麽,隻是過來看看你。’阮溟看出阮晏安並不是之前那些乖乖聽話的孩子,他就沒打算在阮晏安身上得到什麽‘至於小七,你可以自行處理。’


    ‘那麽那些資源?’阮晏安微微歪了點頭,像是跟自家長輩撒嬌的語氣‘交換哦。’


    阮溟被阮晏安這話噎了一滯,他聽明白了阮晏安話裏的意思,阮晏安可以配合實驗,甚至可以將所有數據貢獻出去,可小七攜帶的資源必須要給她。


    ‘交換。’阮溟沒好氣的說,實在是阮晏安的數據對他而言,幫助實在太大了,他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在阮溟說出交換的瞬間,他就看到阮晏安身上的符文瞬間消失的幹淨,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而她身上攀附的鎖鏈也在一瞬間化成了紅線,纏繞在她的手腕上。


    ‘攝靈確實可以控製妖化的速度,但是沒有感情的靈隻是鎖鏈,而不是這道紅線。’阮晏安舉了舉手腕,眉眼難得帶上了笑意‘這個算是福利。’


    ‘你這妮子。’阮溟被阮晏安的話驚到,但是很快他就感覺這方天地在排斥外來者,他也隻能收下這份禮‘我不能再來這方天地,小七的資源你可以隨意使用,至於數據,你想給的時候讓小七傳過來就可以了。’


    阮晏安沒有說話,看著阮溟消失在這方天地,取代出現是007係統的藍色光球,看著不敢靠近自己的007係統,她輕笑了聲,放任自己的意識往後倒去,再次睜開眼,她已經回到了現實,聞著枕頭邊的藥包傳來的香味,阮晏安笑了笑,隨後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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