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之前還出現過黑市賣出過一幅前朝歐陽大師的山水畫。


    那技藝之精湛,要不是真跡就在先帝私庫之中,被拆穿是假的,根本就沒有人能用肉眼分辨出來。


    後來先帝還專門為了分辨這兩幅畫作辦了一場宴會,閆茉白當時還小,隨著母親一同入宮也見識到了那兩幅畫。


    第一眼就是,像,真的特別特別的像。


    而且無論是畫中的花草、山石,還是題字、印章,全都一模一樣。


    除了兩張紙的泛黃程度略有些差異外,小小的她沒有看出任何差異。


    不過,當時她在家被母親壓製的太過,正在心裏生著悶氣,投簽的時候故意投了與母親相反的那幅畫。


    結果,她對了!


    眾人皆驚,紛紛看向她,可她卻並不覺得開心,因為她知道,這幅畫並不是她憑本事認出來的,而是運氣好蒙對的。


    可是,當她看到母親一臉詫異又震驚地看著她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快感,她終於讓母親吃癟了一次。


    雖然大家的投簽是不公開的,但是那場宴會,對的人隻有三個,一個是隨意投的大凰女,一個是早就暗中知道了結果的前任黑市之主恭王,另一個就是她。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那時候的她年紀尚小,但記憶力卻很好,所以一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尷尬的場景。


    尤其是當時陛下來了興致,叫她上前,詢問她是如何看出來這是真跡的時候......


    大戶人家出身的子弟,對於察言觀色一道,不說是精通,也比平常人多了解了一些。


    那時候的她為了少寫些功課,已經對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小有所成。


    起碼在一些事情上,可以糊弄糊弄父親和老師,並且不讓她們發現。


    這門嘴上功夫其實也不難,不過就是在於與編謊話的差別上,容易讓人混淆。


    要想學成,首先要堅信,自己說的就是對的,而且自己確實並沒有說謊。


    就比如她說這幅畫是假的一樣,因為她知道,要是說真話,那就會顯得自己很無知,讓陛下掃興。


    但如果說了假話,那又會被人識破,最後落得個欺君之罪。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說真話,也不說假話,而是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來應付過去。


    那個時候,她麵對著眾人探究、嘲諷、不屑、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先鎮定下來,慢慢的把自己有些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的心情,變成如何能讓陛下看中我。


    很顯然,她閆茉白,成功了!


    她冷靜一下,並不敢直視聖顏,高聲回複,“回陛下,臣女隻是覺得此幅畫作畫風灑脫,筆鋒流暢,應是大家之作,而非一般畫師所能模仿。”


    忽然,她話音一轉,“嘿嘿”一笑,有些憨憨的撓了撓頭,繼續道,“當然,剛才也是見到母親已經投了另一幅畫,想著無論臣女對錯,我們二人中間已經在有了一個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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