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雁喝口水咽下口中的食物,抬頭,一臉認真的看著木錦之。


    “奴當初就是吃不飽飯才去找的牙人,主子能讓我吃飽飯,那就是好人,能跟著主子這樣的好人那就是最大的福氣。”


    木錦之不由得有些感歎,“平日裏也沒見得你這樣會說話。”


    木雁見木錦之聽進去了,笑嘻嘻的把最後一塊糕點放入口中,“這叫( ̄~ ̄)……肺腑之言。”


    木錦之被她的樣子逗笑,“呦吼,還會用成語呢?我們木雁可真是個文化人。”


    木雁用帕子擦了擦嘴,三兩下收拾好桌麵,“吃完了主子,我們現在去哪裏?直接回府嗎?”


    “去之木錦之被她的樣子逗笑,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去的那家酒樓,你家好主子領你去吃好的。”


    木雁聞言,眼睛一亮,“好嘞,主子坐穩了。”


    說罷,木雁利落地放下車簾,坐回到馬車前頭的位置上,拿起韁繩,輕輕地給馬兒加了個鞭兒,馬車便緩緩地駛動起來。


    木錦之懶懶的靠在馬車內的軟墊上,忽然想起來自己穿的是官袍,又立刻坐直了身子。


    天殺的,這衣服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馬車在青石板路上穩穩地行駛著,木錦之把車窗開了個縫隙,車窗外的風景如同畫卷一般緩緩展開。


    木錦之閉上眼睛,感受著馬車輕微的顛簸和窗外傳來的陣陣微風,心中一片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木雁的聲音從車外傳來:“主子,到了。”


    木錦之睜開眼,透過車窗看到“一家酒樓”的牌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袍,沉默了一下。


    木雁見木錦之並未回應,微微向後一靠,湊近車簾,低聲問,“主子?”


    “去後門,我官袍沒換。”


    木雁也沉默了一下,有點不懂為什麽穿著官袍不能來酒樓,但主子的命令豈敢不從。


    她熟練地駕著馬車,穿過狹窄的街巷,來到了酒樓的後門。


    這裏相較於前門,顯得冷清了許多,隻有幾個夥計在忙碌地穿梭著。


    木錦之一隻手拿著令牌伸出車簾,語氣頗為無奈,“拿著令牌,去找個夥計讓她叫掌櫃的過來。”


    木雁接過令牌,低聲應了一聲,快步走向半開著門的酒樓後門。


    不一會酒樓掌櫃跟在木雁的身後,快步走到馬車旁,拱手行禮,“還請大人吩咐。”


    木錦之側過身,微微靠近,壓低聲音道,“我今日未帶便服,身著官袍……”


    話中未盡之意酒樓掌櫃瞬間了然,她微微拱手,語氣恭敬,“請大人與我這邊走,後院有單獨給殿下留下的院子。”


    木錦之愕然,不敢相信的回問道,“單獨給殿下留下的院子?可以給我用?”


    酒樓掌櫃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態,畢恭畢敬的回道,“殿下吩咐過小人,見大人如見殿下,院子大人自然可以用的。”


    木錦之聞言,心中詫異,她沒想到,殿下竟然會如此體貼,居然會特意囑咐掌櫃的此事。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對酒樓掌櫃說道,“那就有勞掌櫃的帶路了。”


    掌櫃的側身引路,木錦之在木雁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跟著掌櫃來到了一處距離後門不遠的院子。


    院中綠樹成蔭,花香四溢,石桌石凳擺放得恰到好處,顯得格外清幽。


    酒樓掌櫃把木錦之二人引至偏房,“大人請在此處稍等片刻,殿下隨後就到。”


    木錦之有些疑惑,“我沒有提前通知殿下要過來一事啊?”


    酒樓掌櫃身形微頓,她原以為殿下通知她一會過來和這位大人忽然到,兩人是來是來這裏會麵的,未曾想……竟是自己鬧了個烏龍。


    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木錦之,有些遲疑,“大人不是過來找殿下的嗎?”


    “是也不是,這事其實直接交給你也行。”


    木錦之從布袋裏拿出兩張對折的白紙遞給掌櫃。


    “這是我新想起來的一張菜譜,你家東家之前說過我這隻要有新食譜就給酒樓送來,她都收,你看一下。”


    作為酒樓掌櫃,這些年也給廚房品過不少新菜,看過不少菜單,見到名頭的“開水白菜”時,她表情未變,隻是默默的向下看去。


    在看到一棵白菜芯要用雞,鴨,排骨熬煮,並用雞肉蓉,豬肉蓉澄澈的高湯調味時,瞳孔微縮。


    先不說這菜味道如何,就說這工藝和流程,就可稱為一道佳品。


    這菜若是做得好,絕對能成為酒樓的特色名菜,讓一家酒樓的生意再上一層樓。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在不自覺的加快。


    這做法寫的如此詳細,她家那兩位廚師絕對能複刻出來,這菜譜應當可行。


    隻是她謹慎的並未直接同意,而且問道,“東家聘回來這兩位主廚時曾說過,收菜譜時必定會征得這二位的同意,不知大人可否稍等,我這就去請二人過來一問。”


    木錦之對此倒是不太在意,擺了擺手,“去吧,我就在這等著你。”


    前世的國宴名菜,她就不信這麽大的酒樓,請的師傅會看不出這菜的好。


    別當她沒看出這掌櫃的已經是心動了。


    自己也算是殿下的人,她鬧這一出該不會是要壓價吧?


    應當不會這麽蠢吧?


    她自己都說了一會殿下就過來了,此時若是得罪了她,也不怕她是個小肚雞腸的,背後告她小狀。


    木錦之把玩著茶杯,另一隻手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眼神放空,胡思亂想著。


    木雁站在木錦之身後,同款放空思緒,心裏想著什麽時候可以開飯。


    這個酒樓的飯菜比府上的廚子做的好吃。


    等會還要暗示主子打包,回去熱一下的也好吃。


    上官景逸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見到木錦之身上的官袍眉梢微挑。


    聽到開門聲木錦之回過神來,見到是上官景逸,她起身躬身行禮,“參見殿下。”


    上官景逸扶住木錦之的手,“錦之不必多禮。”


    她並未坐在木錦之對麵的位置,而是直接坐在了木錦之旁邊的椅子上,微笑著說:“錦之今日早朝可是出了大風頭的人,朝堂上威風凜凜的,怎的還在我麵前如此拘謹。”


    木錦之見上官景逸做的如此近,有些納悶,拘謹的說道,“殿下是君,我為臣,恭敬些才規矩。”


    上官景逸給自己倒茶的手微微一頓,微笑著道,“曹元弋那家夥這段時間是給你灌輸了什麽,君君臣臣這一段你也開始講了?你我之間怎麽還如此見外。”


    木錦之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心道:你也知道我今日在朝堂上出了大風頭,那些東西可都沒跟你這提前知會過,誰知道你會不會心裏憋著氣。現在這情形要不恭敬些,怕是明日自己的死訊就要傳遍整個京都了,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麽好東西呢?哎嘿,真搞笑。


    “曹尚書這段時間忙得很,臣又大多數時間都在府上閉門研究。這一個月我們就匆匆見過兩次,匯報了一些進度後,又匆匆離開,這些大道理都是臣來了京都後自己悟出來的,之前到底是臣不懂規矩了些,還望殿下贖罪。”


    說著木錦之又要起身行禮,被上官景逸一把摁住。


    她實在是有些看不明白這人這會子鬧得是哪一出,一會說什麽君君臣臣,一會又自行請罪的,弄得好像她是什麽生性多疑、殘暴不堪的暴君一樣。


    她到底是哪裏給她留的這樣的印象?


    這木侍郎不會是研究的入了魔,腦子壞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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