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柔此時還不知道,他們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和陳母拉扯了許久,她最終還是沒能扛住。


    心裏委屈的很,在家裏,她哪裏這樣幹過活?


    下放才幾天功夫,她手上就滿是泡,拿著鋤頭,一不小心摩擦的狠了,滿手都是血。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還得過一年之久,她就滿心難受。


    不過,想到未來的富貴日子,她還是打起精神。


    這樣的苦是一時的,一年後,她就是富豪夫人,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而薑惜惜就隻能和她那個窩囊廢老公窩在鄉下,窮一輩子。


    是不是會窮一輩子,薑惜惜不知道,反正她此時活的是暢快無比。


    這幾天在蔣家待著,蔣師傅夫妻倆簡直是將她當作親女兒一般對待。


    平時飯桌上稍微多夾了一口什麽菜,接下來的幾天,餐桌上都會有這道菜或者相同口味的菜。


    蔣師母還愛做糕點,做的糕點味道那叫一絕。


    反正就這幾天功夫,薑惜惜的味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她的吃貨屬性也在日複一日的投喂中被激發出來。


    “惜惜,師母今天做了梅花糕,你上班走的時候帶幾塊,餓的時候也能填填肚子。”


    “梅花糕?師母,你竟然做了梅花糕?”薑惜惜感到很驚喜,她不過前幾天順口那麽說了那麽一次,沒想到真的做了。


    “我也是閑著沒事幹,抽空琢磨的,你嚐嚐,要是味道不對,師母再去改良一下。”


    要說薑惜惜是吃貨屬性被激發,那蔣師母完全就是廚藝天賦被激發。


    每次不管做啥,薑惜惜都非常捧場,誇讚的話那是張口就來,作為做東西的人,蔣師母從中獲取了極大的成就感。


    她喜歡做美食,薑惜惜喜歡吃美食,用蔣師母自己的話來說,她們就是相識恨晚的知己。


    對於薑惜惜,蔣師母剛開始的和善態度多半是看在魏來誠的麵子上,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是真的把這個小丫頭放在了心上。


    “惜惜,你的包沒帶,這丫頭,風風火火的。”


    已經跑出幾十米遠的薑惜惜,聞言又跑了回來。


    對著蔣師母眯眼一笑,“走得太急,我就說感覺像是忘了什麽東西,還是師母你最好了。”


    “快走快走,就知道貧嘴,一會上班遲到了。”蔣師母語氣很是不耐煩,但麵上卻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


    心裏直歎,這小丫頭,算是滿足了她想要一個小棉襖的心思。


    旁邊的蔣師傅看著老妻這段時間的改變,心裏也是嘖嘖稱奇,心頭還冒出了一股子酸味。


    和那丫頭才認識幾天,老妻就這副作態。


    幸虧這丫頭在這裏住不久,不然,他這老頭子在家裏恐怕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


    “惜惜,我在這裏~”


    剛跑到街口,薑惜惜正打算歇口氣,就聽一道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抬眼一望,不是徐曉米又是誰?


    沒等薑惜惜回應,這姑娘就蹦蹦跳跳跟個螞蚱一樣蹦了過來。


    “惜惜,你這幾天是一天比一天來的晚了。”徐曉米一臉疑惑。


    她挽起江西的手臂,拖著她往百貨大樓走。


    “惜惜,你是不是又重了?我昨天拉你的時候,還不是這個重量啊!”


    薑惜惜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徐曉米這姑娘,啥都好,就是不會說話。


    說話能把人嗆死。


    你說這話你讓薑惜惜咋回答,說我就是比昨天胖了,你要咋地?


    按薑惜惜對這姑娘的了解,她十有八九會先愣一下,然後非常歡快的來一句,我就說呢,薑惜惜,你指定是胖了!


    唉!


    剛走進百貨大樓,兩人還在櫃台後麵站穩,就聽見有人開始陰陽怪氣。


    “咱們百貨大樓的風氣就是被這種人給帶壞的,都幾點了,才姍姍來遲,一點工作態度都沒有。”


    “你想早來沒人攔你,至於我,我是在領導規定的時間來上班的,沒遲到,要是有啥意見,你找領導說去,別在這給我找事。”


    薑惜惜覺得自己就要醉了,姓王的還真是有毅力。


    她上班一個星期,姓王的就給她找了一星期的事情,不是穿的衣服有問題,就是招待顧客時給她使絆子,種種小把戲,雖然傷害值不高,但惡心人啊!


    “你,我說你呢,你扯領導幹啥?我可沒有說領導的規定不好,你別給我亂戴帽子。”


    王姐也心累,她就不沒明白,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咋就這麽難對付?


    她姑娘翻過年就要畢業,這沒工作,就要下鄉,她就這一個姑娘,哪裏舍得?


    薑惜惜白了一眼,不打算計較,跟戰力這麽弱的人計較,顯得她欺負人。


    旁邊站的徐曉米雖然已經見到過許多這樣的場麵,但還是不由自主的眼裏冒小星星。


    惜惜也太厲害了吧。


    天知道,王姐口頭刺人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百貨大樓的許多人都被她罵過,連她也不例外,但沒有一個人反抗成功,甚至還有被王姐說哭的人。


    薑惜惜這種一開口,就把王姐說的啞口無言,有時候還能讓她反過來道歉,在徐曉米的眼中,就是勇士。


    “惜惜,厲害!”櫃台底下,徐曉米默默的豎出來一根大拇哥。


    ……


    “薑惜惜,你怎麽在這裏?”


    對於在百貨大樓看見薑惜惜這件事,薑雨柔十分震驚。


    聽見質問聲,薑惜惜抬起朦朧的目光,掃了一眼櫃台邊站的人。


    這一掃,她的睡意立馬消失,整個人精神無比。


    薑雨柔?


    “你管我在哪裏?你一個下放人員,咋這麽悠閑?竟然還有閑工夫來百貨大樓逛?看來你們隊的大隊長有點太過仁慈了呀!”


    一聽這話,薑雨柔人都不好了。


    大隊長仁慈?這是她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剛下放的那幾天,確實還好,但從她和陳母在地裏吵架後那天起,不知道大隊長抽什麽風,天天給他們分配最髒最累的活計就算了,工分還最少。


    剛開始的幾天,她每天還能拿五六分的工分,如今每天就隻有兩三分了。


    她前世在鄉下待過,知道沒工分意味著什麽。


    沒工分也就算了,還得時不時的去大隊部接受教育,全大隊的人都都去圍觀,雖說沒有言語辱罵或者毆打,但是被那麽多人盯著接受批評,也是夠丟人的。


    她薑雨柔啥時候受過那樣的苦?


    薑惜惜也很莫名其妙,看著她這嬌嬌大姐的臉色從青到白再到紫,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想什麽?


    “薑惜惜,你憑什麽能在百貨大樓工作?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拿偷我爸媽的錢買的工作。


    你快把錢給我還回來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瞧著薑惜惜這因為日子舒心而浮現出的好氣色,再想想自己如今的艱難處境,薑雨柔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


    “你可真搞笑,好像你爸媽不是我爸媽似的。”想了想,薑惜惜特意將身子靠近薑雨柔,在她耳邊笑著低聲說


    “那錢,我就拿了,你能怎麽著?”


    在薑雨柔的眼裏,薑惜惜永遠是那個木訥,不討父母喜歡,任由自己欺負的二妹妹。


    被一直瞧不上的人這樣說話,薑雨柔直接怒了,一怒,說話也就不經過大腦。


    “薑惜惜,你一個野種憑什麽拿我爸媽留給我的錢?你還要不要臉?”


    “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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