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問一句,您是做什麽工作的呢?”


    “我自己是在家附近開花店的,一般是下午的時候才會比較忙,所以上午我會晚一些才去花店那邊。”


    王菲低頭擦著眼角,似是前麵陸承澤提到了她的丈夫,讓她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王女士,今天不是周六嗎?為什麽周末的時候還要上學呢?”


    對著本子上的信息總結完畢的陳奕文突然想起來,今天好像是周六吧?


    “這是因為前幾天天氣不是太好,學校的運動會推遲了。”


    “這個運動會,應該是學校自己組織的吧?學生有要求穿校服嗎?”


    “對,是學校自己組織的,附近就小岩的學校今天有活動要上學。服裝的話倒是沒有特別要求,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因為是最後一天,運動會到中午就結束了。”


    如此一來,就不能排除‘小岩去了學校,隻是沒跟老師報道而已’的可能了啊。陳奕文想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要找的地方居然還不少。


    但是現在馬上四點半了,這個時節天黑大概是在六點半左右,天黑之後搜尋的難度會更加大,也就是說要盡快在兩個小時內搜完,前麵王菲提到的小岩習慣會去的這些地方。


    “距離天黑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左右,事不宜遲我們分頭搜尋吧,先再把王女士說到的這些地方再找一遍,有任何情況隨時聯係。”


    “好。”王菲點了點頭,從兜裏掏出手機跟陳奕文交換了聯係方式。


    “那我去這邊這個有遊樂設施的小公園。”王菲指著陳奕文拿出來的地圖說道。


    “好,那我們兩個去反方向的這邊,學校附近的小賣部,還有旁邊的這個廣場。”


    陳奕文點了點頭,選擇了跟王菲相反的方向,這樣可以節省一些來回跑的時間。


    “對了,還不知道王女士是從哪裏了解到的我們事務所呢?”


    三人分別前,陳奕文似是想起來什麽,一副例行公事的表情問道。


    王菲被問的愣了一下,隨後沒有猶豫的做出了回答


    “隻是在找小岩的途中路過了這裏,看到了這個招牌,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進來了。”


    “原來如此。”陳奕文笑了笑,“那麽,有任何發現,隨時聯係我們。”


    “好的。”


    王菲點了點頭,便轉身帶著對小岩的擔憂匆匆離去了。


    “我們也走吧。”


    陳奕文招呼著陸承澤一起,兩人的各自搜尋的位置不一樣,但是方向是大致一樣的,能夠同行一段路,正好借此機會交流一下看法。


    “白九和麻雀已經各自提前去了一個地方,我們主要搜剛剛說到的地方就行。”


    “你這動物朋友有點強過頭了吧?這幾個點位雖說距離不遠,但是也超過一百米的範圍了。我靈識最遠也就五十米,而且越遠效果越弱,你這不限距離的嗎?”


    “當然不是啊,想啥呢,真要這麽遠我不無敵了?”陳奕文無語的白了陸承澤一眼。


    “雖然我跟它們的聯係晉升大家之後,距離也就到個八十米左右,但是它們是活的啊。”


    “我又不用時刻跟它們保持聯係,隻要提前溝通好了,讓它們跑過去搜尋完再回來找我不就好了。”


    “對哦,我給忘了,動物朋友。”陸承澤恍然,他總是下意識將陳奕文的能力當作召喚物。


    “能力的事情什麽時候說都行,現在的重點是委托,你怎麽看那個王菲。”


    陳奕文強硬的中斷了這個話題,將事情拖回正軌。


    時間緊急,陸承澤自然也知道,當下也認真分析了起來。


    因為他名義上還沒轉正,所以他還不能做承接委托的工作,也就是剛剛陳奕文在做的事情。他作為一個實習生,隻能做輔助位,補充一下可能漏掉沒問的問題。


    但是相對應的,由於不是他在主導話題的走向,所以他也能有相對更多的精力可以放在觀察上,觀察委托人的微表情,小動作等等。


    在之前張秋的委托中他就是這麽幹的,從結果上來看,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更何況他也不太擅長以服務者的身份,一邊麵帶微笑的跟陌生人溝通,一邊引導著話題還要注意說話分寸,同時還要觀察客戶的微表情。


    現在這個輔助位他還挺喜歡的。


    “長話短說,她沒說實話,她有意跟我們隱瞞了某些事情。”


    “同意,猜想呢?”


    沒說實話這點陳奕文同樣也看出來了些許端倪,但是他思維的發散度不如陸承澤,這是之前在知道陸承澤參與張秋委托的全程之後,事務所的大家都認同的一點。


    陸承澤當時將這歸功於自己年輕鬼點子多,但是事實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在謙虛,畢竟能考上赤元大學的陳奕文,思維也不如他那麽發散。


    “學校今天開運動會應該是確有其事,但是有一點卻很奇怪。一般來說,你如果是老師,班上有同學沒來,你第一時間想到的,怎麽都應該是打電話詢問吧?”


    陸承澤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而是先說出了自己觀察過程中最關鍵的疑點。


    “但王菲說的是什麽,老師上門了她才知道小岩沒去上學,這中間直接跳過了打電話詢問的步驟。”


    “而且那個時候她說了是中午的時候老師上的門,而運動會今天也隻有半天。所以正常的順序明顯是,老師先打過電話,然後才在運動會結束之後上的門。”


    “也就是說,那通打給小岩父母的電話沒打通。由此,便有了兩個可能性。”


    “我先說悲觀的吧。”


    陸承澤瞥了一眼陳奕文,組織著自己的思想和語言,結合剛剛的觀察,他有兩個猜想。


    “小岩其實是被誘拐後逃出來的,而王菲則是負責抓他回去的人。表現出來的擔心,很可能是害怕事情敗露。”


    “會找上我們大概率是因為腦海中對於事務所‘見錢眼開’的固有印象吧,但是這個可能為真的概率其實不算大。”


    “為什麽?”


    “雖然我是根據她說話的破綻聯想到的這個可能,但是這個可能存在破綻同樣也很大,根本經不起細查。”


    “我們在天黑前找得到人還好,如果找不到人,那我們隻要回頭托治安署一查就能知道了。”


    “很抱歉的通知你,我目前雖然能承接日常委托,但是這是以事務所的名義接的,治安署在審查結束前,不會給我們提供幫助了。”


    陳奕文聞言無奈的笑了笑,打破了陸承澤對治安署的設想。


    “不過這點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可能性確實很低。如果她真的是拐賣人口的,不會這麽明目張膽,而且這種人一般都有團夥,不會需要用到事務所,純純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另一個可能呢?”


    “另一個可能,王菲大概率不是小岩的緊急聯係人,她跟小岩很可能沒有血緣關係。”


    “雖然事情發生到現在還沒超過24小時,治安署不會立案。但是作為一個普通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時間怎麽想都應該是先報警吧。”


    “可她卻找了大半天,最後選擇來求助我們。說明她並不想將她跟小岩的關係擺到明麵上來,因為以治安署幹員的辦案態度來看,他們一定會問清楚。”


    “但是現在時間緊張,我們來不及去做任何查證。本來想要通過問她的問題來推測,但是因為我們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看不出她的回答存在什麽漏洞。”


    “沒事,反正不管怎麽說,我們要做的就一件事情對吧?”


    陳奕文拍了拍陸承澤肩膀寬慰道,他發現似乎一到委托中,陸承澤就總想將當前的事情做到完美,然後才會繼續下一步。


    “我們隻需要比王菲先一步找到小岩,一切問題就都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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