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天皇的叔叔


    “把俘虜帶過來。”


    何煒對楊彪說道,收起了快慢機,四周的官兵也都鬆了口氣,很快,楊彪便帶著特務排的士兵們將四個灰頭土臉,渾身是血的日軍拉了過來,王耀武和一幹第五十一師的幹部官兵看到抓了幾個活口,都雙眼冒光。


    抓到俘虜的特務排班長跟何煒等人講述了俘獲這幾名日軍的經過,被抓到的日軍一共有五人,其中有兩個是輕傷兵,被子彈打瘸了腿,躲在屍體堆裏麵裝死人想蒙混過關,結果全都被打掃戰場的特務排老兵油子看出貓膩,當場就給抓了個現行。


    另外三個沒受傷的日軍則是在戰鬥中先被特務營的山炮和迫擊炮也炸的七葷八素,被氣浪掀飛,又被戰車衝撞,雖然沒把命丟了,但也被連摔帶撞的搞暈了,等到從屍體堆中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個惡狠狠的特務排士兵。


    “這還能抓到幾個活口,太好了,抓一個鬼子可不容易,我在淞滬和鬼子拚了幾個月,也沒撈著幾個活著的日本兵,他娘的,在羅店作戰的時候好不容易抓到了兩個活口,往後送的時候一個自殺了,還有一個趁機跑了,這幫鬼子是真他娘的死硬,今天這一仗就抓了這麽多,好事,好事。”


    王耀武略有些興奮的說道,何煒隻是應和著點點頭,麵色淡定如常,對於大多數中國軍隊來說,活捉一名全須全尾的日本兵,恐怕比幹死一個日本兵的難度還要大。


    從王耀武的言語中也可以看出,哪怕是第五十一師這樣的國軍精銳,抓日本人俘虜的難度也極大,不過何煒倒是沒什麽觸動,畢竟他在忻口會戰的時候就抓過好幾個俘虜,不但抓了日本人的活口,甚至還拿日本兵給自己的陶黑娃殺著玩練膽子,對抓到日軍活口這件事早已經沒有了新鮮感,甚至可以說,日軍俘虜在何煒這裏已經淪為了“耗材。”


    “王師長,我們不如先把這幾個家夥送下去,趕緊審一審,了解一下敵情。。”


    何煒說道。


    王耀武點點頭:“好,紀紅儒,把這幾個家夥送到你的團指揮所,我們盡快審問,他奶奶的和日本人打了兩天,對麵是個什麽部署我們還不清楚,就現在審問。”


    一行人將這幾名日軍連拉帶踹的往第三零一團的團部送,不隻是王耀武急於掌握敵情,何煒也想著了解一下淳化正麵的日軍部署,就現在這個情況看,雖然他已經將第一六零師的交替撤退,逐次掩護戰術敲定了下來,可今天在淳化這裏一打,何煒感覺淳化方向的日軍要比湯山附近的強出不少。


    如此一來,無論是對第一六零師,還是對第五十一師,在後撤機動時都應該選擇聯合行動,否則的話隻要有一支部隊先腳底抹油,另一個沒有動的部隊多半就會遭殃,因此,明了敵情是當務之急。


    “他娘的,都老實點,把油燈掛上。”


    第三零一團的指揮所中,特務排排長楊彪將五個俘虜踹了進來,又有幾名特務排士兵和王耀武的衛士拿來了椅子和大麻繩,將這五個家夥結結實實的綁在了椅子上。


    不過這幾個鬼子兵也不是很老實,一直在反抗,還嘰裏呱啦的亂叫,於是每人又被王耀武的衛士分別賞了一個大耳帖子外加一槍托,直到這時候,這幾個家夥才老實了下來。


    “黃參謀,你來審問,給我好好審審。”


    王耀武也坐在這五名日軍對側,叫出了身後的一名上尉軍官,這名上尉隨即走上前去,開始嘰裏呱啦的用日語跟這五個俘虜說些什麽。


    “老弟,我這個黃參謀也是黃埔九期的畢業生,畢業之後被保送到日本陸軍士官學校中華隊步兵科,沒讀多久日本人就在盧溝橋挑了事,他們這批中國學生就全都退學回來了。”


    王耀武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何煒坐下,何煒笑著點點頭,卻沒有坐下,而是走向了那五個日本俘虜。


    在幽暗的燈光下,細細的打量著這五個日本兵,這裏麵有三個是士兵,一名是下士官,還有一名居然是個軍官,還是一個少尉軍官,何煒饒有興致的盯著這名少尉軍官,卻見在幽暗的燈光下,這家夥的大眼睛居然滴溜溜亂轉,眼神中既有驚恐也有擔憂,而且還不斷的向下亂瞄,何煒很快就順著他的目光,發現了在其腰間的皮質公文包。


    見到他一直如此擔心腰間的公文包,何煒一下子便來了興趣,同時也心生警覺,這家夥好歹也是個軍官,沒準這公文包裏麵有什麽機密的作戰文件或者作戰命令。


    當然,這個可能性其實並不大,因為少尉這一級別的軍官基本上沒有什麽接觸正式作戰命令文件的資格,頂多就是從大尉中隊長或者是大隊長的手裏領取一些臨時手寫的作戰便簽。


    不過本著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原則,何煒還是打算拿來看看。


    何煒立刻走上前去,拿走了這家夥腰間的公文包,誰知何煒剛把背帶從他身上扯下來,這名日軍少尉突然發狂一樣的暴起向何煒撞過去,奈何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隻能前後搖晃著向何煒身上頂過去。


    “去你媽的。”


    何煒一腳踹過去將這家夥連人帶椅子踢飛,楊彪也衝上去,舉起花機關槍的槍托照著這名日軍少尉的肚子猛砸了兩下。


    “八嘎,伱們這些該死的中國人,那是我的私人物品,誰也不許動,我是戰俘,按照國際法,對於俘虜的私人物品,你們無權拿去,快還給我,快還給我。”


    何煒正準備打開那公文包,卻聽到那倒在地上的日軍少尉居然操著一口熟練的中國話大聲喊叫,這中國話說的不僅標準,而且還帶著一點點淞滬那邊的口音,沒有一點點的日本口音。


    “草,這他媽別是個漢奸吧,中國話說的這麽好。”


    楊彪罵道。


    那名正在用日語和幾個日本俘虜溝通的黃參謀也停了下來,注意力也被這名會說中國話的日軍少尉吸引,來到何煒身邊跟著他一起搜撿這名少尉的公文包,何煒一股腦的將公文包裏麵的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果不其然,根本就沒有什麽作戰文書和作戰方案,全都是生活用品和一些個人證件。


    “不許動我的東西,不許動我的東西,你們把東西還給我。”


    日軍少尉像是躁狂發作的一樣大聲嘶吼,劇烈的移動著身體,可惜,他往前蠕動幾厘米,特務排的兵就會給他一腳將他踹回原位。


    何煒隨便翻了翻,有兩包香煙,一支鋼筆,一把題有中國詩詞的扇子,兩本日記,兩個證件和一個精美的抽拉伸縮帶。


    <divss="contentadv">“兄弟,你懂日文,你看看這狗日的是個什麽來頭。”


    何煒把兩份證件交給了黃參謀,這兩份證件則是一大一小,黃參謀首先打開了較小的證件,看了幾眼,即說道:“這是他的軍官證,此人名叫西寬次郎,是日軍步兵第三十六聯隊步兵第一大隊第三中隊的少尉小隊長,年齡二十四歲,兵科是步兵,士官類別是預備軍官。”


    隨後黃參謀又打開了那份比較大的證件,看了一眼後便驚呼道:“怪不得這狗日的中國話說的那麽好,這家夥是淞滬同文書院的畢業生。”


    何煒將黃參謀手中的證件接了過來,入眼的是一份精致的畢業證,且是用中日雙語所書寫,這份畢業證顯示,這個名為西寬次郎的家夥是淞滬的東亞同文書院的畢業生,何煒心想怪不得這家夥會說中國話。


    東亞同文書院是日本在淞滬地區開設的一所大學性質的學校,最早始於清末,這個學校建立的初衷就是為日本的侵華戰爭搜集情報,因此在早期這所學校的學生絕大部分都帶有特殊任務的特工。


    在前清時期,這所學校經常以組織學生遊學為名帶領學生在中國境內組織各種大小旅行,主要目的就是在所謂的旅行期間對中國的地形地貌和各處的風土人情進行情報搜集,而其工作也是頗有成效的,後來,隨著這所書院規模的不斷擴大,其業務範圍也不再僅限於搜集情報,反而真的開始成為一所教書育人的大學,開始大量招收普通學生,甚至是中國學生。


    既進行正常的教學工作,同時又在背地裏進行各種間諜活動。


    既然這名少尉是這所學校畢業的,那他會說中國話便順理成章了。


    “何營長,這個鬼子是淞滬同文書院畢業的,我在日本軍校的時候偷偷了解過,這所學校既具有情報機構性質,又具備普通大學的性質,培養的學生也是有間諜,也有普通學生,這個西寬次郎就是去年在淞滬同文書院畢業的學生,我看了下他的畢業時間和履曆,這家夥應該是去年從淞滬同文書院畢業之後回到了日本,日本的每個男人都要服兵役,這家夥回國之後就收到了征召命令。”


    “此人擁有同文書院的大學學曆,在日本屬於大學生,按照日本人的兵役製度,具備大學學曆的男人,可以在當兵時參加預備軍官考試,通過者可以直接以少尉軍銜服義務兵役,這個家夥多半就是如此,不過看他這個樣子,應該不像是什麽間諜,不然的話也不會去野戰部隊服役當小隊長。”


    “我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接受軍製學教育時日本教官給我們詳解過這種預備軍官製度,通過考試的學生會被送到日本陸軍的各種兵科學校,比如陸軍步兵學校,陸軍騎兵學校,陸軍炮兵學校,接受基本教育之後授予少尉軍銜,分發到基層部隊任職。”


    黃參謀一邊翻看著這名日軍少尉的證件履曆一邊說道。


    何煒點點頭,又拿出了在這少尉身上搜出來的抽拉袋,剛要打開,卻見那名日軍少尉的反應更為劇烈,血紅的眼睛驚恐的看著何煒手上的抽拉袋,眼神中有幾分驚恐,幾分恐懼,還有幾分憤怒。


    身子更是不斷的搖晃,努力的向何煒與黃參謀所在的方向爬,甚至連椅子腿都讓這家夥給搞的扭曲變形,要不是楊彪帶著幾個特務排的士兵狠狠的摁住他,沒準真能衝過來跟何煒拚個你死我活,嘴裏更是不斷的咆哮大喊。


    “不許拿我的東西,還給我。”


    “混蛋,你們這幫混蛋。”


    何煒有些無語,心想一個破包至於嗎?搞得像是自己要殺了他全家一樣,手上的動作更是沒停,打開之後更為無語,不過是幾張寫滿了日文的紙,他照舊遞給了這名黃參謀,讓他給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讓這個鬼子少尉反應如此劇烈。


    黃參謀接過了那幾張紙,仔細的看著,突然,那拿著紙張的雙手不斷顫抖,眼睛中閃爍著震驚和興奮。


    “兄弟,這是怎麽了?”


    何煒問道。


    黃參謀反複將那幾張紙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有些激動的看了看何煒,又看了看身後的王耀武,大聲說道:“長官,鬼子天皇的叔叔可能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鬼子天皇的叔叔?


    王耀武,何煒都愣了,不明白黃參謀說的是什麽意思,可那西寬次郎在黃參謀話音剛落時,就如同被抽幹了精氣神一樣,像是個霜打的茄子突然蔫了,不再掙紮,不再咆哮,而是無力的倒在了地上,滿臉都是絕望和悲痛。


    “什麽叔叔不叔叔的,黃參謀你倒是把話說明白啊。”


    王耀武埋怨了一句。


    一直沒說話的五十一師第一五一旅旅長周誌道也說道:“黃參謀,你這慌慌張張的像個什麽樣子,慢慢說,是怎麽回事?”


    黃參謀有些興奮的舉起手中的幾張紙,說道:“我手上拿著的是一份感狀,感狀是日本軍隊的一種表彰方式,也叫做感謝狀,一般來說都是由上級簽發的感謝文書,用來表彰應用作戰的部下,這種感謝文書會把受到表彰人員所立下的功勳和功勞詳細寫下,同時由感狀的簽發者書寫對受獎者的感謝和鼓勵之言,日本陸軍中比較常見的是聯隊長給下屬的官兵頒發感謝狀,或者旅團長為下屬的聯隊頒發感謝狀,絕大部分受獎者都是集體戰鬥單位。”


    “但我手中的這份卻是給個人頒發的感謝狀,非常罕見,受獎者就是這個西寬次郎,可是,可是這個感狀的簽發者,是日本天皇的叔叔啊。”


    王耀武好像還是沒聽明白,問道:“就算是日本的王爺發下來的表彰,這又和鬼子王爺離咱們遠不遠又有什麽關係?”


    “師長,這個感狀上的內容,簡單來說,就是這個鬼子王爺對西寬次郎在一次戰鬥中立下的功勞進行了表彰,並且在最末尾寫道他就在這個少尉所屬的旅團部等著他凱旋,應該離我們的陣地不遠,而且這個感謝狀的簽發時間就是昨天。”


    話音剛落,何煒的眼神突然變的淩厲起來,大聲問道:“黃參謀,這個什麽鳥天皇的叔叔叫什麽?”


    黃參謀又看了一眼,說道:“朝香宮鳩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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