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是打算自己一人把所有的罪名全部都擔下來,從容赴死,還是決定將幕後真凶給說出來?”


    趙崢看著麵前的王府家丁,眼神中帶著一絲調侃。


    他當然知道,這家夥絕對是被推出來頂鍋的!


    估計周衍手頭上也掌握著此人的把柄,對方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把周衍供出來的。


    “趙大人還是不要問了,就當是我把酒偷走的即可!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這名家丁倒也頗為從容,仿佛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


    一旁的許子期憤怒地拍了拍桌子:“狗東西,還真是好大的膽子!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現在老老實實交代,說不得我們還能放你一馬!但你要是繼續執迷不悟的話,可休怪我要對你用刑了!”


    許子期說完之後,就朝著身後的幾名獄卒揮了揮手。


    這些獄卒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揮舞著手頭上的刑具朝著家丁走了過來。


    手中的鐵簽子、皮鞭、鐵刷等物,在昏暗的燈光下反射著陣陣寒芒。


    看到這一幕的家丁,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他咬了咬牙,開口說道:“許大人,趙大人,你們也不用對我刑訊逼供了!我知道自己算不得什麽錚錚鐵骨的漢子,肯定熬不住你們的刑罰,但我也有自己保密的理由。”


    “兩位,對不住了!我得為了自己家人考慮!”


    家丁突然露出了一副愧疚的表情,看到這一幕的趙崢心中已經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正準備上前阻攔,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隻見此人的嘴角突然冒出來一道黑色的血跡,看起來無比刺眼。


    脖子一歪,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趙崢有些痛苦地拍了拍腦袋!


    雖然此人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幫周衍頂罪行,然而顯然是因為周衍拿著人家至親之人的性命威脅。


    而且臨死之前,他語氣之中多少是帶著一絲愧疚的。


    許子期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該死!周衍這家夥還真是一點良心都不講啊!對手下的人竟然都如此殘忍,將來還有誰願意真心實意地替他做事?”


    趙崢心中也同樣異常憤怒,隻不過他也知道,在這年頭隻有像周衍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才能成就大事。


    心懷仁義之人,往往會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不過咱們的計劃總歸是成功的,至少讓寧王府和江東地區的權貴們產生了矛盾!想必將來寧王在江東,將會寸步難行。”許子期笑著安慰道。


    可趙崢還是歎了口氣,“我倒是覺得這次的計劃無比失敗!非但沒有給周衍定了罪,甚至還讓不少人喝了雜醇酒,如今更是害了這家丁的性命!”


    趙崢心中很清楚,這名家丁肯定是家裏的頂梁柱!


    此人的性命都丟了,就算是周衍饒了他一家老小,隻怕將來的日子過的也不景氣。


    “事在人為,但成事在天!計劃已經無比周密了,任誰也沒想到周衍做的如此絕,竟然早就把替死鬼找好了。”


    許子期心中也非常感慨。


    他也想早日將寧王府一家老小全部都送到斷頭台上,如此一來,他便也能順理成章地調往京城之中了。


    這可是他畢生所願!


    趙崢思索了一番,這才開口說道:“常規手段,恐怕不足以尋找到讓寧王喪命的證據,更何況以咱們的官職,哪怕是搜尋他的證據,也師出無名。”


    “依我看,還是得和馮大人打配合!”


    人家馮元亨來到寒州城這等偏僻之地,其目的就是為了找出寧王父子二人的罪證。


    更何況,馮元亨終究有著監察使的身份,而且也是乾帝的親信之人,手底下可動用的資源比他們強太多了!


    許子期深以為然。


    “咱們且去找馮大人商量一番,馮大人也終究是咱們利益聯盟之中的人,如果是拋開它,單獨搜集寧王的罪證,難度確實極大!”


    …


    京城之中。


    時臨冬日,位於北方的京城一片凋敝。


    此時的乾帝正捧著暖爐,打著哈欠,眼神中帶著一絲倦怠之色,恨不得再回寢宮睡個回籠覺。


    可奈何他也清楚,倘若讓朝堂上的大臣們知道自己晝寢,說不得又要好好地彈劾一番了。


    “陛下!段鵬舉說是有要事要報!”邱公公一臉驚慌失措地說道。


    乾帝皺了皺眉頭。


    如今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在這京城之中按說應該無比安穩才對,他都已經準備削減京城的監察使編製了。


    段鵬舉此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宣他進來吧!”


    乾帝本就心情不佳,被段鵬舉一番打擾,更是有些怨氣,準備等會兒好好地發泄一番。


    可沒想到段鵬舉到來之後,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讓乾帝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陛下,根據我們的探子來報,尚文遠的女兒並非是去江東遊玩,而是去和周衍完婚了!”


    段鵬舉單膝跪地,一臉恭敬之色。


    乾帝立刻從椅子上坐直了身,他雙眼死死地盯著段鵬舉:“你身為監察使,乃是朕的親信之人,理應知道欺騙朕會是什麽後果!”他十分嚴肅地問道。


    在他看來尚文遠乃是自己身邊的近臣,理應知道自己打算削藩,對寧王早就動了殺心,又怎麽可能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寧王的兒子呢?


    段鵬舉立刻改成雙膝跪地,腦袋抵在地上,“這一消息千真萬確,寧王甚至在江東地區舉辦了一場小規模的婚宴,此事隻需前往寒州城探查一番,恐怕城裏的老百姓無人不知!”


    聽到段鵬舉這麽說,乾帝臉色變得異常陰沉。


    他知道,或許尚文遠可能會欺騙自己,但監察使的人斷然不可能欺瞞他!


    “當真是荒唐至極…立刻宣尚文遠!”


    沒過多久,尚文遠就亦步亦趨地來到了皇宮之中。


    他十分惶恐地跪伏在乾帝麵前,腦袋都不敢抬起來!


    “尚文遠!朕平日裏待你也不薄,你為何要將女兒嫁給寧王家呢?”


    “莫不是你還有二心,準備聯合寧王造朕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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