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獨自修煉不為人知,古千莫則是安頓好胡桃住在之前妹妹的屋子,然後拉著九兒悄悄地出了舊宅。


    兩人不做停留,一路向北,入了內城來到一所衙門門前。


    這衙門坐落在禮部不遠之處,此處來往的行人甚少,衙門大門平日都是大敞開著,連個看門的守衛都沒有,就算如此,一般人也很少來此地方。


    九兒心中納悶古千莫為何來此地,她在京城多年,這地方從未來過,更何況是眼下這個時候。


    九兒傳音入密道:“你瘋了?來督天衛總督衙門做什麽?”


    古千莫微微一笑,拉住九兒小手,回音道:“如今昭陽入了我們一夥,既然她被人家暗算,我不如先來提前收點利息。”


    “利息?”被古千莫這麽一說,九兒略有遲疑,隨後趕忙擺出一副傲嬌的姿態,“哼!吾輩早就想到了!說來聽聽,看看跟吾輩是不是想的一樣!”


    看到九兒又要顯擺,古千莫也不去拆台,“那日我在寧王府第一次救昭陽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這人可能很多人都不認得,但是恰巧我認得!”


    “然後呢?”


    九兒一臉神氣地雙臂抱胸,也不看他。


    “天下殺手眾多,隻是不知道‘千絕’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


    “千絕?五大惡人的那個千絕?哦對了!你不說吾輩還真沒想起,這裏麵還有你的一份!”


    “靠!這事我是被冤枉的!該死的咕王!算了,先不提這個,那日李林帶了絕大部分督天衛去追千絕。這裏麵有問題,我認識的千絕,可不是帶多少人就能對付的,況且他最後隻是受了重傷。明麵上是去追刺客,實際上可能是支走督天衛借刀殺人,李林不是大忠就是大奸。今日不如我們去探病,我好歹也是個術士,雖然治病不行,看病還是能看看的!”


    “嗯哼!跟吾輩想的差不多,不過我們為什麽不去李林住處,要來督天衛衙門?”


    “因為……我不知道李林住哪兒,要找個人問問……”


    九兒一時無語,白了古千莫一眼,“好吧,就算你說得有理!”


    督天衛是朝廷招來任職的修士,兩人剛邁入衙門大門,便有人從裏麵出來。古千莫拿出禮部令牌亮明身份說明來意,那名督天衛自然給了古千莫想要的李林相關卷宗,隻是說話間有些含糊。


    古千莫一問才知道,李林竟然在五日前死了!死因是由於之前的重傷發作!


    一個四階就這麽死了?而且是一位四階武者!死得如此之巧?


    別人不知道,古千莫自然知道,五日前正是他救回昭陽的日子,今天剛好第六日!就連一向不喜歡動腦子的九兒都覺得其中一定有蹊蹺!


    兩人出了督天衛衙門,一路快走,按照剛才給的地址,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李林的住處。古千莫儲物袋中有術士煉製的檀香,兩人順路隻找了個店鋪買了些黃紙。


    這裏依然是在內城,宅子比古千莫新買的大了不少,李林這人雖然是修士,但是在生活中也懂得享樂,沒有正妻卻是納了三名小妾。


    整個宅子白綾環繞,府上的雜役均是一身白衣,古千莫兩人亮明身份,一路在下人的帶領下穿過前院來到正廳。


    正廳內陳列著一口棺材,棺材旁跪有兩名姿色上佳的女子抽泣地披麻戴孝,唯獨一位女子一身白衣,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憂,默默地跪在稍遠的地方,把黃紙一張張被丟入火盆。


    見古千莫二人進來,帶路的下人在其中抽泣的女子耳邊說了幾句,女子緩緩起身迎上來,“大人,我們老爺已死多日,過兩日才是出殯的日子,您二位今日來此這是?”


    古千莫從儲物袋中拿出三根上好的檀香,“夫人,我今日才聽說李大哥的事,特此來上一炷香,送李大哥一程。”


    夏朝禁製佛國傳教,白事多由道士主持,不過京城道士少得很,但凡能請動術士來主持的,都是大有權貴的人。


    這夫人一見古千莫二人穿著術士袍,甚是欣喜,竟然還不知道自家老爺在外麵結交了這等人物,連忙行禮,“大人客氣了,您請!”


    古千莫把黃紙遞給九兒,“師妹,你把紙燒一下,上香由我親自來。”


    九兒看了古千莫一眼,那意思是問:“四階的,你行?”


    古千莫微微點頭,九兒隻得拿著黃紙走到火盆旁邊蹲下,與那位燒紙的小妾麵對麵。


    那小妾十分安靜,唯獨臉色蒼白,雙目充血且空洞無神,機械般地垂著頭把一張張的黃紙丟入火盆,仿佛周圍的事情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九兒瞥了那小妾一眼,輕聲問道:“看你臉色不好,沒事吧?”


    “我輩分最小,這幾日守夜有些休息不好。大人,您來吧。”


    小妾呆呆地抬頭看了九兒一眼便繼續低下頭去不再說話,身子向後退了一點距離。


    “節哀……”


    九兒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更是不知道這紙是怎麽個燒法,幹脆一股腦地丟進火盆,手指點在黃紙上,紙張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古千莫走到棺材前,手指在香頭輕輕劃過,香頭便緩緩地冒出青煙,頓時整個靈堂內被濃鬱的檀香氣味壓了過去。


    棺材還沒有合上蓋子,古千莫口中默念超度的經文,神識卻是早已飛入棺材中給李林屍體做了一個全身掃描。


    李林的肉身躺在棺材中沒有一絲氣息,三魂六魄也感應不到,完全是一個死人,四階的死人是無法阻擋古千莫神識探查。


    古千莫不相信李林,但是他相信千絕。


    千絕若要殺一個人,不會讓其休養這麽多日後再殺,以千絕的手段,出手便是殺招,一擊不成便要退卻。


    “奇怪!體內沒有生機,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的痕跡,雖然有受內傷的痕跡,但是並沒有到必死的地步。況且李林是四階體修,體修恢複力驚人,這點內傷按照通報的卷宗來看,重傷都不應該到才是,那麽……這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直到一部經文念完,古千莫依然沒有查出李林死因,有家眷在場,他也不可能去解剖屍體,疑惑地把檀香插在棺材前案台的香爐內後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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