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士本就性格古怪,這裏又是千奇鎮,可謂是奇上加奇,人們便不足為奇了。


    沒有人想為自己找麻煩,眼看大會召開在即,很多人隻要沒觸及底線,大家都各退一步,除非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為了給道盟麵子,修士也是退出千奇鎮十裏之外再自行解決。


    這三人一走,整個酒桌就空了出來,幾個排隊的人看了位置幾眼都放棄了,但凡是個正常人,看到一個這樣的術士,寧可打酒回去也沒人想來這一桌湊熱鬧。


    老掌櫃隻是記賬時抬頭瞥了一眼,便給範南使了個眼色,讓他過去招呼。


    範南是這個酒店的夥計,一個月前他在夜裏打瞌睡的時候趕上老板娘回來了,不過這不足為奇,畢竟這裏是千奇鎮。今天他正好輪班到負責酒桌上的客人,這算是一個比較清閑的班次,總比一壇壇給外麵排隊的人搬酒來得輕鬆的多。


    範南捏著鼻子來到古千莫的酒桌旁,畢竟古千莫身上的味道太大了一些,他們這些普通人可沒法閉塞自己的嗅覺,但是麵對術士,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


    “大人,您想要點什麽?”


    來到酒桌旁,範南憋住一口氣,手下還要收拾桌上留下的碗筷,但是心中卻是一百個想要趕緊走開。


    “酒……”


    古千莫很快把那半壺酒灌完,晃蕩了一下酒壺,等那一滴酒入口才罷休。


    “好嘞,您稍等!”


    範南快速地把桌子收拾幹淨,托著碗筷就跑向了後廚。


    “臭,真臭!”


    範南來到後廚時,古文昕正在炒菜,自從她來了之後,整個酒館的廚藝竟然大漲,原本隻來買酒的人偶爾會買個下酒菜帶回去,但是自從一個多月前,這裏的飯菜也賣得好了幾十倍,原本坐不滿的酒桌現在不亞於飯店的生意。甚至那些打酒的人等不到桌子,都會點上一兩盤小菜帶回去。


    “小範,你在說什麽?”


    古文昕一麵把鍋裏的菜盛到盤子中,一麵笑著問剛走進來的範南。


    “老板娘,別提了,來了個邋遢的術士,身上那個味啊!呃……別提了,我聞著都想吐,衣服還破破爛爛的,別說是術士,我看就是個乞丐!要不是您掛上了個術士優先的牌子,過去見到這種人,按照咱道盟的規矩,早就攆出去了。您在京城住,見過大場麵,給咱們說道說道,術士都是些什麽人啊?”


    自從公孫琦帶著古文昕來了之後,第二天老掌櫃就把酒館的所有人都召集過來跟老板娘見麵,就在那一天,所有人才認識到老板娘到底是誰。


    正好第二天古文昕是每個月的那幾天,臉色冰冷,他們發現就連公孫琦還要受到古文昕的製約,又發現公孫琦隻是躲在後院喝酒,什麽事都是古文昕一手打理,也不出來見人。


    又過了幾天,等院子打掃妥當,古文昕臉色好了許多,又平易近人起來,還在忙的時候去後廚幫忙,故此有人幹脆叫古文昕為老板娘。


    自從有人開始叫,雖然古文昕一直推辭,但是久而久之,這個“老板娘”也就定了下來。古文昕手藝不錯,酒館的生意好了幾倍,這也把老掌櫃樂壞了,也是覺得古文昕這老板娘不錯。


    範南的話引來後廚不少人的關注,大家都與這老板娘有說有笑,很多人手上有活,都把耳朵豎了起來。


    “聽說這次道盟大會請了學院的人,難道已經到了?你記得呦,術士的脾氣都很古怪,他們啊……絕大多數人都很有錢!喜歡鑽研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個以後有機會再說,你先去忙你的,切記別惹術士惱怒!”


    古文昕的話讓大夥默默記在心裏,範南也是牢牢記下,他還記得老掌櫃的囑咐,聽老板娘的話準沒錯,點了點頭,挑了一壺好酒端了出去。


    又憋了一口氣,範南把酒壺放下,說了句“客官慢用”轉身就走。


    古千莫見隻上了一壺酒,拍了拍桌子,大聲嗬斥道:“不夠!再來!”


    範南被嚇了一跳,不少人也都看了過去,但是看了幾眼發現沒什麽有趣的事便轉頭看向別處。


    範南暗罵自己光不情願了,竟然沒看出這位術士就是來喝酒的,應了一聲一會兒又拿上兩壺酒。


    古千莫體質被天眼改造了一番,比之前強了太多,想讓自己醉倒,就是不用靈力抵抗,單單這幾壺酒根本做不到,看著範南又提上兩壺酒,依舊嚷嚷著不夠。


    範南一陣無語,這次幹脆端上四壺,結果等他走過來的時候,發現古千莫已經把前三壺如同牛飲一樣喝完了。


    這種愛酒的人他也見過不少,例如現在後院就有一位,整天喝不夠,已經見怪不怪了,他隻得把四壺放下走開,卻是又聽到古千莫依舊嚷嚷著不夠。


    範南這次心裏又犯了嘀咕,他沒去後廚拿酒,反倒是走到老掌櫃的身邊,悄悄地問:“掌櫃的,你看那人怎麽辦?”


    老掌櫃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低聲問道:“剛才你去後廚老板娘什麽意思?”


    “老板娘說別惹惱術士……可是……”


    “別可是,既然老板娘都發話了,你就照著做!”


    “可是,每個人每天買的酒量不是有限嗎?”


    啪地一巴掌,老掌櫃一巴掌打在範南頭頂,沉聲道:“你是聽道盟的還是聽老板娘的?別想那麽多!按照老板娘說的去做!”


    “好嘞!”


    範南摸著被打的腦袋又去拿酒了。


    如此一來,古千莫一直喝到天黑,喝到酒館打烊,排隊的人都已散去,他還趴在酒桌上,手不停拍著酒桌,不停嚷嚷著上酒。


    當然這個聲音,一直是立月模仿古千莫說出來的,古千莫一直渾渾噩噩,甚至上酒的話都懶得開口。


    此時,範南忍著酒氣與惡臭,再再再再……不知道再多少次來到古千莫身邊,看著桌上再次擺滿的酒壺,硬著頭皮說:“這位術士大人,我們酒館要打烊了,您明天再來如何?”


    古千莫拍了拍桌子,立刻說:“酒,上酒,快上酒!”


    這次就連老掌櫃都不淡定了,親自走上前來,說道:“客人,道盟有規矩,酒館打烊就不賣酒了,您把酒錢結一下,明日再來吧!”


    立月自從睡醒了便沒有了那麽大的饑餓感,其間通過古千莫讓人做了幾道菜吃後,便在酒館外打瞌睡。隻要聽到古千莫拍桌子,便下意識地模仿他說話要酒,而遇到這種要結賬的情況,便下意識地開口說:“錢?什麽錢?老子沒錢,快上酒!”


    往往這個時候,酒館礙著術士的身份就會把他丟出來,立月就會再馱上他去白吃下一家,而此時立月也這麽說了。


    老掌櫃一聽,頓時臉色沉了下來,這裏可從來沒人敢來吃白食,他給範南使了個眼色,沉聲道:“你去把老板娘叫來看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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